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討厭你,知道姥姥不喜歡你,所以她故意在視頻里表現出對洛陽的厭惡,來加深我的作案動機。」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巧合得,就像是有人在背後寫好了劇本。」
我的話,讓柳芳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尖叫一聲,指著我罵道:「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我沒有!不是我!」
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反而更顯得欲蓋彌彰。
洛振國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柳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沒有!振國,你要相信我!是她!是這個小賤人想害我!」
柳芳撲到洛振國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警察面色不耐,敲了敲桌子,「洛清歡,你說的這些我們會考慮的,但現在對你的不利因素更多。」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要先跟我們去警察局配合我們調查。」
不行,我不能留在警局!
如果不儘快擺脫罪名,只怕我還是難逃上一世的下場。
「這位警官。」我緩緩開口,「我想見那個人販子」。
警察皺起了眉頭:「你見他幹什麼?」
「我要當面和他對質。」我語氣堅定,「既然他咬定是我,那我們當面對質,總能發現一些破綻。」
「沒有這個必要。」警察直接拒絕,「他已經招供了,證據確鑿,你見他只會浪費時間。」
「如果我不見他,我就什麼都不會說。」我看著他,寸步不讓。
警察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很快,那個所謂的人販子被帶了進來。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瘦小,賊眉鼠眼,一臉的兇相。
人販子一進來,就指著我,大聲嚷嚷:「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這個女的!她花五萬塊錢讓我把她弟弟帶走,說帶得越遠越好!」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我突然開口問。
人販子愣了一下,隨即報出了一個名字。
「李……李柱……」
「李柱。」我重複了一遍,「你說是我找的你,對嗎?」
「是……」
「那我們是在哪裡見的面?又是怎麼聯繫上的?」
「就……就在你家小區門口,她說看我面善,就加了微信……」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微信?」我立刻掏出手機,解鎖後遞給警察,「警察同志,你們可以查,我的微信里,從來沒有加過這個人。」
李柱也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聊天介面。
「就是這個!你看,頭像,名字,朋友圈,都跟你一樣!」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冷笑。
「微信號,比我的多了一個點。」
李柱愣住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聲音陡然轉厲。
「偽造證據,蓄意陷害,汙衊他人,這些罪名加起來,夠你在裡面待多久,你自己算算。」
「現在,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再仔細看看我的臉,然後告訴我,跟你交易的人,到底是誰?」
李柱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很久,又移向洛振國上。
他吞了口唾沫,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像……又不太像……」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指柳芳。
「你們長得都和旁邊那個男人很像,但是……但是跟我交易的時候,你……你的嘴巴,好像更像她!」
洛振國震驚地看向柳芳。
柳芳的血色瞬間褪盡。
我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她。
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8
我的雙眼死死釘在柳芳的臉上。
「你,還有一個女兒,對不對?」
柳芳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洛振國也愣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清歡,你胡說什麼?柳芳她……她只有洛陽一個兒子。」
「我胡說?」我冷笑一聲,轉向他,「爸,你敢說,你在跟我媽結婚的時候,沒有出過軌嗎?」
洛振國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我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揭開他骯髒的過去。
「我媽當年懷著我的時候,柳芳是不是也同時懷孕了?」
「你們以為,把她和她的女兒藏在外面,我就永遠不會知道嗎?」
「那個女孩,只比我小几個月,她也姓洛,對不對!」
洛振國徹底傻了,他呆呆地看著我,仿佛第一次認識我這個女兒。
而柳芳,則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姥姥氣得渾身發抖,她衝上去,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洛振國臉上。
「洛振國!你這個畜生!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女兒嗎!」
「媽……我……我不是故意的……」洛振國捂著臉,聲音裡帶著哭腔。
「你不是故意的?」
姥姥氣得又是一巴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慕家真是瞎了眼,才招了你這麼個上門女婿!」
我們家,是姓慕的。
我媽慕婉,是外公外婆的獨生女。
洛振國,只是一個來自小地方的窮小子,靠著我媽家的扶持,才有了今天。
我們住的房子,開的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姓慕。
他洛振國,不過是個寄生蟲。
而柳芳,是他早就勾搭上的情人。
我媽去世後不到半年,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柳芳和洛陽接進了家門。
我一直以為,洛陽是他的第一個私生子。
卻沒想到,在這之前,還有一個。
一個和我流著同樣父親的血,卻被藏在陰暗角落裡的,我的「妹妹」。
警察聽著我們家的陳年舊事,面面相覷,但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你的意思是,視頻里的模仿者,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點了點頭。
「她們母女,恨我,恨我姥姥,恨我們慕家所有的人。」
「她們覺得,是我和我媽,搶走了本該屬於她們的一切。」
「所以,她們策劃了這一切,想用最惡毒的方式,把我送進監獄,把我姥姥活活氣死。」
「然後,她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霸占慕家的一切。」
我的目光最後回到柳芳身上,聲音冷得像冰。
「柳芳,我說的,對不對!」
「啊!」
柳芳看著敗局已定,突然像瘋了一樣,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面目猙獰地朝我撲過來。
「是你!都是你!洛清歡!你為什麼不肯乖乖去死!」
「你死了,慕家的一切就都是我和振國的了!是你!是你和你那個死鬼媽,毀了我一輩子!」
姥姥眼疾手快,再次擋在我面前,反手又是一巴掌,將柳芳扇倒在地。
「你這個毒婦!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幾個警察立刻上前,將瘋狂的柳芳死死按住。
就在這時,為首的警察再次接到電話。
掛掉電話後,他看著我們,沉聲說道:「我們查到你說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她叫落思雲,是柳芳的女兒。」
9
警察的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兩個警員帶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我看到她的臉,呼吸都停滯了。
那張臉,和我像了七八分,尤其是那雙眼睛,和洛振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唯一的不同,是她的嘴唇,薄而刻薄,像極了柳芳。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洛思雲,我的「妹妹」,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看見我,眼睛裡立刻燃起恨意。
「你這個禍害!為什麼不肯安心去認罪!」
「你和你那個媽,害得我們一家還不夠嗎?」
我氣得笑出了聲。
「我和我媽害了你們一家?」
「洛振國這個上門女婿,吃裡扒外,婚內出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生下了你這個見不得光的孽種!」
「我還沒追究你們,你倒先來害我!」
洛思雲冷冷地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愧疚。
「為什麼?」
「憑什麼你二十多年可以自由自在地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卻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
「我同樣是爸爸的孩子,我們甚至長得這麼像,憑什麼你過得那麼好,我卻過得這麼差!」
她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尖利。
「只要你消失了,爸爸媽媽,還有慕家所有的家產,就都是我們的了!」
「你說,你該不該死!」
仇恨,真的能把人變成惡魔。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洛振國就瘋了一樣沖了上去。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洛思雲的臉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那是你姐姐啊!」
洛思雲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滲出血絲。
她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里滿是不屑。
「我沒有她這樣的姐姐,我只有一個弟弟,叫洛陽。」
「只可惜,這次沒能把她成功送進監獄。」
警察上前一步,厲聲問道:「陸澤是不是你的同謀?」
洛思雲輕蔑地笑了一下。
「那個傻瓜?不過是我的一個玩具罷了。」
「洛清歡的一切,我都要搶過來。」
「我只是對他說了一句上班擠地鐵好累,他就傻乎乎地把車借給了我。」
她把目光轉向我,帶著一種病態的炫耀。
「洛清歡,沒想到吧?」
我看著她那張扭曲的面孔,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所以,你就想毀了我,然後取而代之?」
「沒錯!」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只要你消失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洛家,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屬於你的一切?」
我笑了。
「洛思雲,你搞錯了一件事。」
「這個家, 姓慕,不姓洛。」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我的外公外婆, 來自我的母親。」
「跟你, 跟你那個無恥的父親, 沒有一分錢關係。」
洛思雲的臉色, 瞬間變得慘白。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和你的母親,不過是妄圖鳩占鵲巢的毒蛇。」
「而你的父親,更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寄生蟲。」
「你們一家人, 真是絕配。」
10
兩個警員上前,冰冷的⼿銬鎖住了洛思雲的⼿腕。
她還想再罵些什麼, 被警察⼀把按住, 直接帶了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
姥姥走到我身邊, 顫抖著⼿抱住了我。
「清歡,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我把頭埋在姥姥溫暖的懷裡,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姥姥,都過去了。」
「是的, 都過去了。」
這場持續了兩世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我看向⼀旁失魂落魄的洛振國。
「你, 也滾吧。」
他張了張嘴, 想說什麼,最終卻⼀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讓他凈⾝出戶,他沒有反抗。
洛振國去了哪⾥,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沒過多久, 判決就下來了。
洛思雲和柳芳, 涉嫌拐賣人口, 再加上栽贓陷害, 罪名成⽴。
她們將在監獄裡度過很長⼀段時間。
至於洛陽,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想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他身上。
我把他送進了福利院,給了他一筆錢,足夠他安穩⻓大。
我去派出所, 把名字改了回來。
從今天起,我叫慕清歡, 繼承媽媽的姓氏。
陸澤後來又找過我幾次。
他站在樓下, 打電話求我復合。
我⼀次都沒有見他。
一個在危難關頭只會選擇自保和背叛的男⼈,不值得。
⽣活,終於恢復了平靜。
我賣掉了洛振國的公司,把資金都投進了媽媽留下的企業。
在姥姥的幫助下, 我開始學習管理公司。
雖然很⾟苦,但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我偶爾會想起洛思雲。
但她對我來說,已經是⽆關緊要的陌⽣人了。
陽光透過窗戶, 灑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笑了。
重活一世,我終於守住了我的家,守住了我最愛的姥姥。
清案號:YXXBd10ZJgnQ8XhxxdqAPT36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