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爸爸接電話回公司,讓哥哥帶我回家。
結果哥哥因為和別人打架,把我撂在一邊被人拐走。
三年後,爸媽在哥哥的教唆下領養別人。
七年後,我被警察送了回來,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弱極了。
養女抱著我媽的胳膊說:「姐姐怎麼這麼髒,一點都不像爸媽的女兒。」
從那以後,爸媽看我一直都不順眼。
最後我被養女欺凌致死,爸媽卻選擇和解。
再次醒來,我正站在院門口看著哥哥被人裝進麻袋。
天生惡人被拐走,這輩子,我自己會選好想要的哥哥。
1
再睜眼,是我四歲那年。
爸媽帶著我和哥哥回老家掃墓。
我和我哥卻碰到了人販子。
上一世我哥因為就在老家的院子門口玩耍,被人販子先抱走。
我躲在柴火堆中,冷靜地用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錶拍清楚人販子的臉。
然後在人販子走後迅速報警,順便去隔壁的鄰居家找幫手。
最後因為我及時報警,五個小時後人販子就被抓到,哥哥被順利送回。
我救了他,他回來後卻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你明明就在屋裡,為什麼躲起來不救我?」
我額頭撞上了桌角,從此額頭上留下了伴隨我一生的疤痕。
爸媽只當他玩鬧,我年紀小不明白哥哥突然討厭我。
後來,五歲那年,爸媽的公司剛有起色。
爸媽沒空來接我放學,打電話讓我哥接我放學。
他卻把我扔到校門口,惡狠狠地告訴我。
「自己滾回家,不准跟爸媽打小報告。」
我乖乖地點頭,看著他高興地吆喝著一群狐朋狗友去打群架。
下一秒我被人販子套麻袋帶走。
十二歲我終於回到家。
發現家裡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
哥哥讓爸媽領養了一個叫趙影的女孩,哥哥護著她。
趙影看不慣我。
「哪裡來的醜丫頭,也配當我的姐姐?」
從此我開始了被我的親哥哥和趙影霸凌的生活。
十八歲我高考,趙影關掉了我的鬧鐘,我哥給我塞了安眠藥。
我錯過了高考。
爸媽當即甩了我一巴掌。
「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二十四歲,我的人生剛有點起色,小生意開始紅火。
我哥和趙影聯手,一夜間讓我破產。
所以你看,我為什麼要去救一個畜生?
不如好好睡一覺,夢裡至少有人會選擇愛我。
現在,我絕不會那麼蠢還做出相同的選擇。
我依舊躲在柴火堆中,卻冷漠地將電話手錶關機。
透過縫隙,我看到裴盛被膠帶封住口,然後扔到一米高的麻袋裡。
人販子帶著裴盛揚長而去。
我慢吞吞地從柴火堆里爬了出來,將完美無瑕的臉蛋洗得乾乾淨淨。
回到屋子內,將電話手錶摘掉,踮著腳把它放到桌子上。
然後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裴盛被拐賣了。
關我什麼事?
2
「梨子,醒醒,你哥哥呢?
「隔壁你張姨說下午還看見你們在一起玩,他現在人呢?」
小孩子果然容易睏覺。
上一世自從我回到「家」,便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今天難得睡得這麼香甜。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滿頭問號。
「爸爸媽媽在說什麼啊?哥哥下午說去山上找你們了。」
我媽覷了我爸一眼,兩人臉色齊齊一變。
沒多久,我聽到不遠處的村子裡傳來警笛的聲音。
院子內有幾個人在窸窸窣窣地交談。
隔壁張姨扯著嗓子回答。
「不知道啊,我就今個下午看到那小孩,就沒再見過了。」
我媽胡亂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梨子乖,梨子乖乖地自己去吃飯,我和爸爸先出門一趟,好不好?」
我乖巧地應了好,爸媽匆匆出門去跟警察說明情況。
我跟出去了幾步,站在院子裡。
警察簡單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胡亂應付著。
我媽只是嗚嗚咽咽地哭泣。
「我家阿盛呢?阿盛呢?」
沒得到實質性消息。
警察又匆匆離開,開始滿村落的調查。
可惜,晚了呢。
從下午出事到現在,已經五個小時了。
裴盛,你可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別死了。
我深深地望著田野上的星空。
轉身,回家吃飯。
3
警方調查毫無消息。
我爸媽精疲力盡,帶著我先回了市區。
我安靜聽話又懂事,比我那哥哥討喜了不止一丁半點。
他們似乎逐漸淡忘了裴盛的存在。
他們從曾經的一個月去警局問一次情況,到現在一年都沒想起來問一下。
現在,我七歲了。
前陣子我媽難得有空,帶著我去遊樂園玩。
結果她因為公司忙,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我又差點失蹤。
事後,我媽提出領養一個孩子來照顧我,很好。
天生惡種的哥哥既然被拐走了,那麼這一世,我得給自己選個自己想要的哥哥。
爸媽帶著我去了市內最大的福利院。
福利院的院長看著他倆滿身昂貴,高興地拿著寄養在福利院的孩子名單,遞給我爸媽選擇。
我爸媽翻看著名單,看到滿意得止不住地點頭。
院長安排工作人員帶我去遊樂區玩耍,然後帶著我爸媽去見看中的兒童。
工作人員安排好我就有事離開了。
滑滑梯哄一個小孩來說剛剛好。
但對我這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人來說,屬實有些幼稚了。
我抬起小短腿就開始在福利院周圍閒逛。
走到一間體育器材室外,我聽到裡面傳來咒罵的聲音。
進去正好看到一群小孩圍著一個男生踢打,其中背對著我的女生聲音格外刺耳。
「打死他,自從他來了,來領養的人都點名要看他,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
「呵呵怕什麼,他上次才被領養一個星期就被送回了。」
「可不是嗎?都剋死自己的親生父母了,他肯定是個災星!」
我找的角落隱蔽,看不清躺在地上的男孩。
倒是把領頭的女孩看得一清二楚。
那女生比我矮一個頭,胖胖的,皮膚發黑。
那群施暴的小孩根本沒察覺我的偷窺,仍舊激動地簇擁著女生。
「趙姐姐,聽說今天有一個很有錢的家庭來,我們攔住他,不然我們又沒有機會了!」
那個被叫作「趙姐姐」的女孩,看著年紀挺小但異常惡毒。
她一腳踹到了地上男孩的腹部。
「放心好了,這次要的肯定是我!」
我心中一動,死死地盯著「趙姐姐」側身,看清她的臉。
趙影!
竟然是她!
4
上一世她誣陷我的經歷我仍然歷歷在目。
從我重生後,我就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讓她和裴盛痛不欲生。
但我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她。
眼看著趙影還想要繼續施暴,我急急忙忙地沖了過去。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趙、趙姐姐,有人家來收養小孩,院長讓你過去。」
「肯定是要來領養我的!」
趙影突然眼睛一亮,立馬就要衝出去。
經過我的身邊時,跟一隻狗熊一樣撞了我一下。
然後頓住,死死地盯著我的手腕。
「你手上戴著的玩意從哪裡來的?」
我低頭看著自己故意露出來的電話手錶,滿臉驚恐。
福利院的小孩有一塊表都是奢侈,哪裡見得過電話手錶?
但沒見過,不代表趙影就看不出手錶的昂貴。
我立馬哆嗦著身體向後縮,被趙影連帶著那群小孩一起按住。
「我、我,這是剛剛來找院長的阿姨送我的。」
「送你的?怎麼可能!肯定是讓你給我,被你私吞了!」
「對對、對不起,是讓我給趙姐姐的,是我記錯了。」
我的聲音發抖,趙影滿意地拽著我的手腕,搶走了電話手錶。
然後又一陣風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我只聞到她身上帶著的一股酸臭味,挺噁心的。
等到眼前的小孩一鬨而散,我才連忙上前扶起一直趴在地上護著頭的男孩。
他也不知道有幾歲,面色蠟黃,身形纖瘦。
從小腿肚到胳膊,再到臉上額頭,都是大大小小的瘀青。
「哥哥,你沒事吧?」
我一邊扶著男生,眼眶有些泛紅。
男生反而先慌了神,拍著我的後背僵硬地哄著我。
「我不疼的。」
說著猶豫地從懷裡掏出手,裡面攥緊了一塊塊碎成渣的饃。
「妹妹,我給你吃好吃的,你笑一笑?」
我又「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他怎麼這麼實誠?
男生身上的瘀青發紫,頭髮和衣服都是灰撲撲的,瘦弱的兩頰凹陷,顴骨凸起。
可即便這樣,他的眼神依舊炯亮。
我小心翼翼地捏了饃饃的渣滓,舔到嘴裡。
「很好吃。」
男生看我喜歡,就要把全部的饃饃塞到我手裡。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舉到他面前。
「你也吃。」
「我不餓。」
男生吞咽著口水,卻堅定地搖頭。
我連蒙帶騙,好說歹說,才讓他跟我一起把那點饃饃吃了。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江釗,我叫江釗,我不是災星。」
「嗯,江釗哥哥這麼好,才不是災星。」
我亮著眼睛問他。
「江釗哥哥,你想要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還不會被人欺負嗎?」
江釗很實誠地點了頭。
「我想。」
我拉著他就去前院。
「那你跟我走吧。」
乖巧,誠實。
還跟我一樣討厭趙影。
真是當我哥哥的不二人選。
5
等我回到遊玩區,那裡已經站了一堆人了。
我媽一看到我,立馬抱住我:
「小梨你去哪了?你嚇死媽媽了!
「怎麼回事?你的衣服和頭髮怎麼都亂糟糟的?」
因為我媽過來,江釗立馬放開了我的手。
我回頭,他已經不知道閃到哪裡去了。
心中長嘆,真是乖巧過頭了。
我立馬飆起淚來。
「媽——剛剛有人欺負我!她搶走了我的手錶,還踹我,抓我的頭髮!」
我媽看著我剛剛自己搞亂的雞窩頭,還帶著泥巴。
手腕上的勒痕也顯而易見。
我爸頓時怒了,低沉著語氣看向福利院院長。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福利院都是這麼教育小孩的?!」
「這,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院長戰戰兢兢地。
場面一度混亂,我媽抱著我哄我,我指著趙影哭訴起委屈來。
「就是她!我剛剛看到她欺負別人,然後她就搶走了我的手錶!
「其他小孩都叫她趙姐姐!」
我媽冷著眼掃了一眼趙影,又看向福利院院長。
「原本我還覺得這小孩不錯,現在看來這哪是不錯,簡直是錯太遠了!
「福利院竟然還養出這樣欺負弱小的小孩,真讓我害怕!」
原本手中拎著我媽買的禮物的趙影,頓時慌了。
「不,姐姐,你看清楚,不是我。」
我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她的手腕上還戴著我的電話手錶。
這些都足以證明我們見過面,並且是趙影乾的。
現在沒人聽她的狡辯。
我媽揉著我的腦袋輕聲安慰。
「小梨乖,是媽媽的錯,媽媽看走眼了。
「媽媽再重新給小梨找一個玩伴,好不好?」
我搖搖頭,撒開我媽的手,在周圍轉了一圈,精準地拽住江釗的衣角。
「媽媽,我想要這個哥哥。」
我笑著說,「哥哥剛剛保護我,我喜歡他。」
「不行!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媽媽剛剛已經決定了,讓我當你的妹妹!」
眼看我媽就要點頭同意了。
趙影突然躥了出來,大力拽著我的手腕。
眼看就要把我拽倒在地,江釗擋在我面前,死死地抱住我。
在我摔倒在地前,墊到我身下當著肉墊。
任憑趙影如何不滿拽著我哀求,江釗都緊緊地護著我。
等到院長氣得將趙影拉開後,我爸媽對她更加不滿意了。
「李院長,這麼偏激的小孩,現在任由發展,未來對你的福利院影響可不小。
「我們家也決定好了,領養這個小男孩。
「還有,鬧出這麼大事,把我家閨女嚇成這樣,麻煩李院長給我閨女一個交代。」
李院長瞪了一眼還在吱哇亂叫的趙影,然後訕訕地點頭答應。
我連忙拉起江釗,檢查他有沒有傷到腦子。
確定沒事,我才長舒一口氣。
江釗有些不好意思地捏著衣角。
「我剛剛不知道你是、你是……」
這孩子真死腦筋。
我悄悄湊到江釗耳邊。
「江釗哥哥,沒人怪你。
「哥哥你放心,以後有我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
江釗一時間更緊張了。
「好,我,我也會保護你。」
6
江釗比我大三歲,我爸媽十分滿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