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洲問我要玉佩時,我謊稱丟了。
他急得發動知青上山找。
上一世,陸成洲把我媽留給我的玉佩送給了曾婉婉。
曾婉婉靠著玉佩里的靈泉做點心風生水起。
我卻被曾婉婉哄騙上山喂了野豬。
父親和哥哥得知我的死訊悲痛欲絕,與陸成洲和曾婉婉再無往來。
趁著知青點的人上山,我咬破手指滴在玉佩上,這下誰也搶不走了。
還有十天,哥哥就來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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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你的玉佩呢?婉婉說想江姨了,想借去看看。」
陸成洲一臉真誠。
見我沒反應,他急切地催我。
我這是,重生了?
曾婉婉是我爸戰友的女兒,她媽媽跟人跑了,家裡只剩了她一個。
我爸看她可憐,收養了她。
「想我媽媽?想我媽的表現就是搶走她女兒的未婚夫嗎?」
我冷聲嗆道。
他面紅耳赤地吞吞吐吐半天「婉婉是你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你不要這麼刻薄。」
我舉起手制止他「玉佩不知道丟哪了。還有,你別這麼說,我爸媽就生了我和我哥兩個。」
正值冬日,知青點缺少柴火,大家都穿著厚實地大棉襖。
陸成洲也看不出來我脖子上有沒有玉佩。
他狐疑地看著我糾結了一會。
「畢竟是江姨留給你的,你丟在哪了,我去給你找。」
「不知道,可能是上山摘豬草的時候丟了吧。」
他胡亂點點頭,就急著去找曾婉婉。
我掏出玉佩,狠狠心想咬破手指。
沒狠下去心,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劃破指尖。
玉佩在我手裡漸漸消失不見。
我閉上眼睛,心念一動。
怪不得上一世陸成洲把我玉佩借給曾婉婉後,她說丟了,我怎麼翻找她的行李也沒找到。
原來是認主了啊。
我擠出幾滴靈泉在水壺裡喝下。
確實有一股甘甜,勞累的身體也減輕了酸痛。
挽起褲腿看看,鋤頭留下的傷口沒有癒合的跡象。
看來這個靈泉也只是可以減輕疲勞,沒有什麼神乎其技的效果。
輕呼一口氣,那就好,擁有太神奇的物件我也害怕。
家裡只有我和哥哥兩個孩子,哥哥在西北服役。
原本按照政策,我不用下鄉的。
曾婉婉跑來告訴我陸成洲要下鄉。
我從小就痴迷陸成洲,撒潑打滾求了父親允許我下鄉。
想到上一世,父親和哥哥得知我的死訊該多難過。
鼻子一酸,我不由得紅了眼眶。
正回想著父親和哥哥。
房門被人狠狠打開。
陸成洲一身髒污。
「小彤,你昨天到底去哪了?大傢伙把山腳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
我頭都沒抬「噢,那就可能是前天丟的吧。」
曾婉婉要哭未哭的表情,怯生生地看著我「彤彤姐,這可是江姨的遺物。你怎麼這樣不在乎呢?」
「你也知道是我媽媽的東西,不是你媽的東西啊?」
李爽跳出來一臉不滿「沈彤你怎麼說話呢?婉婉也是關心你。你可真沒良心。」
我不耐煩地說道「煩不煩啊你們,我的東西丟了求你們找了嗎?」
曾婉婉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好像我說了什麼該被天打雷劈地話,然後轉身哭著跑走。
李爽著急地跟上去。
陸成洲面露糾結地看看我,「彤彤,婉婉還小。」
說完也著急追上去。
就會這一句,曾婉婉確實小,比我小一個月而已。
知道的她十八歲,不知道的以為她十八個月呢。
我翻個白眼,繼續收拾行李。
我的行李雖說不多,也有兩個箱子。
明天去鎮上打電話,順便把一部分東西先寄回家裡。
我從箱子裡尋摸半天,找到一袋子紅蝦酥和十幾個大白糖奶糖。
擦擦淚,拿著零食就朝大隊長家走去。
剛到大隊長家門口,就看見隊長媳婦在掃院子。
我笑笑說道「嬸子,大隊長在家嗎?」
隊長媳婦愣了一下,語氣冷淡地說道「這是那陣風把你刮來了。」
上一世,我總嫌地里活多,找法子躲懶。
對村裡鄉親態度也不好。
但是我死後,陸成洲和曾婉婉沒管我的屍身,還是村裡人合夥把我從山上抬了下來。
父親和哥哥來的時候,才能看到我完整的身體。
我歉意的回答「嬸子,以前是我做的不對。請您多多包容我。」
見我態度誠摯,她指指正房「你叔在裡面呢。」
我上前遞上手中的油紙袋。
「嬸子,這是我給鐵柱和妞子帶的吃的。」
她疑惑地看我一眼,放下掃帚「跟我來吧。」
進了正房,大隊長正坐在坑桌前寫畫。
見我來了,語氣不是很好的說「沈知青,你這又是來請假的?」
我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大隊長,明天星期天,村裡不上活。我想請假去給家裡打個電話。」
隊長媳婦拉拉他「小姑娘大老遠從京城來不容易,你就給批個假吧。」
大隊長撇她一眼。
「行吧,沈知青,讓你們下鄉是好好建設祖國的。不是讓你們來偷奸耍滑的。」
我連連點頭。
回了知青點,我開始收拾東西。
父親和哥哥生氣我非要陪陸成洲下鄉,說我要建設祖國不是非得選自己不擅長的。
便沒給我準備多少東西。
說我既然想吃苦,就別掛羊頭賣狗肉,知識青年是為了給社會添磚加瓦,不是來鄉下享受的。
聽見敲門聲,我打開門。
是陸成洲。
「彤彤,今天我和東川去河裡撈到兩條魚,你不是最喜歡吃魚了嗎?我讓婉婉做了紅燒味,你快出來吃。」
他笑得溫柔,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
「好啊。」
陸成洲為了曾婉婉不知道從我這要走多少東西,只是吃他一條魚,真是便宜他們了。
到了灶房,曾婉婉正背著門口。
聽見腳步聲,她說道「成洲哥,彤姐姐是不是還生我氣,不願意來吃飯啊。」
說著就轉身過來。
看見我和陸成洲相偕站著。
她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便很快消失。
「彤姐姐,我還以為你不願意來呢,你快坐。」
我坐在了陸成洲對面。
曾婉婉轉身去端魚。
看到放在桌上的魚,我忍不住皺皺眉。
我最怕魚腥氣,只吃紅燒味的魚。
曾婉婉做的是清蒸魚。
陸成洲也有些不高興「婉婉,我不是和你說要做紅燒了嗎?你明知道彤彤不吃清蒸魚。」
曾婉婉眼眶瞬間發紅,眼淚在裡面打轉。
「對不起彤姐姐,我以為你改了挑剔的毛病呢。」
我沒理她,看著她說學逗唱只當下飯菜。
陸成洲不耐煩對著她擺擺手「行了行了,彤彤你吃其他吧。這個烤雞是我特意去支書家換來的。」
我毫不客氣地吃飽喝足。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收拾好東西往村口走去。
清風大隊就王大叔有一輛牛車,去遲了就得走二十里地才能到鎮上。
幸虧今天來得早,還有兩個位置。
我做好後和車上幾個嬸子打個招呼。
沒人願意搭理我,我默默低下頭靠住車廂打盹兒。
是我的錯,下鄉後看不起村民,惹了眾怒。
天色大亮的時候終於到了鎮上,我給了王大叔兩分錢,問清楚了回村的時間。
下了牛車伸伸腰,路是真顛啊。
我攔住過路的人問了郵局地址,就拿著行李沿路找。
我來得早,郵局剛上班。
「你好,我打電話。」
一個扎著雙麻花辮的姑娘從裡面探出頭「打電話貴,寄信八分,電報二毛四。」
我笑笑「謝謝你,我有急事。」
「按時間計費,吶,打吧。」
我顫抖著手拿起話筒「你好,我找西北軍區二旅四團的沈遇。」
「你好,我是沈遇,你是哪位。」
重來一次聽到哥哥的聲音,讓我激動得發不出聲。
「你好?」
「哥哥!我是彤彤。」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沈遇的聲音一下變得急迫「彤彤?怎麼了?是不是帶的錢不夠用,哥正準備給你寄包裹呢。」
我抓著話筒,知道哥哥看不見還止不住搖頭「哥哥,陸成洲和曾婉婉一起欺負我,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和你了。」
沈遇澀聲哄著我「寶兒乖,哥哥現在要出緊急任務,十天之後去接你好不好?」
「哥你別告訴咱爸,他身體不好。」
「好好好,你等著哥哥去接你啊!」
沈遇那邊傳來催促的聲音。
「寶兒!哥哥先掛了,你等著哥哥啊!」
打完電話,我準備去趕集地地方看看,給爸爸和哥哥買一些特產。
我下鄉兩個月了,生氣父親和哥哥不看好陸成洲,沒有給他們寄過東西。
回了知青點,我把從國營飯店買回來的四個肉包子給劉曉燕拿過去。
她是知青點負責人,雖然不滿我不好好勞動,但處處教導我。
上一世也是她發現我不在房間,去喊大隊長找的我。
「曉燕姐,多謝你平時對我的照顧。」
劉曉燕推過我放在她面前的油紙包。
「沈同志,有這心思你還是好好乾活吧。」
我嘴角苦澀地說道「曉燕姐,我準備參軍進文工團了。原先是我一葉障目,強行往自己不擅長的方向走。只要能建設祖國,哪條路都是對的。」
她讚賞地看著我。
我又請求她「曉燕姐,拜託你別對大家說。大家都要勞作,我卻要走了,難免人心浮躁。」
「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一番推讓後,我放下包子快步走回房間。
清晨上工的哨聲一響我就翻身起床,同房的知青詫異地看我一眼「你今天怎麼能起來了。」
我笑笑沒出聲。
總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今天的小組長是隊長媳婦。
輪到我的時候,給我分配了除雜草。
我點點頭。
除雜草是最輕省的活計了。
沒等我道謝,身邊傳來一聲重物墜地聲。
是曾婉婉。
李爽尖叫一聲,撲上去抓住曾婉婉就搖晃「婉婉,你怎麼了?」
陸成洲也著急的跑過來。
曾婉婉做作地睜開眼,輕柔地說道「可能是昨天給彤姐姐上山找玉佩累到了,怕是沒力氣鋤地。」
李爽立馬抬起頭對我說「沈彤,婉婉身子不舒服也是因為你,你和婉婉換一下活吧。」
我冷聲道「我是她爹還是她媽?要讓著她。」
陸成洲嚴厲地怒斥我「彤彤!你怎麼這麼說話,你明知道婉婉是孤兒,她父親是烈士。」
我無語地笑笑,陸成洲真是謊話說多了,把自己都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