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被控制住,連何詩雅,也被警察盤問。
何詩雅開始掉眼淚,一副無辜被冤枉至極的樣子:「我和宇哥哥是好朋友,你們這是侮辱我……嫂子你遷怒我沒關係,怎麼可以這麼對宇哥哥?」
吳哲宇果然急了,被警察摁住還不老實:「沈筠,你快跟小雅道歉!那五十萬是我借給她的,你沒有資格逼她還錢!打人也和她沒關係!」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我還沒提錢的事呢,他自己就爆出來了。
這不,「嫖資」證據都有了。
倆人麻溜被警察控制著帶去車裡,我跟著過去做筆錄。
何詩雅終於急了,她哭哭啼啼求情:「警察叔叔,這都是誤會,他們就是夫妻間鬧著玩,我們會私下和解的,求求你們了,我兒子還在家等著我呢。」
女警暗中翻了個白眼:「抱歉女士,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是夫妻,動手也是犯法的!」
到了警局,警察按照慣例問我們是否接受調解。
吳哲宇這時候還覺著自己沒錯呢。
「我是男人,管教自己老婆天經地義,你們憑什麼抓我?」
我搖頭,堅定地表示不諒解。
警察立馬銬上手銬,吳哲宇急了:「哎哎哎,我錯了錯了,先別急。」
他威脅地看了我一眼:「陳筠,你確定要鬧下去?丟人的可不止我一個!」
我不為所動:「那我們就等著看。」
何詩雅又開始哭了。
她噙著眼淚望向吳哲宇,好似一朵風雨中潔白的小白花。
吳哲宇咬牙切齒:「你怎麼樣才肯調解?」
離婚。
我咬死這個條件不鬆口。
和吳哲宇鬧到這個地步,我很清楚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我必須趁著條件有利儘可能爭取財產,否則等他反應過來,財產分割麻煩不說,還要提防他使手段。
我知道,他現在肯定恨死我了。
但他不得不咬著牙答應,他的工作性質特殊,要是傳出去嫖娼被拘留,工作很可能保不住。
我注意到,聽到離婚這兩個字,何詩雅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我突然嘆了口氣,態度瞬間軟下來:「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你說的對,五十萬對你來說就是個小數目,我在意的並不是錢,而是你把這個錢給了另一個女人,為了你的幸福,我們還是離婚吧。」
「只有我們分開,你才能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到時候你想給誰花錢就給誰花。」
何詩雅的眼睛更亮了,竟然直接當眾表白。
也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吳哲宇沉默半晌,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他終於點了頭。
但自私如他,下一句就開始問財產分割。
「咱們的共同財產大頭就是五十萬加一套房子,房子是雙方出資買的,對半分沒問題,五十萬你借出去的,算你頭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存款就不算了。」
吳哲宇想把那五十萬糊弄過去。
我扭頭直接喊警察。
何詩雅小聲勸他:「宇哥哥,要不算了,你又不是賠不起,憑你的本事不很快就能掙回來了?當務之急別影響了你。」
吳哲宇表情陰冷地盯了我一眼。
「離婚可以,但你不能在外面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是自願離婚,感情破裂而已。」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可能是我這個態度讓吳哲宇不太滿意,他冷哼了一聲:「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雖然我對你沒什麼感情,但畢竟免費睡了你三年,勉強可以對你負責。」
我表示有被噁心到。
吳哲宇惱羞成怒:「既然你不識好歹,那明天早上民政局見,誰不來誰是孫子!」
我點頭,拎著包起身就走。
吳哲宇在後面瘋狂大喊,讓我和警察說先放他出去。
我嗤笑一聲,想什麼呢。
不離婚別想我簽諒解書,一晚上時間夠做太多事情了。
「賤人,你給我等著!」
第二天,我特意和公司請了假,一大早就去警察局接他們。
吳哲宇的臉色很難看,何詩雅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一看到我就裝模作樣地誇張大叫:「你還真來的啊,我還以為你哭了一晚上,會後悔呢,還算你有點骨氣!」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不知道何詩雅知道自己費盡心機搶來的男人是個患癌的,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但我忍著什麼都沒說,簽完字後,我內心的石頭放下一大半。
沒想到剛走出民政局,吳哲宇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問我:「你前幾天去醫院腫瘤科了嗎?」
我內心一緊,但臉上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你怎麼知道的?」
「小雅前幾天去醫院,看到你了。」
吳哲宇帶著探究的目光開口詢問:「你去醫院幹什麼?而且突然要用錢。」
何詩雅立馬笑了,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宇哥哥,她八成是得癌了,幸好你和她離婚了,要不然一定會拖垮你!」
我像被踩中秘密一樣,瞬間暴躁起來:「你才得病了,你全家都得病了!還是肝癌!」
吳哲宇的表情恢復了正常:「你別怪我絕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除了離婚的事別聯繫了,我可沒錢借給你看病。」
我若有所思:「你說的對,那我們還是別離婚了,我總要拉個人陪葬。」
何詩雅瞪大了眼睛,一把將我推開:「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你們已經離婚了,麻煩請你離別人的男朋友遠一點!」
似乎生怕我纏上吳哲宇,拉著他就跑。
離婚冷靜期需要一個月。
房子吳哲宇沒要,折算成現錢我要給他二十萬,這裡面估計也有何詩雅的意思,畢竟這房子和她沒有半點關係,錢就不一樣了。
過戶的第二天,吳哲宇就迫不及待催我還錢。
他得意地告訴我,等拿到離婚證後,就可以和小雅領證了,蜜月要去三亞看海。
我面無表情地點頭:「祝你玩的開心。」
沒準就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旅遊了,可不得開心點兒嗎?
吳哲宇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反而不高興了,擺著個臭臉。
手續辦完,他突然想到什麼,一臉怒氣地質問我:「你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小雅說的對,你就是個賤人!」
我口吐芬芳:「賤你爹,滾!」
……
這邊事情處理好,我第一時間找到了領導。
「徐總,您上次說的去海市當項目負責人的事,現在還有效嗎?」
徐總一臉奇怪:「當然有效啊,本來公司是屬意你的,你不是說家在這邊不好調動嗎,現在還空著呢。」
我一喜:「那我現在爭取這個崗位可以嗎?我願意外派!」
徐總愣了:「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當初勸你的時候死活不去,說不捨得和老公分開,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我苦笑一聲,覺著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離婚了,老公出軌。」
不好意思的人反倒成了徐總,他直接給我放了一周的假,讓我好好休息,交接完工作直接去報道。
日子在忙碌中過的飛快。
房子我轉手賣了130萬,就在我忙著收拾東西時,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沈女士你好,我這邊是市醫院的,醫院現在有合適的肝源,比較緊缺,你看是否確定手術?」
我一愣,差點都忘記這茬了。
「你們直接聯繫當事人吧,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對面的醫生愣了一會才開口:「沈女士,不瞞你說,我們已經給吳哲宇先生打過幾次電話了,但他顯然把我們當成騙子了,每次都被罵的狗血淋頭。」
「他還提到了你,說是不是夥同你一起騙人的,要把我們抓起來坐牢……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但醫院這邊實在等不及了。」
我嘆了口氣:「實在不好意思醫生,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除了離婚的事,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他已經有新女朋友了。」
聽我這樣說,醫生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和吳哲宇聯繫過幾次,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只好跟著嘆氣:「那我們再試試,如果實在不行……只能說人各有命。」
不知道醫生是怎麼和吳哲宇說的。
我很快收到了他的咒罵簡訊:「沈筠,你這個賤人,竟然詛咒我生病!還夥同醫生騙我,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去給你燒香的!!」
我點開他的朋友圈,和何詩雅在一起後,他每天都在發朋友圈。
吃喝玩樂,看電影約會,還時不時配上點奢侈品小禮物。
可我注意到,吳哲宇的臉色越來越不正常。
蠟黃的臉,泛黑的嘴唇,人憔悴的不行。
很正常,畢竟他不知道自己有病,沒了我管著他,每天熬夜抽煙縱慾,病情肯定惡化了。
我懶得搭理他,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一個月冷靜期到。
拿離婚證那天,我順便把他的體檢報告也帶去了。
看著手裡嶄新出爐的紅本本,我內心無比激動,差點哭了。
何詩雅面帶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你現在哭也沒用,宇哥哥已經是我的了!」
吳哲宇故作惋惜:「沈筠,你我已經不是夫妻了,你的病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祝你堅強。」
我終於可以不忍了,立馬冷嘲熱諷:「我謝謝你全家,也祝你堅強!」
「對了,你不是說拿到離婚證直接領證的嗎?為什麼不領?是不喜歡嗎?」
吳哲宇不自覺地看了何詩雅一眼。
何詩雅臉色一變,嘴硬道:「你胡說什麼!我是想多點時間和宇哥哥談戀愛,畢竟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這麼敷衍的話,我以為吳哲宇會聽出來,可是沒想到他一臉感動。
「小雅,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
看著他倆含情脈脈地說情話,給我噁心壞了,翻出他的體檢報告單。
「給你倆的新婚禮物。」
吳哲宇沒接,反倒是何詩雅接過,她嫌棄地掃了幾眼,直接撕碎了丟進垃圾桶。
「真不好意思,你生那種病,我們可不敢要你的東西,怕染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