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時,在 KTV 兼職的學妹一直往我男友身上湊。
我出現後,她又將矛頭對向我。
「學姐,其實你今天的口紅色號有些顯老哦。」
我微微一笑,「你學長送的。」
學妹不依不饒,詢問我怎麼沒帶前幾天那位小帥哥來。
男友疑惑,詢問我是否經常來這。
不等我開口,學妹又一副無辜的模樣搶先回答。
「學長還不知道吧,學姐可是我們這的黃金會員呢。」
1
蘇雅雅端著果盤進來時,特意繞過了唱歌的人群。
然後優雅地蹲在了距離點歌服務台很近的,我男友林昂身邊。
「學長,知道你在這個包間,果盤我親自給你挑的新鮮的。」
她一副求懂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著林昂。
林昂瞧了她一眼,禮貌地點頭致謝。
沒想到蘇雅雅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低頭看向了地板。
「學長,你鞋帶開了,需要我幫你系上嗎?」
說著,她身子弓的更低了些,只不過手還沒落在鞋上,就被林昂推開。
「不用了學妹,這種事我自己來吧。」
蘇雅雅難掩失望,還是燦爛的對林昂笑了笑。
「好吧學長,那我就去先忙其他的啦......」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完,身子一軟就跌在了林昂身上。
林昂大驚失色,正巧對上我的眼神。
「對不起學長,我有點低血糖,剛剛眼前突然一黑......」
2
我歌唱了一半,回頭正好看見穿著低胸連衣裙的蘇雅雅癱在林昂懷裡。
見蘇雅雅遲遲沒起身,林昂只好面露難色地將她扶起來。
我隨手把話筒遞給身邊的學妹,走了過去。
「清清,唱多了對嗓子不好,來喝點水吧。」
我自然地接過林昂來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又看向蘇雅雅。
「學妹,這麼辛苦呀,剛開學一個月就出來打工。」
蘇雅雅勉強站穩後看見我,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失色。
「嗯,學姐,我家裡條件不怎麼樣,開銷還是要靠自己兼職的。
「不像學姐,可以瀟洒的請客來唱歌,一次就要八百多。」
我對她咧嘴一笑,裝作沒聽懂一樣接了下去。
「是啊,不過你一天能賺多少啊,有八百嗎?」
蘇雅雅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低下頭咬著下嘴唇就要離開。
只是走了兩步,她又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
趁著大家換歌安靜的空檔,她指著我的嘴巴,用所有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我。
「學姐,你今天的口紅色號有些顯老哦。」
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她一句話吸引了過來。
「學姐,你別嫌我說話直,我是覺得我們的關係不錯才提醒你的。
「你塗這個顏色,真的有點種村口大媽裝俏皮的感覺......」
幾位喝多的學弟搖晃著湊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半天。
「哪有,學姐塗這個口紅多好看。」
蘇雅雅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
「不信你問問林昂學長,他剛剛也一直盯著你的口紅看呢。」
我一個眼神看向林昂,只見他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清清,我只是在看這隻口紅是不是我送你的那隻。」
蘇雅雅原本上揚的嘴角緩緩放了下來。
3
我滿意地笑了笑,盯著蘇雅雅一字一頓的說道。
「聽見了嗎,你學長送的,而且,我很喜歡。」
蘇雅雅癟了癟嘴,略帶不爽的瞥了林昂一眼。
「好吧,那可能只是我個人的眼光而已。
「不過學姐,你今天來怎麼沒帶前幾天來的那個小帥哥?
「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
林昂看向我的目光里終於多了幾分懷疑。
蘇雅雅眼睛亮亮的,仿佛在期待著一出大戲的上演。
我咬了咬後槽牙,耐心也即將用盡。
原本我以為林昂會質問我那個男生是誰,什麼關係,沒想到他只問了句,
「清清,你經常來這裡嗎?」
我張開嘴,話呼之欲出,又被蘇雅雅搶先回答。
「之前來過幾次,而且學姐可是我們這裡的黃金會員呢。」
林昂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仿佛第一次認真注視她。
我也將目光重新投向她。
「學妹不做好自己服務的本職工作,倒是注意我口紅什麼顏色和誰來過?」
蘇雅雅依舊微微笑著,看向我的眼神也帶著天真無辜。
「學姐誤會了,正是因為我服務好,才會對很多事印象深刻。」
我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將她逼到牆角處。
「你所謂的服務態度好,就是隨意對別人指手畫腳,又胡亂給別人安身份,以及窺探別人的隱私?
「據我所知,悅凱對於會員制度對服務生是絕對保密的,以防區別服務顧客,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雅雅似乎沒想到我會了解內部制度,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她張嘴想解釋,我卻絲毫不給她機會。
「我知道了,你偷看。
「你難道沒經過員工培訓嗎,偷看可是要被開除的。」
4
蘇雅雅終於著急了,一改先前熱情直爽的性格。
此時她委屈的憋著嘴,眼眶濕潤,聲音也帶著哭腔地哀求我。
「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學姐,我知道我當眾說出你是悅凱的會員是我不對。
「但是這裡給我工資很高,如果我被開除,就相當於斷了我的開銷。」
我冷眼相對,絲毫不憐惜的反問她。
「那又怎麼樣?
「難不成是我讓你犯錯的?」
豆大眼淚順著蘇雅雅那雙圓圓的眼睛滴下來,她站在角落,像是一隻受了欺負的小鹿。
她眼神含著那麼一絲恐懼看著我,仿佛是我將她怎麼了一樣。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林昂終於忍不住開口。
「清清,學妹也是一時口快,而且這裡又沒有外人,算了。
「大學生做兼職本來就不容易......」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蘇雅雅抓著林昂的胳膊哇哇大哭。
「學長,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被開除。」
一時間,我成了那個刁難人的存在。
我一把拍開她抓著林昂的手,再也不留情面。
「蘇雅雅,你沒覺得你越界很明顯了嗎?
「明明知道我和林昂在一起了,還在他的郵箱裡給他寫情書?」
林昂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又看著蘇雅雅,仿佛並不知道這件事。
蘇雅雅臉上一片緋紅,這下徹底沒了面子,一路哭著離開包間。
林昂不停安撫著我的情緒,順帶給蘇雅雅求情。
「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家清清人美心善,就當再給她一次機會了好不好。」
我冷靜了一下,想著也不用把事做絕,點點頭應了。
沒成想第二天下午,林昂到宿舍樓門口接我吃飯,被蘇雅雅攔了下來。
5
氣候已經轉涼,天陰沉的很,還下著秋雨。
蘇雅雅就穿著單薄的線衣站在女寢樓通風口處。
見到林昂接到我後,她冰涼的手一把抓住我,情緒激動的問我。
「學姐,我跟你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再和悅凱說一說吧,真的不要開除我好不好。」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林昂將她扶起來,然後轉頭問我。
「清清,不是說給她一次機會嗎,你還是舉報她了?」
我明明沒有。
林昂看她穿的單薄,將我倆帶去幾步之外的食堂里。
「學長,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回寢室的時候就接到了悅凱經理的電話。
「說我被人舉報泄露隱私,直接宣布開除我。」
林昂直接看向了我。
很明顯,除了我沒人再有舉報她的權利和理由。
可我什麼表情也沒有,甚至不想浪費時間自證清白。
「你不是偷看過會員名單嗎,怎麼,黃金會員是只有我一個人嗎?
「就不能是別人不滿你的服務態度而舉報的?」
蘇雅雅哭聲戛然而止,然後帶有忌憚地看向林昂。
「和顧客起過衝突的只有學姐你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我暗戀林昂學長,你公報私仇的可能......」
蘇雅雅說的每句話都在印證林昂的猜想。
此時他也拉起我的手,直截了當的問我,
「清清,真的不是你嗎?」
我徹底笑了。
被騷擾男友在前,受到人身攻擊在後,這下又水靈靈的背上了黑鍋。
我甩開林昂的手,嚴肅地警告蘇雅雅。
「蘇雅雅,說這種話最好拿出證據,不然你真以為我是吃素的?」
蘇雅雅噤了聲,只是眼淚還一直掉的模樣落進林昂眼裡。
他神色有些複雜,或許是覺得我像個咄咄逼人的瘋子。
6
回到寢室後,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橫跨多界的富商,一時興起,豪擲千金在北市開了這家悅凱國際連鎖 KTV。
並在開業的時候就給我和表弟都綁定了黃金會員。
電話接通後,那邊響起我表弟蔣朝得意的聲音。
「翟清一,別給大伯打電話了,是我舉報的。」
我輕哼一聲,黃金會員需要充值上萬才能達到。
開業不到一個月,我猜除了我倆這個走後門的,恐怕目前也沒有第三個。
「那天我請朋友去玩路過你包間來著,看見你被那小綠茶欺負了。
「一時沒忍住就幫你出頭了,怎麼樣,帥不帥?」
我死死握著手機舔著後槽牙,氣急反笑。
掛斷電話後,我想著怎麼先跟林昂解釋一下。
我和蘇雅雅有誤會無所謂,但我不想因為這件破事被林昂誤解。
發出的消息沒有回覆,我卻聽到室友歡歡帶來的消息。
「翟清一,你男朋友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運動套裝嗎?
「我剛剛在食堂吃飯好像看到他了。」
歡歡又禮貌地提醒我。
「他好像要帶著一個長相很可愛的女生去找兼職呢,你認識嗎?」
長相可愛,那不就是蘇雅雅嗎?
消息發出去後的一個小時,林昂才回復了一個毫不相干的表情包。
我問他在哪,他說剛在食堂吃了飯,回寢室準備睡午覺。
我一個視頻通話猝不及防的彈過去,卻被他三秒之內掛斷。
我冷笑,語音告訴他這個電話必須接。
7
果然,再接通後,他有些心虛的看著地面,不敢面對鏡頭。
周遭雜亂,人來人往,很明顯是在商場裡。
我冷冷質問道,「你不是在寢室睡覺嗎,怎麼睡商場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