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總說,「富人過冬穿的薄,窮人過冬穿的厚。」
為了凸顯自己富家女的人設。
即便是零下的溫度,她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穿一件薄的透風的衣服。
看著她凍得發紫的唇,我提醒她多穿點,小心被凍出問題來。
可她偏不聽,還嘲諷我。
「要不說你是窮人呢,穿的像個豬一樣,過冬都不體面,我們有錢人穿羊絨大衣根本不會冷。」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錯。
她在羊絨外套里只穿一件短袖不說,還套上超短裙抵抗嚴寒。
轉頭看見我裹得里三外層外三層,她嗤笑出聲。
「窮人果然不懂有錢人的恆溫世界。」
面對嘴硬的她,我不再搭理。
這裡的溫度最低可以達到零下四十度,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本事裝一個冬天。
1
「誒,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願意承認我們有錢人的世界是恆溫的嗎?」
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趙輕燃杵著下巴又自顧自地點頭。
「也對,你這種窮人怎麼會懂呢?」
「每天都還在為了防寒做準備,怕是沒功夫了解這些。」
說著,她捂著嘴輕笑了起來,沒有溫度的眼睛裡全是嘲諷。
我臉頓時一熱,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說出。
「你還是多穿點吧,這裡冬天的溫度真的挺低的,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冬天是真的會凍死……」
「行了!」趙輕燃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滿臉鄙夷。
「是你傻還是我傻?都什麼年代了還會凍死人?」
「而且,你也說了是你小時候,你要打扮成這個豬妞樣,是不是要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又丑又腫你才甘心?」
另一個和趙輕燃關係好的徐絮也站出來搭腔。
「可不是嘛,我們燃燃穿大衣又美又保暖,還是羊絨的,你怕是一輩子都沒穿過這種衣服吧?」
「只會穿劣質棉,身上的酸臭味蓋都蓋不住,你能不能買點好的穿穿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逮著機會就不斷地羞辱我。
一股莫名的屈辱感在我渾身蔓延開來。
徐絮為了迎合趙輕燃,果斷地套上了比羊絨大衣還不保暖的風衣。
一遍遍地證明,我的話是錯的。
明明我也是為了她們好。
兩人轉頭不再搭理我,一扭一扭地就走了出去。
雖然我也經常看到有人說,真正的羊絨大衣在冬天是不會冷的。
可是,趙清燃的嘴都被凍到發紫,正紅色的口紅都蓋不住。
她的羊絨大衣真的保暖嗎?
我有些不理解,如果真的冷,多穿一點又會怎麼樣呢?
她這麼固執,最後受罪的還不是她自己。
2
我嘆了口氣,不再管她們。
可我不管,不代表她們就放過我了。
晚上,宿舍里,趙輕燃不經意地拿出一件羊絨大衣走到面前炫耀。
「宋雨彤,你沒見過這種料子的衣服吧?你要不要摸摸?一件一萬呢。」
「可以買你這種一百塊一件的劣質羽絨服好多件了吧?」
我回頭盯著她的羽絨服看了看,一股刺鼻的化學用品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卻換來趙輕燃的冷哼。
「果然啊,窮鬼就是窮鬼,一輩子都享受不來這種品質生活。」
她三番五次地刁難讓我也有些不爽了。
「趙輕燃,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難聽?」
「我是好言相勸,這裡冬天的氣溫最低可以達到零下三四十度,你真以為你的衣服能抵抗這個溫度。」
趙輕燃冷笑,「我說話就是這麼難聽又如何?」
「才零下三四十度,這樣的溫度對我的羊絨大衣一點難度都沒有的好嗎?」
「倒是你,才應該多穿一點,本來就傻,被凍一凍怕是更傻了!」
頓了頓,她睨了我一眼繼續開口。
「麻煩你以後別拿你那窮人的思維來綁架我好嗎?真的讓人覺得很掉價!」
「你認為不保暖,只不過是你沒穿過,你有本事買個一萬塊的羊絨大衣來穿穿。」
我心頭有些無力,不欲再過多爭執,擺擺手敷衍道。
「隨便你怎麼想,你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吧。」
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卻再次氣得趙輕燃跳腳,她猛地將手中的衣服往地上一砸,大聲質問我。
「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在騙你嗎?」
「你有沒有搞錯,我這種有錢人需要撒謊嗎?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十萬啊!你怕是能有一千塊就燒高香了吧!」
不是,我們不是在說衣服嗎?
這怎麼就扯到了生活費上,而且就算我的生活費有一千又如何呢?
我頭被她吵得嗡嗡作響,但為了不影響宿舍和睦,我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無語開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覺得你在騙我。」
再抬頭,趙輕燃已經抬手擦眼淚了,像是在我這裡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我也沒說幾句話啊。
何況在挑事的人明明就是一直趙輕燃。
徐絮看了一會兒熱鬧捨得現身了,上前摟著趙輕燃安慰。
「好了燃燃,你別和那個窮鬼一般見識了,她愛信不信,反正我們都清楚,你很有錢就夠了。」
說罷,她轉頭看向我,眼神有些犀利。
「宋雨桐彤,你過了啊,趕緊和燃燃道歉。」
一句話讓我如鯁在喉。
「怎麼就是我過了?我說什麼了?」
徐絮為了維護趙輕燃可不管那麼多,「你還沒說什麼嗎?要不是你一直不相信輕燃,她至於哭嗎?」
「讓你道歉就道歉,你怎麼廢話那麼多。」
我沒覺得是我的錯,遲遲不願意開口。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了,趙輕燃捂住臉哽咽。
「算了,既然她不願意道歉我也就不強求了。」
3
我無語地白了兩人一眼,合著這麼大一頂帽子就這麼給我扣上了。
第二天早上,兩人徹底無視我。
即便我不想撕破臉皮,但還是破了。
不過也好,這樣我還省得清凈。
但我耳根子還沒徹底清凈下來,趙輕燃就拿著電費單氣勢洶洶地衝到了我面前來。
「宋雨桐!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段時間你怎麼用了這麼多電費!」
「是不是你背著我們開空調了!」
「才一個月就用了六百塊的電費,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千金小姐嗎?」
「要是你買點好的衣服穿,何必要花費那麼多空調費!」
我被她問懵了,在趙輕燃眼裡卻變成了心虛的表現。
「果然就是你背著我們偷偷在宿舍偷電!你要不要臉!既然這樣,那這次的電費全部都讓你交。」
雖然對於她潑髒水的行為我很不爽,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我這段時間都在圖書館,除了晚上那一會兒,我沒有開過空調。」
趙輕燃氣得眼眶發紅,不相信我的話。
「還敢狡辯,不是你,那是誰?你說你去圖書館就是去了嗎?證據呢?」
「而且我每天只要羊絨大衣保暖就夠了,根本不需要開空調!」
徐絮聽到這話也連忙從床上探出了頭來否認。
「也不是我,我也不需要空調保暖的。」
「我們宿舍好像就宋雨桐你一個人需要開空調吧?不是你還是能是誰?」
她們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她們怎麼可能沒開空調。
難不成睡覺也穿羊絨大衣嗎?
我語塞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兩人不管不顧地繼續給我潑髒水。
「敢做不敢承認嗎?」
「還是你捨不得出這六百的電費?」
「你要是老實承認了,我們說不定還會替你分擔些,但是你咬死不鬆口,這冤枉錢我們也不願意出。」
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咬著後槽牙為自己爭辯。
「我都說了不是我!我這段時間幾乎都在圖書館,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圖書館調出入記錄看!」
圖書館進出需要刷校園卡,所以我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離開都是一目了然。
趙輕燃壓根不在意我的話,依舊固執地認為。
「可我們宿舍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了啊?」
「還是你的意思是我們一直在宿舍開空調?」
說著,她自己輕笑了起來,打量地看了我一眼。
「可是我們根本不需要啊,最需要空調的人,從始至終就是你。」
「宋雨桐,一直狡辯沒意思,要是不願意出這六百塊就直說?」
她的冷嘲熱諷讓我心底生出了一股無名火,拔高了說話的聲音。
「我都說了不是我!」
「你說你整天都穿羊絨大衣,我也沒看見你時時刻刻都穿著啊?你怎麼不拿出你一直穿大衣的證據來?」
「你一來就給我潑髒水,誰知道是不是你做賊心虛了來著急指控我!」
說急了,我把憋了一肚子的話紛紛往外倒。
「你嘴上天天念著你的羊絨大衣保暖,那你的嘴怎麼還被凍到發紫?」
「該不會,你的有錢人的人設是裝的吧!你穿的根本不是真的羊絨大衣!」
4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她騰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揚起手一巴掌就朝著我扇了過來。
下手又急又狠,即便我迅速躲開,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的美甲刮出了一條血痕。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像是淬了蛇毒,又冷又冰。
「你他媽再說一遍!我還需要裝嗎?」
「老娘那是口紅的顏色!你眼睛長在屁股上嗎?這都看不出來!」
我嗤笑出聲,「我還真的佩服你的心理素質。」
「你桌上一隻紫色的口紅我都沒見到,你怎麼塗的?」
我記性不錯,對她用的口紅色號見過的,我幾乎都記住了。
她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色號,都是中規中矩的顏色,沒有像紫色這麼大膽的顏色。
我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桌面,她眼底慌亂了一瞬,似找補般地用身體擋住桌面,怒不可遏。
「你才見了幾隻就知道我沒有紫色的!」
「你真是好手段宋雨桐!為了給我潑髒水,什麼藉口都想得出來。」
徐絮乘機開口,「可不是,你要是付不起這六百塊的空調費就直說,我可以幫你付,我家不缺這點錢。」
「六百塊毛毛雨,不過對你這種窮人來說,怕是一個月的伙食費吧?」
她的假大方瞬間就對比出了趙輕燃的刻薄和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