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百合完整後續

2025-11-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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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歲生日的那天,丈夫崔榮灌醉了我,迷暈了四歲女兒,把我們反鎖在了家裡。

他鎖門時,我隱約聽到:「安琪,你也別怪我,我欠的賭債太多了,我還不起,只能想辦法讓你們出事,這樣我就能拿到保險金……」

那天,我和女兒在大火中屍骨無存。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六歲。

二十歲的崔榮來到我家。

「安琪,我們私奔吧!」

1

被活活燒死,應該是世界上最慘烈的一種死法。

火蛇舔舐皮膚,將皮肉骨骼全都燒成干,劇痛讓人很長時間裡都保持清醒,清醒感受到血肉內臟一點點融於火焰。

再度睜眼,我離開了火場,回到了十六歲。

離開了火場,可保留的痛苦還留在周身。

姐姐安英正在我旁邊縫鞋墊,這樣的鞋墊可以賣,三雙一塊錢。

弟弟安明正在擺弄新買的 mp3,播放著最近流行起來的《童話》。

外屋傳來爸媽為了錢吵架的聲音。

我看著熟悉的場景許久,跑到院子裡,想透一口氣。

大門外忽然傳來了崔榮小聲叫我的聲音。

「安琪,安琪!」

「你爸媽怎麼也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們私奔吧!」

我走過去,看著那張讓我恨到做鬼也不能忘記的臉。

上一世,我厭倦了只偏愛弟弟的父母,煩極了家裡沒完沒了的爭吵,毅然決然的打開了這扇門,抓住了崔榮的手。

可結果呢?

不僅我自己慘死。

我還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兒。

我的女兒那么小,那麼乖,那麼可愛,崔榮他作為父親,他怎麼狠得下心!

我強忍著眼淚和想撕碎他的衝動。

回頭朝著屋裡喊。

「爸!媽!崔榮又來纏著我了!說要讓我和他私奔!」

爸爸拿著掃帚疙瘩,媽媽握著雞毛撣子,兩個人風風火火衝過來,照著崔榮就是一頓打。

「好你個兔崽子!一分錢彩禮都拿不出來,就拐著我女兒跟你私奔?」

「老子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爸爸和媽媽追著打了崔榮多久。

我就聽了慘叫多久。

等一切結束,我回屋,看著還在縫鞋墊的姐姐。

我說:「姐,我想讀高中。」

安明一下子蹦了起來。

「就你?你讀高中?就憑你那中考成績,你還上什麼高中?早點賺錢養家才是正經事!你別想花爸媽的錢!」

「錢都是要給我留著上大學娶媳婦的!」

看,這就是我弟弟。

自私,自負。

和這個村子裡的其他人一樣,都看不起女孩子。

我沒出聲,只看著姐姐。

姐姐嘆了口氣。

「你想上,那就上,我來想想辦法。」

2

其實我知道,姐姐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姐姐和我在家裡的地位永遠是排在安明之下的。

姐姐初中畢業,家裡就不讓她讀了,讓她去賺錢。

沒有學歷,去不了大廠,只能做零工。

她十八歲那年在機械廠做工,有天機器出了故障,姐姐的一條腿被卷進了機器里,斷了。

爸媽去機械廠要賠償金。

可機械廠勢力很大,態度敷衍想打發人走,爸媽不甘心,繼續鬧,後果就是被廠里的人打了一頓,鼻青臉腫拿了兩萬回家了。

兩萬塊,買了姐姐的一條腿,和姐姐的一輩子。

村裡人都說,挺漂亮的女娃娃,偏偏斷了一條腿,以後不好嫁人了,要不著彩禮了。

一個花樣年紀的女孩的價值,仿佛只剩下了嫁人換彩禮。

只有我知道。

姐姐最喜歡看的就是舞蹈類的節目。

她平時會去後院壓腿,做伸展。

她偷偷攢了很久的錢,想買一雙舞蹈鞋,去報個舞蹈班。

她會在家裡大人都不在的時候偷偷跳舞。

腰肢柔軟,動作靈活,普通的農家院,在那一刻仿佛大舞台,光芒璀璨,熠熠生輝。

她有個舞蹈夢。

可是這一天,夢碎了。

很久之前,右腿還在的姐姐曾問過我。

「小琪,你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沒有?」

我說,我想畫畫。

這是我從小的愛好。

姐姐說,我從剛記事起,就用小木棍在院子地上畫小貓、小鴨子、小馬駒,等我大一些了,我開始畫東家的張嬸子,西家的李大爺。

姐姐說,她從沒見過誰家的孩子能和我一樣。

她說我是有天賦的。

聽說我想畫畫,她的眼睛很亮很亮。

「那以後你是畫家,我是舞蹈家,我們老安家出一門雙星,光宗耀祖。」

說來也搞笑。

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種地的,別說老安家,就整個村子裡,也沒有做藝術的。

那個時候的我們並不知道。

藝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的。

學藝術=花大錢。

後來我和姐姐提到想學這些時,挨了好一頓打。

「過去誰家生了女娃娃,那都是要丟尿桶里溺死的!老子還養著你們,你們就燒高香吧,還要這要那!」

……

等安明出去撒尿時,姐姐從衣服夾層里摸出了一百五十七塊錢給我。

「姐姐一直在家裡,賺的錢太少,就攢了這些,你先拿著,剩下的姐姐再想辦法。」

縣裡的高中,學費一年要五百,算上學雜費,大概要一千多。

姐姐的這些錢,還遠遠不夠。

我只拿了七塊錢,然後把剩下的錢塞進姐姐的口袋裡。

「姐,我和你說這件事,不是找你要錢,只是想讓你支持我。」

「這七塊錢就足夠了。」

「剩下的,我有辦法。」

3

前世我和崔榮私奔後,為了賺錢,我吃了很多苦。

社會就像是一台機器,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有學識的人是重要的零部件,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注和重視。

普通人就只是一個釘子,隨時都能被替代。

大城市裡的大企業多如牛毛,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

可它有門檻。

學歷就是敲門磚。

前世的我沒有這塊磚。

我在工廠里每天從早熬到晚,盡最大的努力,一個月只能賺到八百塊。

因為賺的少,崔榮經常因為錢和我吵架。

那時的他還沒接觸賭博,做汽車維修廠的學徒,我們住著最廉價的出租屋,吃著饅頭鹹菜,日子窮的叮噹響。

那時的我沉浸在愛情里,又單純又傻。

我一門心思的認為,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只要有錢了,崔榮就不會和我吵了,我們就可以結婚生孩子。

為了過好日子,我決定拼一把。

廠子是做外貿的,懂外語的高材生畢業後剛一入廠就能拿到一千的底薪,若接到大單,還有提成。

我眼饞他們的工資,饞了很久。

於是我開始學外語。

流水線的工作很簡單,我一邊做工,一邊背單詞。

發工資後斥巨資買了一台收音機,每天下班後跟著收音機學外語。

崔榮心疼我買收音機的錢,陰陽怪氣嘲諷我是在做無用功,說我學一輩子也做不了翻譯的工作。

我不聽。

我偏要做給他看。

我刻苦學了一年之後,我壯著膽子去找經理毛遂自薦。

那時辦公室里還有一些人在。

大家穿著乾淨筆挺的正裝,用料考究,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幾個姑娘臉上還化著精緻的淡妝。

而我穿著洗的發白的工廠套裝,還繫著滿是油料的圍裙。

我說:「我會英語,我想做翻譯。」

經理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份資料。

「來,你給我翻譯出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資料,愣住了。

全都是我不認識的單詞。

我沉默了一會,流著汗,磕磕絆絆翻譯了第一句。

辦公室里有人「噗嗤」一聲笑了。

緊接著是哄堂大笑。

經理動作優雅地端著咖啡,搖了搖頭,道:「語法全錯,就你這英語水平,還不如高中學生。」

我出了辦公室,去了車間,哭了很久。

那天我開始明白。

階層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跨越的。

我拚命的那一年,所到達的,才只是別人的一個起點。

回家後,崔榮喝著三塊錢半瓶的散裝酒,嘲諷我異想天開。

我想繼續下去,我需要支持,需要鼓勵。

可崔榮沒有給我這些。

我難過的推門而出,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個圖書館。

靠窗的一張桌邊坐著一個金髮碧眼的中年人。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我走了進去,坐到他面前,用英文說。

「我想學英語,你可以幫我嗎?」

我那時真的很冒昧,並且很無禮。

可他怔了怔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很久之後,他說,因為我當時滿臉都是淚,眼睛裡滿是不甘和渴望,像溺水的人在看著一塊浮板。

……

前世的我最終還是成為了翻譯。

工作多年後,我已經能和外國人流暢交談。

等我終於達到了目標,嫁給了崔榮,生下了女兒,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達到了小康。

我以為我人生應該滿足了。

直到有天去看了一場畫展。

我才知道,我走的有多偏,我離我真正的夢想有多遠。

4

如今我能重來,這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隔天我走了一個小時的路去了鎮上,進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的黑網吧。

網吧很小,裡面只有幾台很老舊的電腦。

我坐下,開機,申請了一個 Email,發了一條郵件給前世的公司。

沒多大一會,就回復了我一篇英文資料。

和我前世走進那間辦公室時一樣。

我掃了一眼就開始回復譯文。

等了十幾分鐘,對面給了個電話,讓我聯繫他們。

完成這件事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剩下的時間我又找了另一家出版社。

一個小時時間結束,我走出網吧,找了個公用電話。

聯繫了完了兩家,商量好後,我回了家。

爸媽正在罵姐姐。

他們要讓姐姐去和一個大她十歲還帶著孩子的男人相親,姐姐不想去。

媽媽罵她心高氣傲,都是殘廢了還挑三揀四。

爸爸說她不識數,人家男方願意給彩禮已經是她天大的好福氣。

夜裡姐姐偷偷在被窩裡哭。

我拍了拍她的背。

「姐姐,我們離開這裡吧。」

「去哪裡?」

「城裡。」

「哪有錢去城裡。」

「錢我有辦法,就看你能不能下定決心。」

姐姐嘆了一口氣。

「小琪,我和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可能,可我已經是殘廢了,我走不了了。」

「爸媽說的對,現如今,還願意花錢娶我的已經不多了。」

我皺了皺眉。

前世的姐姐最終就是嫁給了那個男人。

她做了繼母,處處討好男人的孩子,又被父子處處打壓。

等我再見她時,繼子對她呼來喝去,丈夫把她當免費的保姆。

她才三十幾歲就長了皺紋,人也唯唯諾諾,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可我已經重來一次,知道了她會經歷什麼,我又怎麼能眼看著她去重走舊路。

「誰說你走不了。」

我在她背後,抱住了她。

「姐,你還有夢想,還有想做的事,你絕不能就這樣嫁一個不愛的男人,囿於平庸。」

「只要你想走,你就走得了。」

5

姐姐終究還是聽了我的。

她咬死牙關,和爸媽說不嫁,說要去城裡打工。

爸媽罵她狼心狗肺白眼狼,說她想找城裡男人是白日做夢,說城裡人才不會看上她。

她才不是為了嫁什麼城裡人,可她沒解釋。

爸媽死活不放人,非讓她嫁人。

直到姐姐說,會每個月寄三百塊回來,爸爸才鬆了手。

「三百不夠!五百!」

「五百?我一個月才能賺多少?你們就拿走這麼多,我不吃不喝嗎?」

「五百都給不了,那你趕緊痛快的去給老子嫁人!」

姐姐咬了咬牙。

「行,五百就五百,不過我要把小琪一起帶走!」

爸媽想了想,看了看我。

「行吧,你也跟著去吧,兩個人還能多賺點,等到了年紀,再回來嫁人。」

翻來覆去的,怎麼都離不開「嫁人」兩個字。

姐姐拄著拐,我背著書包,我們兩個走出家門的時候,安明還在裡面吼。

「媽!我要去同學家打遊戲機!」

爸媽連忙轉身進門。

「把飯吃了再去。」

「多吃兩口,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怎麼行?你姐姐們去打工了,等寄了錢回來,媽媽天天給你燉肉吃。」

我和姐姐都沒理會身後聲音。

我們並肩而行。

一直走出了胡同,才相視一笑。

姐姐說:「你個小滑頭,我按你教的說了,他們果然放我們走了。」

不給錢,爸媽肯定不會讓姐姐去打工。

我留在家裡也是吃乾飯的,還不如和姐姐一起出去賺錢。

他們並不知道,我和姐姐離開只是為了能夠上學,畢竟那兩個人是絕對不會讓我繼續花錢念書的。

我們坐車去了縣裡,花了八十塊,租了個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個貨櫃改造的,四面透風,一到晚上頭頂的鐵皮嘩啦嘩啦響。

但我和姐姐都沒有挑剔。

姐姐繼續縫她的鞋墊,我則是又去了網吧。

假期只有兩個月,我必須在高中開學前賺夠學費錢。

6

姐姐一開始,以為我說的賺錢就是去撿一些紙盒和礦泉水瓶子,或者去餐館之類的地方做小時工。

可當我拿著兩本厚厚的英文資料回家的時候,姐姐直接看愣了。

「這些是什麼?」

「錢啊。」

「錢?」

「是啊,翻譯出來了,它們就變成錢了。」

姐姐更懵了。

「可是你和我一樣都是初中畢業,我還是班級第一,我連第一句都看不懂,你又怎麼能翻譯的出來?」

我笑而不語,坐到桌邊,安靜翻看資料。

這些我當然可以直接在電腦上翻譯然後發過去,可這是幾個小時的工作量,上網費太貴了。

我只能下載文件,找複印社列印出來,回家翻譯,然後再去網吧將全部內容整理出來發過去。

雖然麻煩,但省錢。

第一份的工資,是二十塊,打進了我剛辦的身份證名下的銀行卡里。

這是我這輩子的第一筆收入。

兩家公司對接我的人都對我翻譯的內容表示滿意,他們以為我曾在國外生活過。

我說我只是學英語的年頭多了些。

也就是上輩子學了十幾年而已。

我用我賺的錢,給出租屋換了個更明亮的燈泡。

姐姐縫鞋墊要一直用眼睛,燈泡亮些,她也能舒服些。

其實我不想讓她再做這個工作,但她說她這麼個瘸子,除了做這個,也沒什麼賺錢的營生。

我說:「姐,這份工作我不會讓你做太久了,我保證。」

她笑:「咋?你還能讓我做公主啊?」

我說:「我姐姐本來就是公主。」

跳舞時熠熠生輝的她,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

她點了點我的鼻尖。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把你學費攢出來才是正經事。」

7

姐姐以為,那麼一大筆錢,想賺出來一定很難很難。

可是,只要人有了知識和能力,賺錢真的很簡單。

假期我反覆跑網吧,兩個月的時間裡,我靠著做翻譯攢了一千多塊。

我找了縣裡的高中,直說我要進藝術班。

校長很不理解。

「你的中考成績還挺不錯的,憑你現在的成績,一樣能考個不錯的大學,你為什麼要做藝術生?」

「因為我喜歡。」

「你的檔案里寫著父母都是農民,你這樣的家境是學不起藝術的。」

「可是我喜歡。」

我實在是太堅定了。

校長只能嘆著氣,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我進了高一四班。

藝術班,也是問題班。

同學中,一部分不愛學習,想考學只能靠藝術。

一部分家境好,想靠藝術走捷徑更輕鬆。

我這樣真心喜歡的,倒像是個另類。

有滿身名牌的同學議論我。

議論我打補丁的衣服,開膠了的鞋子,破舊的書包。

可我不在乎。

前世我受了太多的白眼,我臉皮早就磨鍊成了樹皮,現在這些話已經傷害不了我。

我只是一門心思的去學,去畫。

我的確很有天賦。

我雖然從小就畫畫,可小孩子的塗鴉和素描速寫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我第一次臨摹人物,就能臨摹八成像。

第一次畫速寫,就能讓老師瞪大雙眼。

老師讓畫二十四色相環,我輕鬆畫出了四十八。

明度純度的色階,我也能畫的比別人更多。

第一次畫水粉靜物,老師看著我的畫驚嘆不已。

她說我的眼睛天生就能看到比別人更多的色彩,是天生的畫家。

可我沒有因為一點誇獎就洋洋自得。

因為我知道,天賦有的時候不能決定一切。

勤能補拙。

前世的我沒有語言天賦,可我砸了心血和汗水,硬生生的擠下去了很多語言天賦絕好的高材生。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肯為夢想而拚命的人。

8

高中生涯步入正軌,翻譯工作我也做的越發熟練。

姐姐也不再縫鞋墊,街口的一對夫妻開的水果超市讓姐姐去做收銀。

姐姐侷促的看著自己的腿,生怕自己做不好。

夫妻讓她不要太自卑,說她坐在櫃檯里收銀就好,又誇她長得這麼好看,誰見了不喜歡?

姐姐很開心,自卑感漸漸少了不少。

我和姐姐的日子正在越過越好。

第一學期的寒假,我和姐姐回家過年。

姐姐買了很多東西,可爸媽接過東西就開始不認人,對姐姐和我愛答不理。

安明這時跑了出來,對著我喊。

「安琪,你騙人,你根本就沒去打工,你明明就是去上學了,我同學說在他哥哥的學校看到你了!」

爸媽一聽就急了。

「啥?你上學去了?嚇,花那錢幹啥?」

安明翻了個白眼。

「不止上學了,還是藝術班呢,學的美術,聽說學美術可燒錢了,畫筆畫紙都貴的嚇人!」

爸爸直接就站了起來。

「學美術?咱們這是什麼家庭啊你就學美術!那是咱學的起的嗎?」

來家裡串門的幾個親戚也跟著說。

「這小姑娘啊就是不如男孩懂事,家裡明明沒錢,還各種糟蹋錢。」

「家裡啥條件啊,還學畫畫,你非得讓你爹媽去砸鍋賣鐵啊?不過日子啦?」

「按我說啊,你和你姐還是出去打工,賺點錢幫襯家裡,好好把安明供出來,才是正經事兒!」

一群人圍著我噴吐沫星子。

我低頭嗑瓜子,左耳聽右耳冒。

姐姐卻忍不住了。

「我妹想學啥就學啥,我妹花你們家錢了?!」

「只有安明是人,我和我妹都不是人是嗎?!」

「我妹賺的錢我妹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姐姐的爆發激怒了爸媽。

兩個人沖了過來開始罵。

「賺點錢了你翅膀硬了是吧?居然這麼和長輩說話?」

「如果長輩都是你們這樣的,那不認也罷!」

姐姐少見的硬氣,拿起拐杖和包,拉著我就走。

爸媽和其他親戚還在罵。

什麼白眼狼,小賤人,當初就該浸尿桶,辛辛苦苦養大還養出了仇。

「明年不回來了。」姐姐說。

我點了點頭。

走出很遠之後,身後的罵聲才漸漸消失。

可取而代之的是又一聲。

「這不是英子姐和小琪嘛,大過年的,咋走了?」

喊我們的人並不陌生,是大伯家的堂妹安靜。

但她旁邊的人卻讓我很意外。

是崔榮。

剛才在屋子裡的時候聽大人聊天,說村裡那個窮光蛋崔榮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麼買賣,發達了,賺了不少錢回來,還買了小汽車。

爸媽一臉後悔又沒法說的表情。

只有我很平靜。

做什麼買賣?呵,他哪有那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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