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被他們輕易拿捏。
最終連女兒的屍體都沒能帶回家。
這一世,我要用他們最擅長的武器,把他們打入地獄。
我冷靜地拿出手機。
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的男聲:
「喂?」
「是我,陳惠心。」
我報上名字。
「我需要你幫我查個人,叫張偉,市第一醫院新生兒科的護士。」
「我要他的一切,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背景資料,尤其是他過往的從業經歷,任何污點都不要放過。」
對方沉默片刻,回道:
「價格不菲。」
「錢不是問題。」
我語氣平靜。
「我只要最快最全最可靠的結果。」
「好。」
掛掉電話,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5
這是我幾年前因為生意上的事。
偶然認識的一位私家偵探。
能力出眾,口風極嚴。
現在,他成了我唯一的底牌。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
我以「產後虛弱,需要靜養」為由。
拒絕了除林峰和他母親之外的一切探視。
也拒絕讓任何護士插手喂養念念的事。
所有事,我都親力親為。
換尿布,喂奶,拍嗝。
每一件我都做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
每一次看著念念粉嫩的小臉。
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
我那顆被仇恨和痛苦填滿的心。
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而網絡上的風暴,卻愈演愈烈。
張偉很懂得如何引導輿論。
他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手背上有幾道清晰的紅色抓痕。
正是那天我掙扎時留下的,配文是: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醫者仁心,有過必改,無則加勉。】
【只希望所有的小天使都能健康快樂地成長。】
一番顛倒黑白、含沙射影的綠茶言論。
瞬間引爆了評論區。
【哥哥太善良了!被瘋女人抓成這樣還為她說話!】
【心疼死我了!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那個姓陳的女人簡直是心理變態!建議醫院報警,這種人就不配當媽!】
【人肉她!讓她社會性死亡!】
我的名字、工作單位,甚至家庭住址。
很快就被憤怒的「正義網友」扒了出來。
辱罵的簡訊和電話如同潮水般湧來。
林峰的公司也受到了波及。
合作方紛紛打來電話質問。
他衝進病房,將手機摔在我面前。
「陳惠心!你滿意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瘋子老婆了!」
「我的事業全被你毀了!」
我看著他暴怒而扭曲的臉,只覺得可笑。
「如果被毀掉的是念念的命,你是不是也能這麼快地計算出損失?」
他再次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最後只是指著我。
撂下一句「我們完了」轉身就走。
我毫不在意。
因為就在他衝進來前。
我接到了偵探的電話。
「查到了。張偉一年前在城西那家私立醫院工作過不到半年,之後突然離職。」
「離職原因不明,相關檔案被院方設為最高機密封存了。」
「這很不正常。」
我的心猛地一跳。
找到了!
這就是他的命門!
6
三天後,醫院主動召開了一場針對此事的例行會議。
地點就在行政樓的小會議室。
與會的有院長、幾位科室主任、護士長。
以及當事人我和張偉。
林峰作為家屬,也黑著臉坐在我旁邊。
「陳女士,關於前幾天發生的不愉快,我們今天……」
院長剛開了個頭,準備和稀泥。
我直接打斷了他。
「院長,在我開口之前,我想先問張偉護士一個問題。」
我將目光直直地射向斜對面的張偉。
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樣。
護士服一塵不染。
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和隱忍。
儼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你是否,曾在城西家私立醫院工作過?」
我的話音剛落,張偉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他之間來回。
我準備乘勝追擊。
將他離職檔案被封存的疑點拋出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臉上戴著金絲眼鏡。
神情嚴肅,不怒自威。
院長一看到他,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臉上堆滿了恭敬的笑容:
「李副院長,您怎麼來了?」
李副院長?
我心裡咯咯噔一下。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看到,張偉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
眼底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得意和放鬆。
李副院長沒有理會院長的諂媚。
只是用審視的目光掃了全場一圈。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聽說,最近醫患鬧了點矛盾?」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權威。
「是是是,一點小誤會……」
院長連忙解釋。
李副院長擺了擺手,徑直走到主位上。
仿佛他才是這場會議的主宰。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所有人。
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宣布:
「關於近期,我院新生兒科護士張偉同志所經歷的風波,院方已經有了明確的了解。」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
「鑒於張偉同志在無端的指責和網絡暴力下,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但依舊堅守崗位,表現出了一名優秀醫護人員的專業素養和奉獻精神……」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經院領導班子研究決定。」
李副院長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里迴蕩。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為保護和愛護我們的優秀員工,也為了讓他能在更合適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從即日起,將張偉同志調離臨床一線,晉升為我院護理部副主任。」
「即日生效!」
全場譁然。
7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看小丑的眼神看著我。
我所有的準備,所有的指控。
在「副院長舅舅」這絕對的權力面前。
都成了一個笑話。
張偉站起身,對著李副院長恭敬地鞠了一躬。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我。
他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那笑容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和輕蔑。
仿佛在說:
看到了嗎?你鬥不過我。
我不僅沒事,我還升職了。
而你,就是那個把我逼到「升職」的跳樑小丑。
「李副院長,我有證據證明張偉玩忽職守!」
我猛地站起來,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李副院長鏡片後的眼睛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語氣里滿是不耐:
「陳女士,我們今天的會議,是來解決問題的。」
「不是來製造更多問題的。」
「張偉同志的任免是院方的內部決定,與你無關。」
他轉向院長: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有損醫院團結和聲譽的雜音。」
「是,是,您說的是。」
院長連連點頭哈腰。
這場所謂的「調解會」,就這樣以我的慘敗和對方的完勝而告終。
我成了那個將「受害者」逼到高升的瘋女人。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走出會議室,林峰終於對我徹底失望。
他疲憊地看著我:
「惠心,算了吧。我們鬥不過他們的。為了念念,我們認了吧。」
我沒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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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了?
前世就是因為「認了」。
我的念念才會死不瞑目。
這一世,就算是拼上我這條命。
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婚姻已經岌岌可危,林峰因為我得罪了李副院長。
幾個和醫院供應鏈相關的合作被緊急叫停。
公司陷入了不大不小的危機。
他每天都在跟我爭吵,言語間全是責備和悔不當初。
我懶得與他辯解。
道不同,不相為謀。
就在我幾乎陷入絕境時,轉機悄然而至。
一天深夜,我的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是新生兒科的護士長。
她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愧疚,將一個 U 盤塞到我手裡。
「陳女士,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
她低聲說。
「其實,我們科里的人早就對張偉不滿了。」
「他仗著自己是李副院長的外甥,遲到早退,工作吊兒郎當,出了錯就讓別人背鍋。我們都敢怒不敢言。」
她嘆了口氣:
「李副院長這一手太絕了,把他調去行政崗,以後就更沒人能動他了。」
「這是他以前幾次篡改護理記錄的備份,是我偷偷留下的。雖然不能直接證明他那天玩手機,但至少能證明他是個慣犯。希望……能幫到你。」
我緊緊攥住那枚小小的 U 盤。
那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冰冷的醫院裡感受到一絲暖意。
「謝謝你。」
8
有了護士長提供的內部證據。
我更加堅定了要挖出城西那樁私立醫院舊案的決心。
我根據偵探給的線索。
幾乎打遍了那家私立醫院一年前離職員工的電話。
大部分人都諱莫如深。
一聽到「張偉」兩個字就立刻掛斷。
終於,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
一個叫林曉的護士鬆了口。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委屈。
「那個畜生!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林曉告訴我,一年前,她和張偉搭班。
科里收治了一個對花生嚴重過敏的嬰兒。
這件事在交接班時反覆強調過,病歷上也用紅筆標得清清楚楚。
「那天下午,一個產婦家屬來探望,給孩子媽媽帶了些點心。」
「張偉那個王八蛋,自己嘴饞,拿了一塊花生酥吃,還順手遞給了那個產婦一塊!他根本就沒看產婦還在哺乳期!」
後果是災難性的。
那位媽媽吃了點心後喂了奶。
不到半小時,嬰兒全身起疹,呼吸困難。
直接引發了過敏性休克。
「幸虧搶救及時,不然就是一條人命!事後,李副院長親自出面,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他們買通了家屬,然後偽造記錄,把責任全推到了我頭上,說我交接班時沒有說清楚過敏史!我就這樣被開除了,還背上了醫療事故的黑鍋,整個行業的路都被堵死了!」
林曉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我有證據!」
她忽然說道。
「當時我留了個心眼,把原始的護理記錄拍了照!」
「上面清楚地記錄了嬰兒的過敏史,還有我的簽名!」
掛掉電話,我的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人證,物證,內部證據,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