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不復舊時景完整後續

2025-11-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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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你背上的燒傷不輕,雖然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不能亂動,一定要小心養護才不會留疤。」

病床邊的護士溫柔交代。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去把你家屬叫來。」

護士的話讓桑寧疑惑,她的父母都在國外,短時間很難趕回來。

病房門被人推開,原來護士口中的家屬是路妄的父親,路衡。

「路叔叔。」

桑寧是路衡看著長大的,在他心裡早就已經把桑寧當作自己的半個女兒疼愛。

此刻看著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路衡的眼裡滿是關切和歉疚。

「寧寧,你受傷的事叔叔都清楚了,都是路妄那個不懂事的惹出來的禍,好端端地非要帶你去江邊放煙花,還意外炸傷了你。」

原來路妄為了維護宋南梔,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我剛才已經讓人把他綁回家了,等我回去,就好好教訓他,讓他以後不敢再胡來。」

路衡嘴裡的教訓並不是說說而已,路妄爺爺的那套棍棒教育被他繼承了大半,每次路妄犯了錯,都免不了一頓打,而每次路妄挨打時都只有桑寧的阻攔才有效。

可這次,聽到路妄要被狠狠教訓,桑寧沒有再阻攔。

「陸叔叔,我受傷的這件事請您幫忙瞞住我爸媽。」

「我害怕他們在國外擔心。」

「好。」

「除此之外,我還希望您能答應我一件事。」

「寧寧,只要你開口,別說是一件,一百件路叔叔也給你辦到。」

桑寧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忍不住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在醫院這段時間,我不想見路妄。」

路衡有些意外,桑寧和路妄從小相處到大,兩個人的感情他都看在眼裡,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桑寧像現在這樣排斥路妄。

但一想到桑寧受的傷,又覺得這個要求再正常不過。

「好,路叔叔答應你,在你出院之前,絕不會讓那小子靠近醫院半步。」桑寧輕輕「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路衡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

桑寧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路衡的吩咐,桑寧沒有受到打擾。

傷養得差不多後,桑寧自己辦好了出院手續,一個人回了家。

她剛到家不久,就有快遞員敲門。

是京大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桑寧剛簽字簽收,宋南梔就找了過來。

「桑寧,你到底有沒有心?路妄為了救你自己都差點溺死在江里,就因為這件事還被叔叔打得躺了一個星期。」

「現在路妄都還一直被鎖在房間裡,除了讓傭人送飯,根本不讓他見人,我想送藥都進不去。」

「你明明知道他在受苦,卻不向叔叔求情,你根本配不上路妄!」

桑寧被突然出現的宋南梔指責一通,多日來的傷痛和疲憊讓她不再忍下怒火,一道使盡力氣的巴掌落在宋南梔義憤填膺的臉上。

「桑寧!」

宋南梔沒有預料到桑寧會動手,被這一巴掌打得面目扭曲。

「你對我做的事我沒有忘記,我沒有在醫院向路叔叔戳穿你做的事,只是為了抵路妄跳水救我的人情。」

「他既然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至於他受什麼樣的苦,和我無關。」

桑寧並不想知道路妄受到了什麼樣的教訓,就算現在知道了,她也根本不會去替路妄求情。

「你現在才為路妄來找我,難道不是怕來醫院被路叔叔知道嗎?」

「看來比起路妄的安危,你更擔心的也是你自己。」

宋南梔被噎得無法辯駁,她目光轉向桑寧手中還未拆開的郵封,隨即勾出一抹挑釁的笑。

「桑寧你別太得意,你還不知道吧?我志願填的也是江大。」

「今天我和路妄的錄取通知書也送過來了,我和路妄還是同院系同專業,就算開學你真的成了路妄女朋友,後面我也會把他搶過來,你走著瞧吧。」

宋南梔根本不相信桑寧會和她說的一樣和路妄兩清,這只不過是她想藉機讓路妄鬧脾氣的手段罷了。

但不管桑寧有什麼手段,她都會撬動這個牆腳,對於路妄,她志在必得。

桑寧沒有理會宋南梔的挑釁,因為她要去的根本不是江大,而是千里之隔的京大。

她關門將宋南梔隔絕在外面,拆開了郵封,裡面是一份質感滿滿的京大立體通知書。

桑寧撫過上面的燙金文字,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然。

這一次,她不會再為了路妄放棄前途,她要走她自己的陽關道。

7

京大開學的時間還有兩周,為了避免再被路妄和宋南梔糾纏,桑寧訂了一張去青市旅遊的機票。

這個旅遊目的地是桑寧早就想去的。

她想去看那裡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特殊地貌,想去參觀那座立在常年不化的巍峨雪山上的古老寺廟,更想去領略那裡的風土人情、獨特信仰。

她和路妄提起時,路妄的眼裡和心裡還全是她,一口就答應要和她一起去。

一起去青市的機會他們錯過了很多次,一開始是桑寧擔心路妄的成績,一有時間就抓著他補課,後來是宋南梔出現,桑寧和路妄少了很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原本她已經打算好高考後和路妄一起去青市旅遊,可等她剛做好攻略,就接到了路妄在機場打來的電話。

他和宋南梔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不是沒有阻礙,不通的語言、連軸轉的交通……

可這一切都被克服了,只因為路妄期待這場和宋南梔一起出發的旅行。

桑寧在網上訂了半個月的民宿,因為時間充裕,她前一周的時間都在市裡走走逛逛,親眼去看當地人的生活。

第二周,桑寧開始去深入了解這個城市的歷史,去了很多值得去的歷史遺蹟,也參加了很多有趣的本地活動,親自體驗當地的風俗。

到了最後一天,桑寧登上了那座雪山,到了那座古廟裡。

金塑的佛像莊嚴無比,桑寧跪在蒲團前,輕闔雙眼。

雪山的寒風吹不進廟宇,桑寧聽到身邊有了動靜,有人跪在了她身邊的蒲團上。

桑寧沒有在意,感受到內心的平靜後,她虔誠地許下三個願望。

前兩個願望,是希望自己和父母能夠健康順遂,少災少憂。

到第三個願望的時候,桑寧猶豫了幾秒,但很快,她又在內心堅定地許下了這個最後一個願望。

「願我和路妄劃清界限後,兩相決絕,各自安好。」

寺廟的鐘聲被撞響,桑寧許完願後睜開眼,這才看清自己身邊跪著的人竟然是路妄。

一個月沒見,路妄消瘦了很多。

他眼底是濃重的青黑,眼睛卻在和桑寧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熠熠生輝。

「寧寧……」

路妄的聲音無限繾綣,當初他在醫院還沒等到桑寧甦醒,就被人強行綁回了家。

這一個月,他更是被關在房間裡,窗戶封死,門口四個人輪流看守,讓他想逃也逃不掉。

一開始路妄以為是路父生氣才不讓他見桑寧,他用絕食來反抗,可後來路父告訴他,是桑寧不願意見他。

直到現在,他對上桑寧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才徹底相信,桑寧是真的不願意看見他。

「對不起,寧寧,我真的沒想到那天會發生那樣的意外,讓你受傷。」

桑寧沒想到路妄會追到這裡來,更沒想到他至今把那天晚上的事定性成一個簡單的「意外」。

而路妄看著桑寧從始至終的冷漠,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心跳失衡的慌亂,他想再解釋些什麼,桑寧卻不給她機會。

日暮即將西沉,這是桑寧在離開前想要看到的最後一抹景色。

路妄一路追著桑寧到了雪山後峰,那裡有一個小觀景台。

路妄想起桑寧曾經說過,她想來這裡看雪山日落的景色。

現在離日暮西沉還有兩個小時,路妄做好打算,即使桑寧現在還沒有消氣,他也要守在這裡陪著桑寧完成約定。

可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傳來,是宋南梔。

路妄掛掉了第一個,又來了第二個……在第七次來電時,路妄心虛地瞥了眼身側的桑寧,還是接通了電話。

「路妄!你快來救我!我迷路了……」

原來宋南梔也追著來了青市,只是她什麼準備也沒有,出了機場就迷路了。

「寧寧……我先去找南梔,她一個人不安全,等我把她送到酒店就回來找你。」

「嗯。」

見桑寧沒有生氣反而點頭答應,路妄心裡鬆了一大口氣,他就知道桑寧從來不會真正生他的氣。

路妄按照宋南梔的描述,在機場不遠處的一個簡易車站點找到她。

路妄帶著宋南梔到了自己住的酒店,給她新預定了一間房,準備離開時卻被宋南梔拉住手臂。

「路妄,我只有一個人在這,哪都不熟,你別丟下我。」

「別鬧了,寧寧還在等著我。」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雪山,反正你不准拋下我。」

「不行,去看雪山日落是我和寧寧的約定,和你無關。」

路妄難得地拒絕了宋南梔的要求。

他看著宋南梔親密挽住自己的動作,想起桑寧之前讓他和宋南梔注意距離的話,皺起了眉,或許宋南梔和他之間真的越界了。

「南梔,雖然我們是兄妹關係,但也該注意距離。」

「路妄!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不想再讓寧寧誤會。」

路妄準備抽身離開,卻被聽清他們對話的酒店前台工作人員攔住。

「這位客人,您是要趕去雪山看日落嗎?」

「嗯。」

「很抱歉,約半小時前雪山區域發生了一起小型雪崩,觀景台及棧道目前已遭雪覆蓋。出於您的安全考量,建議您近期不要再去雪山。」

8

這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讓路妄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

他無意識地再次詢問,像是完全沒法理解這句話的信息。

前台工作人員耐心地重複道:「半小時前雪山區域突發小型雪崩,觀景台和棧道都被雪埋了,現在過去太危險,您還是改期吧。」

說著,她點開了事故信息的官方通知。

路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整個人幾乎站不穩了。

路妄想著觀景台分開時一臉平靜淡然的桑寧,再也顧不上什麼,直接離開了酒店,不顧一切地趕回雪山。

「路妄!」

宋南梔想要阻止,卻被他甩在身後。

趕去雪山的路上,雪崩……觀景台被埋……這些詞語在路妄腦海里瘋狂盤旋,讓他喘不過氣來。

路妄拿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撥通桑寧的電話,聽筒里卻只傳來冰冷的忙音,一遍又一遍。

「寧寧,你不能有事……」

始終得不到桑寧的回訊,路妄的聲線只剩絕望。

路妄趕到的時候,警方和救援人員已經到場,他們攔下了要衝過警戒線的路妄,周圍有很多同樣急切的家屬。

在確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災害後,救援開始了。當看見第一個瀕臨死亡、幾乎快休克的遇害者被挖出來時,路妄的天都要塌了。

他不敢想像桑寧被掩埋在雪下的樣子,不顧阻攔地加入救援,即使一雙手在雪堆里挖得鮮血淋漓也毫不在意。他的指甲縫裡塞滿了冰冷的雪渣,可他卻像感覺不到似的。

路妄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桑寧,一定要找到她,這個念頭支撐著

路妄不敢停下。

可直到所有受害者都被挖出來,雪下已經再找不到生命體徵,路妄也沒有見到桑寧的身影。

宋南梔找了過來,看見路妄身上的傷,嚇得眼淚湧出。她快步跑到路妄身邊,想要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被他猛地推開。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電話,我怎麼可能會離開寧寧,怎麼可能現在會找不到她……」

路妄的聲音充滿痛苦,懊悔和自責幾乎要將他淹沒。

「路妄!她不在裡面……桑寧不在裡面!」

宋南梔的話像一道驚雷在路妄混沌的腦海中炸開,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宋南梔。

「你說什麼?」

宋南梔雖然生氣路妄竟然如此在意桑寧,但還是咬著牙重複道:「桑寧她根本不在這裡,她已經離開了。」

原來桑寧定好的回程機票時間比較緊,在看見日照金山那一刻,了卻遺憾後她就離開了,根本沒有如路妄預想的留在觀景台等他回來。

宋南梔看到路妄離開酒店時瘋魔的狀態後,將事情告訴了路妄父親。

路父立刻動用所有關係追查桑寧的下落,最終在機場監控里看到了她登機的身影。

得知桑寧平安後,路父才讓宋南梔趕來這裡,以免路妄繼續在危險的邊緣失控。

得知桑寧平安後,路妄眼底的猩紅褪去了些,整個人徹底鬆懈了下來,竟然雙腿發軟,一個踉蹌昏倒在了雪地。

宋南梔嚇得向周圍的人慌忙求救:「快!快叫救護車!他昏倒了!」

路妄被抬上了擔架,跟著最後一批傷員送往了最近的醫院。

至於這邊發生的這些事,桑寧一無所知。

她早在登機時,就已經將路妄的聯繫方式拉黑。

飛機凌晨降落京市後,桑寧先去了酒店休息,天一亮,就直接去了京大報到。

9

路妄昏迷了一整夜,他醒過來時,宋南梔還守在身邊。

「路妄,你終於醒了,你昏過去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

宋南梔眼眶紅紅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路妄卻沒有心力安慰她,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手機,找到後解鎖,卻發現沒有任何一條來自桑寧的訊息,就連他打過去的電話也無法回撥。

這種情況,就算路妄心再大,也知道桑寧是在生他的氣。

路妄的心裡揪緊,在他眼裡桑寧一直是很好哄的,從來沒有對自己生過這麼長時間的氣,但回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路妄也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他總以為自己短暫拋下桑寧,不會有任何後果。

畢竟桑寧總會在原地等他,而他也一定會回到桑寧身邊。

可昨天在雪山上,如果桑寧真的聽了他走時的話,留在觀景台等他,那桑寧現在……

這樣的後果是路妄根本不能承受的,他光想想,額頭就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好在桑寧沒有發生意外,他們還在一個大學,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他總會把人哄好的,他要向桑寧保證自己不會再拋下她。

今天就是開學的日子,路妄又想起他和桑寧的約定,江邊那次他還沒來得及把表白的話說完整,而雪山上他又臨時離開,到了今天,他終於等到了這個約定實現的日子。

路妄不顧傷勢和宋南梔的勸阻,辦理了出院,直接定下了去大學報到的機票。

在從機場去學校的路上,路妄還特意去了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還被繃帶包著的手要十分小心才能笨拙地握住鮮花,雖然看上去滑稽,但路妄並不在意,桑寧看見鮮花心情會好一些,這樣也更容易原諒他。

「路妄,我也想要一朵玫瑰。」

一直跟在路妄身後的宋南梔沒忍住出聲,自從離開醫院後,路妄再也沒有理會過她,明明她就站在他身邊,卻被當空氣一樣無視。

「宋南梔,我說過我們需要注意距離了。」

「寧寧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想因為你,讓我和寧寧的誤會加深。」

路妄的語氣冷漠淡然,讓宋南梔陌生,好像他們的關係又回到了她剛來路家的時候。

這是宋南梔不能接受的,明明之前路妄對她還是那麼好,連炸傷桑寧的責任都替她扛下來了。

宋南梔氣紅了眼,繼續不死心地試探。

「這束玫瑰有這麼多朵,我想要一朵也不行嗎?而且就算少了這一朵,桑寧也不會發現的。」

宋南梔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你就只送過我一次花,還是在我那次住院的時候。」

「那時候我剛動完手術,但看到你的花後,連傷口都沒那麼疼了。」

那次路妄帶的是看望病人的康乃馨,和如今的玫瑰意味完全不一樣。

路妄的眉毛深深擰起來,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宋南梔,想起宋南梔為了救他虛弱地躺在醫院的樣子,他的拒絕哽在喉嚨里。

僵持了一分鐘後,路妄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他沒有從這準備送給桑寧的花束里抽出一朵,而是讓店員另外給宋南梔包裝了一支。

到了江大,路妄一路上都在急切地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開學這天的新生實在太多,人流擁擠,路妄還是放棄了在校園裡靠自己找人的想法。

他和宋南梔到了經濟學院的報道處,在報道名冊簽字後,他急切地出聲詢問。

「你好,請問有一位叫桑寧的女生來報道過了嗎?」

報道處的學長翻了一下名冊,很快他疑惑地皺起眉。

「抱歉同學,我這個名冊里沒有你說的那位叫桑寧的新生。」

10

路妄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塊巨石砸中,瞬間有些喘不過氣。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遍。

「學長,你再仔細看看,她和我一樣是經濟學院的新生。」

「她叫桑寧,桑葉的桑,寧靜的寧。」

學長耐心地再翻看了一遍名冊,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不過名單導出時可能會有缺漏的情況,如果你確定她是我們的新生的話,可以去教務處查看,那裡有所有的新生信息。」

路妄問了教務處的位置,道完謝後轉身離開。

他心裡浮出一個模糊的猜想,卻不敢面對不敢看清。

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路跑到了教務處,找到了負責管理學籍的老師。

「老師,我女朋友和我一樣是經濟學院的新生,但我沒有在報到名冊上找到她,您能幫我查一下她的學籍信息嗎?」

「她叫桑寧。」

路妄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負責管理學籍的老師有些猶豫,但在看到路妄額上冒出的細汗,一副擔心急切的表情不似作假時,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想在經濟學院中篩查出路妄所說的學生信息,但嘗試幾次,發現都篩查不出後,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路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

「同學,你確定你女朋友報的是經濟學院嗎?系統里顯示今年經濟學院的新生名單里,沒有叫桑寧的。」

「不可能的,她一定在江大,老師您能幫我查一下其他學院的新生信息嗎?只要是叫桑寧的,不管哪個學院都行!」

老師見他這副執著的樣子,只能在系統里切換了查詢範圍,從全校新生名單中檢索「桑寧」這個名字。

滑鼠指針在電腦螢幕上緩緩滑動,每一秒都像在路妄的心上煎熬。

「同學,全校的新生信息都在這了,確實沒有你說的那位叫桑寧的同學。」

「怎麼可能呢?對了!我女朋友是省狀元!」

「她高考成績有 740 分,老師你有印象嗎?」

聽了路妄的話,這位老師眉頭緊蹙了起來,似乎是覺得路妄在和他開玩笑。

「同學,老師沒有時間和你胡鬧,省狀元怎麼可能會填我們學校呢?」

雖然江大也是個「雙一流」大學,但離國內那些頂尖大學還是不小差距。

他面色不佳,如果一開始路妄就說自己要找的人是一個省狀元,他根本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怎麼可能……寧寧怎麼可能會不在江大……」

難道……那個早已成型的猜想清晰地冒了出來,路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衝出了教務室,慌忙地給自己父親打去電話。

一個不接他就再打,在不知道第多少個電話後,路父終於接通。

「臭小子,我在開會,你最好真有什麼急事要說!」

電話那頭路父語氣帶著突然中斷會議的惱火。

可路妄顧不上這些,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里是無法掩飾的恐慌。

「爸,你告訴我,你查到的寧寧那趟航班目的地是哪?我和她約好了一起來江大,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

路父對於桑寧和路妄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雖然惱怒路妄打電話來只是為了詢問這件事,但還是如實告訴了他。

「寧寧離開坐的航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青市直飛京市。」

「啪。」

路妄的呼吸幾乎驟停,手機從手中無力地滑落,砸在地面上,螢幕瞬間碎出蛛網般的裂紋。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爸,我要退學。」

11

桑寧到了京大完成報到後,直接去了學校附近安保比較完善的一個小區看房子。

她還是不習慣學校住宿,原本計劃填報江大時,她和路妄也準備在大學周邊買個公寓。

雖然現在她來了京市,但計劃不變,只是她現在只能先租下房子,等父母有時間回國時再辦理買房手續。

房子是桑寧在來之前就看好的,和房東見面後,兩人就直接去了房子裡看實物。

房東是個和藹的阿姨,似乎是京大的一個老師,由於學校內安排的房子條件不錯,外面自己購置的房子就閒置下來了。

桑寧對這個公寓很滿意,兩個人當場就定了下來。

拿到鑰匙送房東阿姨出門時,桑寧看見了隔壁的鄰居,似乎也是新搬來的,行李存放在過道。

見到鄰居真面目那一刻,桑寧忍不住瞪大眼睛,這竟然是在遊樂園和她交換抽獎禮品的那個男生。

男生也看見了桑寧,清俊的臉上閃過訝異後,很快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他擦了擦臉上搬家蹭上的灰,和桑寧打起招呼。

「你好,我是楚謙白。」

楚謙白……

桑寧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在北水時老師經常拿來和她比較的名字,聚會時同學們提起的名字,原來眼前這個男生就是楚謙白。

「你好,我是桑寧,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桑寧這時候還在心裡忍不住感慨世界真小,可到了後面京大開學,她才發現自己和楚謙白的交集遠不止鄰居這麼簡單。

她和楚謙白竟然是同一學院同一專業,甚至同一個班級。

或許是因為從同一個城市過來,也或許是因為當初在遊樂園的善意,桑寧對楚謙白多了一份親近和信任,半個月相處下來,兩個人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

而在桑寧不知道的情況下,路妄已經和路父在家裡僵持了半個月。

江大那邊路父已經幫路妄辦理了保留入學資格,可路妄始終不肯妥協,自從確認桑寧去了京大後,路妄滿腦子就是放棄入學去京市找桑寧。

但他人還沒過機場安檢,就被路父派的人綁了回來。

半個月來誰也沒有讓步,路妄本就沒有休養好的身體因此又消瘦了一圈。

江妄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翻看著過往和桑寧的一張張合影,開始總是笑著,後面卻泣不成聲。

這些天,他終於清楚桑寧不是簡單地和他鬧脾氣,而是真的拉黑他,不要他了。

路妄最初還不明白為什麼他和桑寧會走到這一步,可多少次午夜夢回,他在一次次的回憶里清晰地放大了自己的行為。

原來他傷害了這麼多次桑寧,他從始至終都仗著桑寧的大度和縱容,一次次在她和宋南梔的選擇里,忽視了她的感受。

路妄的心口再次絞痛起來,從知道桑寧離開那天起,他就開始出現心口時不時絞痛的症狀,尤其在思念桑寧時,痛得更為徹底。

明明已經上鎖的門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原來是宋南梔拿著路父給的鑰匙來給路妄送飯。

看著路妄消瘦的身影,宋南梔端著餐盤的手微微一顫。

宋南梔是周末放假從江大趕回來看路妄,她看著眼前頹廢低迷的人,很難和不久前還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少年聯繫在一起。難道桑寧的離開對路妄的打擊就這麼大?可就算現在打擊大又怎麼樣,時間長了,路妄總會放下,到時候陪在路妄身邊的人是她。。。

宋南梔將飯菜輕輕放在床頭柜上,柔聲勸道。

「阿妄,路叔叔說你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滾。」

這不是路妄對宋南梔最差的態度,在她剛進路家時,路妄對她的態度更為惡劣。可享受過他的偏心和特殊對待後,宋南梔不能再忍受和他的關係降回到冰點。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她要讓路妄認識到桑寧不會回來了,他身邊陪著的人只有自己。

「路妄,你清醒一點,桑寧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回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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