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濘完整後續

2025-11-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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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周總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怎麼做啊?」

背景音里,周麒的聲音帶著笑意:

「你就是做糊了我也愛吃。」

和在家裡發現有一點糊味都摔筷子的丈夫判若兩人。

又譬如,畫面中周麒枕在她的肩上午睡。

她苦惱:

「嫂子,你有沒有靠譜的枕頭推薦啊。」

在周麒不知道的地方。

楚姣姣分享欲爆棚地向我一一揭開他從未在我面前表現的一面。

他們會為了一個方案爭論嬉笑,會相互品鑑對方的咖啡香醇與否。

出差期間,他們還抽空去了遊樂園。

那是我和周麒在結婚時就準備去度蜜月的地方。

卻因為婆婆的撒潑打滾不得不放棄。

她總是心疼自己兒子的錢。

畢竟:

「娶都娶回來了,難道還能離不成?!浪費什麼錢?!」

周麒頗為遺憾,補償地對我說:

「等以後,我們還能再去。」

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沒這個遺憾了。

好巧,我也沒了。

因為在決定離婚、草擬協議那一刻。

我就登上了 A 市的飛機。

13

離開的那天。

婆婆一如既往地對我冷嘲熱諷。

「冷著一張臉做什麼?」

「我們老周家真是倒了血霉,好好的年輕小姑娘不要,非娶了你這個不會下蛋的老女人!」

她一直有高血壓。

醫生叮囑過不能讓她過分煩躁。

所以周麒總說讓我讓著她。

按照以往,我指定不會反駁。

哄著她吃飯測血壓。

但當時。

我直接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冷眼看著她:

「楚姣姣應該和你聊得很愉快吧。」

「當然,小姑娘最懂事,那些甜點果糖,都是一箱一箱地送!」

她說著,嘴角還殘留著甜品的殘渣,滿是回味。

要知道,為了抑制她的高血壓,這些高糖的東西,我是從來不讓她碰的。

她沒少因為這件事記恨我。

這兩年了,她打著外人不可信的理由不許請保姆,又嚷嚷著洗碗機掃地機是邪祟,全給砸了。

就是打定主意拿捏我。

現在說完,看見我冷冰冰的眼睛。

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但也只是一絲。

下一秒就立刻硬著語氣開口:

「我說的不對嗎?姣姣年輕懂事,對我更是孝順。」

「一看就能生兒子,小麒不過是和她走近一些而已,又不和你離婚,你看什麼看?!」

我嗤笑一聲:

「那倒也不必對我這麼好了,畢竟我要離婚。」

她聽懂了我話里的意思,狐疑:

「你說什麼?!」

我沒重複,只是提著行李箱和她擦肩而過,語氣和哄著她測血壓時一樣殷勤:

「那些糕點你愛吃就多吃,糖也不用戒了。」

「畢竟那可都是楚姣姣的心意。」

像是在報復我,又篤定我剛才說的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氣話。

她邊叫囂著邊往自己嘴裡塞糕點。

洋洋得意地看著我走出家門:

「滾了最好,我倒要看看,等我兒子回來你怎麼求我兒子不離婚的!你別反悔!」

不會反悔的。

就是不知道,她這麼胡吃海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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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活得到她兒子回來。

14

也巧。

我經手項目的地方和周麒、楚姣姣出差的地方一樣。

都是 A 市。

自然,我也不會錯過曾經期望數年的景點。

坦誠地說,這裡一度成為我的心結。

在沒去成之後,無數個日夜裡我都等著周麒那句以後會來的承諾,時常在鏡子前搭配裙子、計劃遊玩的旅途。

可我等啊等,等啊等。

等了兩年,等到的依舊是一句空落落的、只有我還記得的承諾。

反倒是決定離婚後我才發現,來這裡也不過是幾個小時航班,一抬腿的距離。

我如此,楚姣姣如此。

周麒更是如此。

以至於當楚姣姣被周麒背在背上,笑著拍他的肩膀時。

兩人一回頭,恰好和我四目相對。

氣氛瞬間安靜得嚇人。

笑容凝結在兩人臉上。

尤其是周麒,僵硬在原地。

滴。

與此同時,那封律師終於擬好的離婚協議終於發到了周麒的手機里。

15

聲音打破尷尬。

周麒終於反應過來,將楚姣姣放在地上。

慌亂的抬起頭,焦急:

「老婆,你聽我解釋。」

我:「好啊,我聽。」

他:「……」

他張了張口。

沒想到我會這麼冷靜。

一時語塞。

相反,楚姣姣就自得很多。

眼中甚至帶著隱隱的興奮。

大抵是認為我在她接二連三的「請教」下,終於忍不住跑過來撒潑打滾了。

語氣坦然:

「嫂子,你不會是多想了吧?我腳受傷了你是知道的呀,周總當然只能背著我。」

「反倒是你,你怎麼丟下周阿姨就來了?」

「留她一個老人家在家裡,多不安全,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

她越說越像是真的一樣,驚呼捂住嘴。

周麒也定下了神,心虛瞬間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阿濘,姣姣腿受傷了,你別多想,還有——」

他皺起眉頭:

「你怎麼能把媽一個人留在家呢?」

「我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不容易,你作為兒媳也應該……」

他話沒說完,朝我走來時被我扇了一巴掌,臉側到一邊,聽見我冷靜地開口:

「既然真不容易,你就更應該好好照顧她才對,怎麼?這些天她沒和你聯繫嗎?」

話音落地,周麒眼帘一顫。

他當然和他媽沒聯繫。

不是他媽不聯繫他。

而是他早就把他媽設為免打擾了。

原因無他,嘴上說著讓我讓讓他媽、體諒他媽的人,實則自己也忍受不了老太婆打不完的電話、說不完的閒話。

隨便搪塞一句:

「有什麼事你直接和阿濘說就行,我在忙。」

就悄悄把老太婆設置成免打擾,手機更是拉黑,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安心將爛攤子丟給我,自己在外面風光無限。

楚姣姣沒想到臆想之中的歇斯底里大吵大鬧並未出現。

出現的只是我毫不猶豫扇出去的巴掌。

我出糗她樂見其成,但是看見周麒被我掌摑,她可坐不住了。

著急上前:

「你怎麼還打人!」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愚昧的家庭婦女,看見年輕漂亮的女生就覺得都是勾引自己老公的!其實就是自己嫉妒搞雌競吧!」

她氣勢傲然。

義薄雲天地護在周麒身前。

我看向她,立刻道歉了:

「對不起。」

她揚起下巴:

「你知道錯了就好,我……啊!」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她捂著側臉驚叫。

我終於說完了下半句:

「光記得打他,忘記打你了。」

16

一隻手想要大力推開我。

這個力道,我猝不及防之下少不得會被推倒在地。

但我一直很提防,快一步退後。

動手的人嘴上還在叭叭:

「蘇濘,別動姣姣!」

他的手落了個空。

愕然地看著我從容退後,給了他另外一面側臉一巴掌。

力道之大。

足以讓他愣在當場。

我拿著濕紙巾細細擦著指間,開口:

「周麒,我沒把你當傻子你也別把我當瞎子。」

「她和你有沒有貓膩我長眼睛了,作為這段婚姻的原告,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點,現在你們在我面前秀的每一段恩愛,都會成為讓你凈身出戶的呈堂證供。」

對於這段話,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大。

周麒不可置信:

「原告,什麼原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婚?!」

楚姣姣同樣不可置信:

「凈身出戶,什麼凈身出戶!?你就是個家庭婦女,全靠周總養著,憑什麼讓周總凈身出戶!」

我指了指周麒口袋裡的手機,道:

「離婚協議現在應該已經發你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之後我將向法院對你這個出軌方提起訴訟。」

說罷,我抬起眼皮,直視楚姣姣的眼睛:

「作為婚姻的共同締造者,夫妻財產從來屬於我和周麒二人共有,但要是周麒對婚姻不忠,我有理由也合法地向法院要求他凈身出戶。」

她只堅持了三秒,錯開了目光。

我以為她會有多理直氣壯的。

沒意思極了。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出來遊玩,卻遇到一對狗男女。

簡直晦氣。

我看了一眼時間,對接的時間也快到了。

索性將手插進兜里,準備離開。

「等等、等等!」

打開手機終於看見那封離婚協議時。

周麒的手顫抖。

快步上前抓住我的衣角:

「阿濘,不離婚!我沒同意離婚!」

17

他眼眶紅了,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讓我有一秒恍惚自己看見了當初那個赤誠的少年。

但也只是一秒。

我甩開他的手,理所當然地回覆:

「所以這不是要起訴你了嗎?記得收法院傳票。」

「這裡面有誤會,不應該是這樣的,就因為……」

周麒抓狂:「就因為我背了其他女人一下?」

「可她只是腳受傷了,阿濘,你能不能別這麼疑神疑鬼!隨便一點小事就和我鬧離婚,我工作已經很累了。」

「那天我和你說那些話,我以為你已經懂我了的!我只是想要你改變一下、為我改變一下而已,你都不願意嗎?」

「憑什麼?」

我反問,眯起眼睛,一步一步走近:

「憑你朝三暮四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還是憑你媽寶巨嬰把爛攤子都丟給了我?」

我的語氣很冷,周麒莫名地感到心虛和害怕。

所以我上前一步,他就下意識後退一步。

「周麒,這段婚姻的不忠是你,不義也是你,你憑什麼認為我只要嫁給你了,就應該無底線無休止地為你改變?你呢?你為我改變了什麼?」

「還是覺得,我已經嫁給你了,不會離開,所以不用?」

當初那個熱烈赤誠的少年就像捕獸夾內的奶酪。

引誘著我走近婚姻的牢籠。

我會為奶酪改變乳糖的攝入。

但我不會為牢籠改變自己的形狀。

所以憑什麼?

周麒啞然,連說出的話也蒼白無比: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他好似動搖了,真的想要低頭。

楚姣姣瞧著不對,立刻打斷:

「周總,會議要開始了。」

「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圍得到這次競標的機會的。」

「要是遲到,一切可就白費了。」

周麒適才回神。

被楚姣姣拉著就要離開。

他走時還不忘安撫我:

「阿濘,你不要衝動。」

「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說。」

不用等了。

因為在競標場上。

我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

18

場面熱絡。

卻也有不少的熟人。

比如剛剛才和我見過面的楚姣姣和周麒。

又比如,我曾經的老闆同事們。

「蘇濘,你怎麼在這兒?」

19

在這裡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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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格外驚訝,仿佛見鬼。

只有楚姣姣面帶不虞,哼了一聲:

「還能怎麼了,家庭婦女臆想症犯了,跑到這兒來捉姦了唄。」

「捉姦?」

場地中立刻有人發出嘲笑聲。

「這裡是家庭主婦來的地方嗎?她就來鬧?」

「果然一點大體不識,誰要是她老公誰倒霉。」

以前的男同事們幸災樂禍。

周麒表情難堪。

到底沒上前,低頭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片刻後僵在原地。

我想,大概是想給我發消息讓我離開。

卻發現自己發出去的全是紅色感嘆號吧。

我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問了一句:

「人都到齊了嗎?」

前老闆挺著大肚子,不滿:

「蘇濘,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蘇總了,少拿什麼架子。」

「這裡我們談的都是正事,沒人聽你打小三抓老公,還不快滾出去!」

他最看不順眼的大概就是這個。

明明他才是老闆,但是我抓項目談合同,統籌人員,永遠比他更像個老闆。

這不怪我。

畢竟我不會三天兩頭去洗腳,也不會關鍵時候就消失,底下人搞砸了就只會炒魷魚。

導致我一離開後,新的繼任者對他馬首是瞻,搞得公司業績大面積下滑。

淪落到要找曾經的對家談合作的地步。

「是啊,蘇濘,你早就不是當初的蘇總了,該回家做飯就做飯,男人的事就別管了吧?」

取代我位置的男同事傲然。

「不過你要是後悔了,我和孫總都是念舊情的人,銷售部還缺個員工,月薪三千,你可以去試試。」

他靜待我感激涕零。

就見我冷眼從他身前走過。

前面就是周麒,他眼中閃過抗拒。

畢竟所有人都盯著我,眼中的戲謔毫不掩飾。

要是我在這裡和他大吵大鬧,他的臉也就丟盡了。

可他看著手機頁面紅色的感嘆號,到底咬了咬牙。

像是殉情一樣朝我上前:

「阿濘。」

我側身,手中的包已經被人接過。

會場員工點頭:

「都來齊了。」

「董事長吩咐,要您先把把關,他隨後就到。」

我瞭然:

「知道了。」

身後隱隱的嗤笑聲化為死寂。

我一如曾經那般坐上那個裁決者的位置,十指交叉。

燈光照下,照亮了下方眾人面色各異的臉。

看著我冷淡的開口:

「開始吧。」

20

安靜、規律、秩序。

事關上億的項目,沒人有時間在這個時候驚訝反駁。

一波人上台,一波人接上。

偶爾也就只有我與旁邊同事的私語。

空氣中好像灌下了鉛水。

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直到周麒的公司報完下台後。

一個頭髮銀白的老人姍姍來遲。

「杜老!」

有人認出來叫出聲。

老人西裝革履,笑意盈盈,卻沒人真的會認為對方和藹可親。

他越過一群上前準備搭話的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蘇小姐,久違了。」

我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

「承蒙董事長厚愛,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杜老搖了搖頭笑著開口:

「商人重利,你這樣的能為公司做貢獻的人才,我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怎麼可能是她!」

楚姣姣終於忍不住,竭力壓制住聲音:

「她不就是個家庭婦女嗎?!」

「就算以前有些本事,但是這兩年一直洗衣刷碗,她能懂什麼啊?早該忘了!」

「蘇女士一直都是我們公司的顧問啊,怎麼會兩年什麼都沒做?」

會場員工驚訝。

「什麼顧問?」

周麒猛地回頭,問。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員工也就開口:

「蘇女士兩年前就是我們公司的顧問了,管理的事務不多,大都只是一些線上的決策。」

「這你們也願意!」

楚姣姣咬牙。

要知道現在的就業環境,就是這個位置就干這點活,簡直痴心妄想。

不被炒魷魚才怪。

但——

「蘇女士的工資只要同崗位三分之一,給公司賺的卻是不少,為什麼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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