我拿到了他的體檢報告,並偷偷找了一位相熟的醫生解讀。
那醫生是我的大學同學,她看著報告,臉色有些凝重。
「小舒,你丈夫……他患有嚴重的無精症,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這個結果像一把利刃,徹底刺穿了我內心深處最後一絲幻想。
我立刻聯想到周家苛刻的繼承條件:
必須有子嗣,才能繼承百億家產。
周銘是周家唯一的男丁,如果他沒有孩子,那龐大的家業將與他無緣。
一切都通了。
偷孩子不是意外,不是抱錯,是為了他的錢!是為了周家的繼承權!
他為了百億家產,竟然可以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回想起我們從戀愛到結婚的種種甜蜜,此刻只覺得一陣陣反胃。
他對我所有的愛,所有的呵護,都是一場處心處慮的表演,一場為了金錢和權力的騙局。
我曾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卻原來,我只是他精心布局中的一個用來掩蓋他罪行的工具。
6
我假裝情緒崩潰,在周銘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我告訴他,我多麼渴望能找到「我們」的孩子,彌補這三年的空白。
我的聲音帶著哽咽,眼睛紅腫,看起來憔悴不堪。
「周銘,我實在太想念我們的孩子了。我老家有個遠房親戚,以前是那家醫院的護士,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要不……我們去問問她?」
我「無意」中透露出這個消息,語氣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他察覺到我的異樣。
周銘果然上當了。
他一邊安慰我,一邊立刻暗中派人去調查這個我杜撰出來的「親戚」。
他以為他做得天衣無縫,以為我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卻不知道,我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並且在暗中反擊。
陳靜則利用我們給的假線索,僱人扮演那個「知情護士」,在醫院附近散播消息。
聲稱良心不安,要曝光當年的「嬰兒掉包」黑幕。
這個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在醫院內部和上流社會傳開。
周銘的姑姑,那位院長,方寸大亂。
她以為真的有當年的知情人出現,會徹底毀掉她和醫院的名聲。
她開始頻繁地聯繫周銘商量對策,語氣里充滿了焦慮和恐懼。
她們的通話記錄,成了我眼中一道道清晰的線索。
我將一個微型竊聽器,巧妙地粘在了周銘常用的車鑰匙上。
那是他每天都會帶在身邊,卻從不會仔細檢查的東西。
我甚至還特意幫他清理了車內的雜物,為的是確保竊聽器能清晰地錄下他們的對話。
他們姑侄倆在車內密謀如何用錢或者暴力「解決」掉那個「知情護士」的對話,被我完整地錄了下來。
「那個護士不能留,她知道太多了!」
姑姑的聲音帶著一絲狠厲,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給她一筆錢,讓她永遠閉嘴。如果不行,就讓她『意外』消失。」
周銘則沉穩地回應:
「姑姑,別急,我自有安排。這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人性的溫度。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聽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他們不僅僅是「狸貓換太子」,背後更是一個龐大的嬰兒偷盜與販賣網絡,專門為那些不能生育的富豪提供「子嗣」。
那些被偷走的嬰兒,那些被告知「夭折」的孩子,都成了他們斂財的工具。
他們口中提到的「貨源」、「客戶」、「渠道」,每一個詞都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終於明白了周銘的最終目的。
他不是要幫姑姑掩蓋罪行,而是想拿到姑姑全部的犯罪證據。
以此要挾,將整個黑色產業鏈和背後的巨額利益,全部吞為己有!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周家的繼承權,更是這個龐大的黑色帝國。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為了利益可以犧牲一切的魔鬼。
他同意我和陳靜合作,就是想利用陳靜這條線,把水攪渾,逼姑姑露出更多馬腳。
他想通過陳靜,挖出姑姑隱藏的更深、更廣的犯罪證據,然後一網打盡,獨吞一切。
我們,從頭到尾,都是他的棋子。
7
攤牌前,我將所有證據——
錄音、周銘的不育證明、他們姑侄間可疑的資金流水,都備份了多份,並交給了陳靜一份。
我告訴她,這是我們唯一的籌碼,也是我們反擊的武器。
我甚至還把一些關於周銘和姑姑如何聯繫那些富豪買家,如何通過地下渠道進行交易的細節,也一併交給了她。
陳靜告訴我,她這些年也並非一無所獲。
她早已鎖定了幾個當年經手此事的醫護人員,並掌握了他們家人和軟肋的信息。
她一直在默默地收集證據,等待著一個反擊的機會。
我們聯手,由我出面提供庇護和資金,承諾給那些知情者新的身份和生活。
陳靜則負責攻心,用親情、良知和對未來的希望,成功策反了一名當年的護士長。
護士長名叫李芳,她當年是被迫參與其中,內心一直飽受煎熬。
李芳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她提供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一份被她偷偷藏起來的、周銘姑姑親筆簽名的「嬰兒死亡」偽造記錄。
上面記錄的死亡嬰兒,正是陳靜的孩子。
李芳說,她當時偷偷藏下這份記錄,是希望能有一天能為那些無辜的孩子討回公道。
那份記錄,像一把冰冷的鐵證,將所有的謊言和罪惡,徹底釘死。
它不僅證明了周銘姑姑的罪行,更揭露了整個事件的殘酷真相。
萬事俱備。
我布置好了一切,為周銘準備了最後一頓「燭光晚餐」。
燭光搖曳,牛排紅酒,舒緩的爵士樂在餐廳里輕輕流淌。
桌上擺放著我親手挑選的鮮花,一切都顯得那麼浪漫,那麼溫馨。
他毫不知情,還以為我們的「二人世界」又回來了,舉著紅酒杯,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老婆,等這件事過去,我們就要個二胎,再生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溫柔,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我幾乎要被他騙過去。
我笑了。笑得有些苦澀,有些悲涼,卻又帶著一絲決絕。
酒過三巡,氣氛似乎達到頂點。
我輕咳一聲,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錄音里,他和他姑姑陰冷狠毒的對話,清晰地迴蕩在餐廳里。
那些關於金錢、關於暴力、關於「意外消失」的字眼,像一把把尖刀,刺破了所有的偽裝。
周銘的臉色從錯愕到猙獰,最後,化為一絲冷笑。
他放下了酒杯,眼神冰冷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他竟然毫無悔意,反而帶著惡魔般的嘲諷看著我:
「你以為你贏了?林舒,你太天真了。沒有我,你連自己兒子被換了都不知道,還在那當個傻子媽。」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你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一個用來對付我姑姑的工具。」
「是嗎?」
我看著他,眼底再無一絲溫情,我按下手機上的一個按鈕。
「砰!」地一聲,早已等候在外的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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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想反抗,卻被訓練有素的警察迅速制服。
與此同時,他匆匆趕來救駕的姑姑,也被堵在了門口,一併被捕。
8
周銘和他姑姑的犯罪集團被連根拔起。
案件因涉及富豪、掉包、販賣嬰兒等駭人聽聞的細節,震驚全國。
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社會輿論沸騰。
我作為「受害者」和「大義滅親」的舉報人,獲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我的故事被塑造成一個堅強母親為愛尋子的悲劇,周銘則被釘在恥辱柱上,萬人唾罵。
周家百億家產因涉嫌非法所得,被全部凍結。
我處理完離婚和財產分割,雖然內心千瘡百孔,但至少在法律和經濟上,我獲得了自由。
我終於擺脫了那個虛偽的牢籠,擺脫了那個惡魔。
我約陳靜在律師事務所見面,準備和她好好談談兒子的撫養權問題。
我做好了準備,願意用我所有的錢,換取共同撫養的資格。
我以為我們是盟友,我們都失去了太多,應該互相扶持,共同撫養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在律師事務所,陳靜看著我,露出了和我第一次看她日記時,洞悉一切的微笑。
那個微笑,平靜,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嘲諷。
「林舒,你真的以為,你是『無意』間發現我的日記的嗎?」
她輕聲說道,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穿透我的耳膜, 直刺我的心臟。
「周銘偷了我的孩子,我五年前就查到了。但我沒錢沒勢, 鬥不過他們。」
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那種恨意深沉而又冰冷。
「我嘗試過報警, 嘗試過找律師,但都被他們用錢和權壓了下去。我像一個瘋子一樣掙扎,卻毫無辦法。」
「我甚至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差點被確診為妄想症。」
「於是我找到了你。」
她繼續說道, 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講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
「一個深愛丈夫、有錢有閒、還有點小聰明的富家太太。你是對付周銘最完美的武器。」
「我花了兩年時間研究你的生活習慣,你的喜好,你的弱點。」
「模仿你喜歡的類型,甚至連你愛吃的菜、愛看的書,我都做了功課。我才成功應聘成你的保姆。」
日記, 是她故意放在枕頭下的,為的是刺激我,讓我開始懷疑。
DNA 報告,是她故意寄給我的,為的是徹底打破我內心的防線。
連那條揭發周銘和他姑姑關係的匿名簡訊,也是她找人發的。
為的是引導我走向真相,一步步揭開周銘的真面目。
每一步,都在她的計算之內, 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以為的偶然, 我以為的巧合,我以為的「盟友」,都不過是她精妙布局中的⼀環。
她站起⾝,走向⻔口, 她沒有回頭,聲⾳卻清晰地傳來,狠狠地扎進我的心窩。
「我的兒⼦,我會帶走。⾄於你真正的孩子……」
「林舒, 你以為周銘的姑姑那種⼼狠手辣的人,會留下一個可能暴露他們的隱患嗎?」
「你的孩⼦, 在出⽣的那天, 就被他們處理掉了。從來就沒有什麼抱錯, 只有一場為你量身定做的、殘忍的謀殺。」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我⼀個人,在空無⼀人的房間⾥, 像一具雕塑,徹底僵硬。
我,不過是她復仇大戲裡, 一個被利用得最徹底的,小丑。
我曾擁有的⼀切,我的愛,我的家庭,我的孩子, 都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場殘酷的棋局。
⽽我, 輸得⼀⽆所有,只剩下一具空殼,和一顆被徹底摧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