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我懷孕了,開心地將兩條槓的驗孕棒拍給男友看。
誰知當天晚上男友爸媽趕來我家,要取消半個月後的婚禮。
爸媽疑惑不解:「親家,這好端端地為啥突然要取消婚禮?我家的請柬可都已經發出去了。」
男友爸媽對視一笑,滿眼都是算計:「不取消也行,只要你們家再出 200 萬的陪嫁就行。」
我給男友發消息,問他什麼情況。
男友【妍妍,爸媽可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打算,你家別不知好歹。】
【你公司體檢的報告我看過了,若是打掉這個孩子,你以後可能都懷不上了,200 萬重要還是肚子裡這個孩子重要,你應該能分得清。】
我捏著手裡顯示未孕的檢查報告。
心想:「狗男人和 200 萬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楚。」
1.
姨媽推遲了一周,中午順手在衛生間用了一條驗孕棒,沒想到竟然是兩條槓。
想到月底就是婚禮,我迫不及待地將顯示紅色兩條槓的驗孕棒拍照發給男友。
「老公,我們剛要結婚,你就升級當爸爸了,(* ̄3)(ε ̄*)】
過了半個小時,男友才發來一個驚喜的表情包,然後就再無任何表示。
我心想他可能是工作太忙,又或者是被初為人父的幸福給砸暈了,便沒當回事,下午跟公司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檢查。
誰想,剛到醫院姨媽就來了。
為保萬無一失,我還是做了一個檢查。
果然未孕,我只是姨媽不調。
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我也沒好意思立刻給男友說。
怕他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打算這幾天找個機會再告訴他。
誰知道他爸媽是一點都等不得,得知消息的當晚就找來了我家。
親家突然上門,爸媽自然熱烈歡迎。
拿出家裡最好的茶葉招待,可此次男友爸媽卻和往日的殷勤大相逕庭。
從進門起就板著個臉,好似我家欠了他家幾百萬。
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熱茶,男友爸爸這才緩緩說明來意。
原來他們是特意來取消婚禮的。
2.
爸媽同時看向我,「你和周博鬧矛盾了?」
我此刻也一腦袋問號,不知道周博爸媽這是鬧哪出。
雖然事發突然,爸媽還是想先了解清楚情況。
疑惑不解地問道:「親家,這好端端地為啥突然要取消婚禮?我家的請柬可都已經發出去了。如今家裡親戚都知道兩個孩子月底結婚,離得遠的,這會兒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你這突然要延遲婚禮,不太合適吧。」
男友爸爸強勢道:「反正又沒領證,有什麼不合適的,給親戚群發一條簡訊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親家突然跑來退婚,但婚姻無兒戲,擔心是不是男友家裡遇到了什麼困難,爸爸強忍著怒氣道:
「親家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放心說出來,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就是。」
男友爸爸將手上的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哼,我家能有什麼困難,如今有問題的是你們吧?」
爸媽一臉摸不著頭腦,沒想到問題竟然是出在自家身上。
「親家這是何意?」
男友爸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這才道:「哼,我今天把話就撂這了,這婚你們若還是要結,那就必須再加 200 萬陪嫁,否則這婚就不結了。」
爸媽倒吸一口冷氣,氣得渾身顫抖:「這說好的事情,怎麼臨到舉辦婚禮了,突然說變就變。周博爸媽,你們這麼做可有些過了。」
男友媽媽滿臉嘲諷:「做事做過了的可不是我們,是你們的好女兒。」
男友爸爸嘿嘿兩聲:「要怪就怪你家許妍不自愛,婚前懷上了孩子。」
「反正我家周博是個男人,這婚結不結都無所謂,有的是清白的好女孩要嫁給他,反而是你家許妍……嘿嘿。」
男友媽媽鄙夷地掃我一眼,接口道。
「哼哼,流產後成了二手貨的破鞋,我看能找到什麼樣的對象!」
這話無異於在我家撂下一顆重磅炸彈。
爸媽震驚地看向我。
「妍妍,這是真的?」
恰巧此刻,在我的密集信息轟炸下,男友終於回了消息。
周博【妍妍,爸媽可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打算,你家別不知好歹。另外,你公司的體檢報告我可看過了,若是打掉這個孩子,你以後可能都懷不上了,你可是許家獨女,200 萬重要還是肚子裡這個孩子重要,你應該能分得清。】
我本以為,若真懷上了,這個孩子就是我們這場婚禮最好的禮物。
沒想到在男友周博和他父母眼裡,孩子竟是要挾我的把柄。
我先給了爸媽一個安撫的表情,然後端起茶几上的熱茶壺潑在了端坐在沙發上得意揚揚的兩人臉上。
3.
「啊!」
滾燙的茶水讓周博爸媽從我家沙發上彈跳起身。
見我如此,爸媽也立刻反應過來。
去他的狗親家。
抄掃把的抄掃把,拿晾衣杆的拿晾衣杆。
照著周博爸媽就是一通亂打,邊打邊把人往門外攆。
「我女兒,也是你們能說三道四的。」
「先不說她沒懷孕,就算她懷了孩子又如何,那還不是有你家周博的功勞?」
「再說了兩個孩子月底就要結婚了,這時候有了孩子,怎麼就見不得人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想拿女人貞操這套來要挾人,張口就想訛 200 萬陪嫁,也不看看你家周博值不值這麼多?」
「呸,我們就算拿 2000 萬給女兒做陪嫁,也絕不和你們這樣的人結親家。」
原本以為能輕鬆拿捏我們的周博爸媽沒想到就這樣被掃地出門。
他們氣不過,站在樓道里罵我不檢點,婚前懷孕,是沒人要的破鞋,話怎麼難聽怎麼說。
這是想要搞壞我的名聲,讓我沒有退路。
我家可不是那種封建守舊的家庭,什麼名聲都不如自家人痛快和利益重要,才不怕他罵。
但也不會任由人潑污水。
爸媽攆人時,一邊和對方對罵一邊將事情原委幾句話就說得明明白白。
這棟樓都是住了十幾年的老鄰居,大家知根知底,立刻弄清楚狀況。
知道是周博爸媽借我懷孕的事情想吃絕戶。
不僅沒像周博爸媽想像的那樣對我家指指點點看熱鬧,反而一個個都出來幫我家罵他們,說他們不要臉、缺德,咒他家斷子絕孫。
樓下八十多歲的李奶奶最近正好在玩直播,也跑出來湊熱鬧,顫顫巍巍地拿手機直接懟周博爸媽臉上。
「瞧瞧,就是這兩個不要臉的玩意,準兒媳懷了孩子,不祝福就算了,反而把這個當把柄來拿捏人要百萬陪嫁了。姑娘們,以後找對象可要睜大眼,這樣的人家絕對不能進。」
見對方路都走不利索,周博爸媽只能無力地瞪了李奶奶一眼,在眾人的唾沫和不知道誰扔的爛菜葉中捂著臉往樓下衝去。
兩人好不容易狼狽地逃出單元門,從天而降的一盆水正好將他們潑了個正著。
不知道是誰家混合著老人陳尿和老痰的混合物。
濃郁的尿臊味,夾雜著黃綠色黏膩的不明物弄了滿頭滿臉,兩人噁心地想吐。
周博爸爸氣得抬頭罵人,一坨臭烘烘的東西正中臉上,還有少部分落入口中。
周博媽媽定睛一看,當看清東西後,再也控制不住捂著嘴躲到一旁的綠化帶狂吐起來。
周博爸爸這才反應過來是有人扔了一坨屎在他臉上,也跟著在旁邊的綠化帶狂吐不止。
最後,我在派出所見到了匆匆趕來的男友周博。
哦,不對,應該是前男友了,因為今晚我已經單方面宣布和他分手了。
4.
法不責眾,除了那盆混著濃痰的陳尿,誰扔的菜葉子,誰踹了男友爸爸一腳都不得而知。
民警想要詢問讓周博爸媽狼狽的人證,全都一律「沒看見」「沒注意」,「沒聽見」,「不知情」。
問到我家和對方的糾紛,就像事先對好詞一般,指責周博爸媽,說他們到我家無理取鬧,索要陪嫁,在門口罵人,擾他們清靜。
周博爸媽告警察我爸媽朝他們潑開水不說還唆使鄰居打人。
我們家主打一個死活不認,我爸媽當時打人專找肉厚、被衣服蓋住的地方,折騰這麼久早沒印記了。
再說那熱茶也就當時讓他們臉皮子紅了一下,泡都沒起一個,後面他們又被張爺爺潑了尿,沒留下絲毫印記。
反正我們那是老樓,僅有的幾個監控還都只是擺設,所以只要我們不認,他們說再多都沒用。
至於張爺爺,他如今 90 歲高齡,又是阿茲海默,時而清醒,時而犯病。
此刻他拿著一坨新鮮的粑粑,誰也不敢找他問話,因為你只要看他一眼,他就笑眯眯地問你吃不吃屎。
最後,民警也就是兩邊各說教幾句,就讓除了張爺爺一家以外的人都散了。
周博就是這時候趕到的。
5.
見到兒子,一直對我們怒目而視的周博媽媽立刻撲到周博身上痛哭。
「兒啊,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和你爸受了多大的委屈。」
雖然簡單收拾了一下,周博還是被她媽身上的尿臊味熏得後退了一步。
「媽,你不要急,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他媽自然將事情顛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周博聽得拳頭都捏緊了,他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妍妍,我爸媽好心去你家商量結婚的事,你家就是這樣的態度?」
「這個婚你到底還想不想結了?」
「這次,你們實在太過分了,若是不增加那 200 萬的陪嫁,今晚這事沒完。」
說來說去都離不開這 200 萬,看來這家人是咬定我家會出這個錢了。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我就這麼非他不嫁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都分手了還結什麼婚?」
見我如此乾脆,周博一愣。
「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不結就不結了?」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和這樣的人好了這麼多年,還差點結婚。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我也懶得和他再多牽扯,悄悄和照顧張爺爺的張叔叔說了幾句話,就扶著爸媽準備回家。
周博卻伸手攔在我們跟前。
「我爸媽的事還沒說清楚,你們不許走。」
我死死按住爸爸想要揍周博的手,這裡可不是打人的地方。
強壓住脾氣對周博道:「警察都已經了解完了,你自己去看筆錄吧。」
周博卻不依不饒,「不行,這事不是你說完就完的,我要求給我爸媽驗傷,還有,你們必須對我爸媽做精神賠償。」
早都看不下去的民警同志白了他一眼:「這位同志,對你爸媽造成損傷的不是這位小姐,是旁邊坐著的那位,這位小姐和他爸媽只是過來協助了解情況的。」
周博往民警同志指的方向看去,一名 90 多歲的阿茲海默大爺正衝著他呵呵傻樂,手中拿著疑似大便的東西問他。
「小伙子,剛出爐的包子吃嗎?熱乎的。」
6.
周博不相信,「你胡說,他們肯定是一夥的。」
「哦,我知道了,你們串通起來想害我們。」
民警同志見他出言不遜,語氣也沒了之前的客氣:「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辭,你若有疑問,後續可以去法院告他們,但這裡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最後周博幾人只能不甘心地看著我們離開。
我和周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這段關係必須快刀斬亂麻,絕不回頭。
我就和爸媽連夜將婚禮取消婚禮的事情告知了所有邀請的賓客。
原本我以為自己和周博的事到此為止,可沒想到第二天當我掛著給親友解釋了一夜的黑眼圈,剛進公司就被關係很好的行政主管娜姐拉進一旁的小會議室。
「妍妍,你和周博怎麼回事?吵架了?就算賭氣也不能拿婚姻大事開玩笑呀?」
按照最初的計劃,婚禮除了邀請直系領導就是幾位要好的同事,行政主管娜姐就是其中之一。
我打了一個哈欠:「沒開玩笑,真取消了,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娜姐眉頭一皺:「那這事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