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洲爸和我爸還有曾婉婉爸是戰友,陣地就留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曾婉婉爸臨死前沖我爸背後開了一槍。
幸虧我爸命大。
我爸看曾婉婉可憐,沒上報上級,給曾婉婉留了一個烈士家屬的身份。
這件事還是陸成洲偷聽到告訴我的。
隊長媳婦有些不耐煩「行了,別耽誤大傢伙時間。曾知青,你不能幹活就去休息,別出了什麼事成了我們大隊的不是。」
說完對著旁邊的記分員「曾婉婉,今天公分零分。」
我和隊長媳婦道謝後就跟著去幹活。
下工回到房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有人翻過我的東西。
翻開藏東西的被褥一看,下面少了我放的頭髮。
知道我這個習慣的只有陸成洲。
好啊,不給就偷是嗎?
幸好玉佩認主就消失了。
衝到曾婉婉房間我就開始打砸。
「曾婉婉,進我房間偷東西是吧?」
「彤姐姐你在說什麼?我身子不舒服,一直在房間躺著。」
李爽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把把我推開。
「發什麼瘋呢你!」
陸成洲從人群後面擠過來「沈彤,你怎麼又在欺負婉婉。」
我不屑地扯出一抹笑「有事彤彤,沒事沈彤是吧。」
我又上前一把掀下曾婉婉被褥。
「陸成洲,知道我藏東西地方的只有你吧。」
陸成洲有些不自在「彤彤,你在說什麼呀?」
我厲聲對著曾婉婉「說!我鐵皮盒子裡的三百塊錢你偷走放哪了?」
曾婉婉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鐵皮盒子裡哪有三百塊?就二百八。」
說完著急捂住嘴。
求助地看向陸成洲「成洲哥,我沒有。」
陸成洲一臉愛惜地看了她一眼「彤彤,你也是女生。你怎麼能給別的女生造謠呢?」
我煩躁擺擺手「別扯有的沒的,反正我只要三百塊,你把錢給我,我就走。」
曾婉婉驚慌含淚地看著他。
陸成洲挺挺胸膛,從他房間拿出三百塊遞給我,語氣鄭重地說「彤彤,以後別為難婉婉了。有什麼你和我說。」
切,一副人模狗樣。
曾婉婉從我這騙走的錢都不止三百塊。
冬天的太陽柔和的很,曬的人暖洋洋。
除雜草的活輕省。
我心裡算著日子,還有兩天,哥哥就來接我了。
突然人群開始嘈雜。
我離得遠,聽不清大家在說什麼。
李爽從我旁邊走過。
「呦,沈彤。費勁八力地和婉婉搶活,人家婉婉哥哥來了,可是軍官呢。傻眼了吧?」
我有些疑惑,曾婉婉哪來的哥哥?
我跟著人群往村口走去。
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站在吉普車旁邊,長得英俊非凡,身材挺拔修長。
曾婉婉一臉嬌羞站在旁邊。
村民圍著他們議論紛紛。
「這得是軍官吧,還能開吉普車呢。」
「曾知青哥哥長得真俊啊,不知道娶媳婦沒有?」
「衛軍媳婦,人家沒媳婦也不能看上你家懶閨女啊。」
我瞳孔瞬間放大,驚喜地朝他跑去。
李爽在後面嘲諷「見著個男人就貼上去。又不是你舔著陸知青的時候了。」
我一把抱住他「哥哥!」
沈遇摟住我摸摸我的頭。
「寶兒,你怎麼黑了?」
我裝作生氣的樣子,鼓起臉頰「我這是勞動的象徵,光榮的很!」
沈遇哈哈大笑「對對對,寶兒說得對。」
沈遇比我大六歲,媽媽去世的早。
他高興就喊我小名寶兒。
曾婉婉一副乖巧的樣子「彤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你見到哥哥高興,也不能抱著不撒手啊。」
沈遇斜了她一眼「你哪位啊?我和我妹妹說話輪得著你插嘴嗎?」
曾婉婉被噎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身後傳來陸成洲惱火的聲音「沈彤,你這是幹嘛呢?抱著男人不撒手,合適嗎?」
他去替大隊長給公社送文件了,剛回來,還不知道我哥哥來了。
沈遇撒開我,轉身看著他「怎麼,陸公子還管到我頭上了?」
陸成洲臉一紅「沈遇哥,我不知道是你。」
沈遇沒再理他。
「彤彤,上車。」
我乖乖上了車。
陸成洲和曾婉婉躲閃不得,被噴了一頭灰塵尾氣。
到了知青點,沈遇在車上等我,我回去收拾東西。
正把常用的東西裝進箱子。
李爽悄咪咪摸進來「沈彤,那個不是曾婉婉哥哥嗎?怎麼變成你哥哥了。」
我不想搭理她「你不是和曾婉婉關係好嗎?你自己問曾婉婉去。」
她躊躇半天又說「你哥哥結婚了嗎?」
「我哥哥結不結婚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扭斜著,紅著臉問我「你看我怎麼樣?」
我冷冷吐出「我看你不怎麼樣。」
沒管她僵在原地,我朝門外大喊「哥!沈遇!」
沈遇答應著進來,提上我的行李。
「彤彤,大隊部怎麼走。去給你辦理手續。」
我一怔「哥,什麼手續?」
沈遇白楞我一眼「你下鄉兩個月,不是兩年。你忘了,你申報文工團的申請過了,有三個月的報名期限,現在去還來得及。」
我捂著腦袋想想。
對,我在下鄉前已經報名了文工團,因為鬧騰著和陸成洲下鄉,沒有去報道。
門口碰上劉曉燕。
「曉燕姐,多謝你的照顧。」
「沈知青,祝你一路順風。」
到了大隊部,大隊長已經在等著了。
我歉意笑笑,說出了來意。
大隊長毫不詫異地模樣「我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就不是幹活的人。」
手續很快辦完,哥哥和大隊長再次道謝。
「大隊長,謝謝大隊對我妹妹的照顧。」
說完沈遇敬了個禮。
一出大隊部的門,陸成洲和曾婉婉站在門口。
陸成洲一臉焦急地樣子。
「沈遇哥,你來有什麼事嗎?」
沈遇攬過我「接我妹妹回家。」
陸成洲錯愕地問道「彤彤請假回家嗎?我怎麼不知道。」
沈遇嘲弄地搖搖頭「不是請假,是轉關係。」
曾婉婉支支吾吾道「彤彤姐才剛來就回去,別人會不會說沈叔叔濫用職權啊?」
我正色道「我通過了文工團選拔,是要去參軍。」
陸成洲急了「彤彤,我們不是都快要訂婚了嗎?」
我皺眉凝聲道「陸成洲,我們的婚約只是小時候父母的一句戲言。現在是新社會,婚姻自由。更何況,來這兩個多月了你對外只是說我們是同學。怎麼現在想起來婚約了?」
陸成洲吶吶道「我是怕影響你的名聲。」
我遲疑了一下對他說「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沈遇有些不願意,我拉拉他袖子。
他不情願點點頭。
走到保證曾婉婉聽不到的位置。
我溫聲道「成洲哥,我們認識十年了。我有事情想問你。」
聽著我突然溫柔的語氣,他高興地回答「彤彤你說。」
「曾婉婉為什麼非要借我的玉佩。」
他頓了頓說道「婉婉說,她小時候聽到江姨給你玉佩時說這裡面有秘密,讓你千萬留好了。她就是好奇。」
我不由笑道「只是我媽和我開的玩笑罷了,一個玉佩能有什麼秘密。更何況現在也丟了。」
他贊同地點點頭「我也是怎麼勸她的,只是她不聽。」
得到想知道的回答,懶得和他虛與委蛇。
正往車那走去,聽見一陣吵鬧聲。
李爽和曾婉婉打起來了。
李爽已經下鄉五年了,干慣了農活,有的是一把子力氣。
曾婉婉從小就裝作一副體弱模樣,弱不禁風的。
正被李爽按在地上猛揍。
「好你個小賤人啊,天天拿要把你的軍官哥哥介紹給我,哄著我。讓我給你鞍前馬後端洗腳水。鬧了半天,你這在哄我呢?」
「我沒騙你,這就是我哥哥!」
曾婉婉躺著地上喘著粗氣還嘴硬。
沈遇冷聲說道「什麼貓狗都是我妹妹了?我妹妹就沈彤一個。」
李爽更是來氣「今天不揍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叫李爽!」
惡狠狠幾個耳光抽在曾婉婉臉上。
曾婉婉失聲尖叫,摸著臉上的血痕,怒吼著把李爽掀翻「你劃破我的臉我和你拼了!」
陸成洲失意的表情很快被曾婉婉吸引。
他著急的跑過去扶起曾婉婉「婉婉,你沒事吧?」
曾婉婉一臉血痕,猙獰地表情問陸成洲「我的臉沒事吧?」
陸成洲撇過頭去「婉婉,心靈美才是重要的。」
「我去你的心靈美,要不是我有臉蛋勾引著你,你能捧著我踩沈彤嗎?」
陸成洲的表情難以置信「婉婉,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以為我們是心意相通。」
旁邊圍觀的鄉親鬨笑著。
「沒想到這城裡人干起架怎麼狠啊。」
「哈哈哈哈哈陸知青說話真是蠻搞笑的。」
「欺負沈知青,還冒認人家哥哥,真不要臉。」
「這個曾婉婉就是個下賤貨,勾著我家狗子給她白乾活,也不答應處對象。」
聽著周圍嘲笑聲,曾婉婉崩潰地大叫跑開。
李爽還沒有打夠,也跟著追了上去。
陸成洲更加失魂落魄地模樣。
看完鬧劇,我轉身扭向沈遇「哥,走吧。」
沈遇心疼地看著我「你就為了這麼個腦殘貨啊。」
我面無表情「好了,再說就不禮貌了。」
「哈哈哈哈哈哈」
坐了兩天車,終於到了軍營。
下車伸個懶腰。
沈遇看我疲憊地樣子「坐車都這麼累,讓你開兩天車你可怎麼辦喲。」
我嘿嘿一笑「我有哥哥你嘛。」
我環顧四周「這就是你的駐地啊。爸不是也調來西北軍區了嗎?爸呢?」
沈遇從後備廂拿出行李「在家呢。」
走過訓練場地,一排排平房排列的坐落有致。
正張望著,一個軍人迎面走來。
「晏休,你今天不值班啊。」
晏休身材高大,俊美的五官透露著冷峻,眼神銳利的很。
他點點頭「今天王團長值班。」
沈遇揪過我「我妹,沈彤。」
我乖巧地打個招呼。
他禮貌點頭示意。
走遠後我哥打趣我「怎麼樣,比你那個陸成洲好多了吧?二十五歲的團級幹部,比起你哥也不遑多讓。」
我翻個白眼。
「怎麼總能夸到自己身上呢?」
走到一個三層小洋房前面。
「到了,這就是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