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情道僅存的小師妹。
卻被師兄師姐扔到了合歡宗少宗主的床上。
讓我在一月之內,拿下這以美貌聞名修真界的高嶺之花。
再把他甩掉,一雪無情道畢業前恥。
少宗主紅衣雪膚,芝蘭玉樹。
只是氣質瞧著比我更像修無情道的。
我攻略數月,無果,偷偷回了宗門。
卻在參加師兄結契大典的前夜,被人綁了。
燭火惺忪中,有人溫柔摩挲我的唇。
清稜稜的嗓音如浮冰碎雪:
「我本不想把合歡宗的那些花樣用在你身上。
怕亂了你的道心。
可是你不從一而終。」
01
兩個時辰前,師兄師姐還在說服我去攻略合歡宗的少主。
因為無情道修士屢屢被合歡宗作為畢業課題。
師兄師姐不堪其擾,終於怒了。
決定派遣我這績點第一的優等生拿下合歡宗著名的高嶺之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嗯,宗門任務繁重,我還要斬妖除魔刷學分。
我沒答應沒拒絕。
但沒想到,兩個時辰後,我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扔到了合歡宗少宗主的床上。
四周垂落著流光溢彩的鮫紗,身下錦裘細膩溫柔。
一陣陣幽靜的香氣湧入鼻中。
不愧是無情道。
畢業率低了點,但是辦事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特別是在出賣師妹這一方面。
我想扶額苦笑,一看雙手被柔軟的綢緞縛住,還綁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師兄師姐究竟想讓我去主動攻略,還是把我當成禮物諂媚合歡宗?
羅帳影影綽綽勾勒出兩個身影。
「少宗主,你若再不願意和人雙修,宗主大概會把你丟進戒律堂。」
「戒律堂刑罰向來嚴苛,不知道你能撐得過幾輪。」
「不如就從了我……」
我頓時豎起耳朵。
我的天呀,這是什麼勁爆的八卦現場。
竟敢有人對合歡宗少宗主強制愛!
02
我忍不住好奇,剛想放出一縷神識,便聽見「噗呲」一聲。
刀劍貫穿身體的聲音。
流光似的鮫紗被涌動的真氣捲起一角。
側臉雋美的青年乾脆利落地把劍抽出扔到地上。
白帕緩慢擦拭指尖被濺到的血跡。
我的瞳孔輕顫。
這個少宗主的脾氣看起來很差。
師兄師姐是不是故意害我,想讓我有去無回。
我眨了眨眼。
要不悄悄溜走好了。
可是來都來了……
我糾結猶豫之際,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掀開了鮫紗。
青年紅衣雪膚,美如洛神。
他生了一雙極美的眼睛,眼眉上挑,眼瞳如墨。
就這麼沉靜地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有些紅了。
怪不得師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惑於皮囊,明越遙長得也太好看了。
我明知故問:「你是合歡宗少宗主嗎?」
「是。」
「你長得真好看。」
「我是來勾引你的。」我理直氣壯。
明越遙面無表情:「你倒是不裝一下。」
他側身,指了指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這是上一個試圖勾引我的人。」
我呆呆道:「或許,你應該打不過我。」
他面上閃過轉瞬即逝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
「你知道合歡宗主要靠什麼增進修為嗎?」
他的眼神波瀾不驚,「雙修。」
03
雙休?
這有什麼的。
劍宗各大分系裡只有無情道單休,師兄師姐們苦不堪言,每天在宗門裡嚷嚷要雙休雙休的。
這麼看來,無情道和合歡宗的功法倒有異曲同工之處嘛。
我:「我當然知道雙休,師兄師姐特別喜歡。」
明越遙摁了摁眉心,不知為何有點頭痛的樣子。
他俯下身,手指輕輕點了點我手上的綢緞。
下一瞬,打了死結的綢緞四散開。
「你回去吧。」
啊?
「可是現在外面很黑,出去不安全,我害怕。」
我沒有忘記任務,磨磨蹭蹭,不願意起身。
「合歡宗打得過你的人有幾個?」明越遙問。
我佯裝思考,其實尾巴要翹上天了:「嗯,應該沒幾個。
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人切磋切磋,你就會發現我有多厲害了。」
我稀里糊塗出了房門,坐在外面的蓮池畔,怎麼想都很不對勁。
我好像是來攻略人的,而不是上演武打片。
命運的齒輪還沒開始轉動,人生的鏈子已經掉光了。
師兄師姐也不給我緊急培訓一下就把我丟過來。
我摸了摸本命劍,有些黯然神傷。
好麻煩,要不直接把明越遙綁了帶去劍宗。
我們朝夕相處,就不信他不會日久生情。
劍修有劍修的辦法,只要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你是第一個從少宗主房間裡走出來的女人。」
我神傷之際,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是一個杏眼雪腮的漂亮女修,她在我身側坐下,細細打量我。
「你讓我想起了我養的那隻小狸奴。」
「它吃不到果子,也會偷偷縮到角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敢這麼比喻威風凜凜讓人聞風喪膽的無情道修士。
「喵。」我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晌發出一個音節。
女修忽而笑了:「不用傷心,少宗主可是合歡宗知名的老處男,油鹽不進。」
「他的修為停滯許久了,就是因為不願和人雙修,要不是那張臉在,少宗主早就換人當了。」
我敏銳捕捉到了關鍵字詞。
雙休怎麼是動詞?
「雙修是什麼意思?」我求知若渴。
女修怔住了,笑道:「你不是合歡宗的修士吧?」
我:「對呀,我是劍宗的。」
「天呀,竟然是修真界九大門派之首,劍宗。」女修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我的目光灼熱了許多。
「你的修為如何?」
「元嬰巔峰。」我老實巴交。
「哦買噶……」女修眼睛亮了又亮。
「那師妹師承何人?」
「陸明幽。」
04
我慢吞吞:「道友為何有那麼多問題?」
「正常背調,畢竟我的脖頸上不留二本吻痕。」
女修微微笑道,「師妹,你不是不知道雙修是什麼意思嗎?我現在可以教你了,你閉上眼睛。」
我乖乖照做。
清冷的幽香愈來愈近,下一秒,我卻被人提溜起來,離那女修好幾丈遠。
明越遙擋在我前面,語氣冰冷:「師弟,你越界了。」
師弟?哪有師弟?
我左看右看,卻只看見那女修站在那裡,她的神情陰晴不定。
最後卻是憤憤離開了。
我又被明越遙提溜回了他的住所。
奇怪的人。
「你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你的師門便那麼放心地把你放出來?」
「因為我武力值超強呀。」我摸了摸劍鞘,「啊?那個漂亮女修是男人嗎?」
竟然是女裝大佬?
「你才知道嗎?」明越遙好像在陰陽怪氣。
我突然想起,當年有次二師兄下山歷練,回來後面有痛色。
他跟我說,小心合歡宗里長得漂亮、柔情蜜意的女修,因為你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就會掏出保溫杯。
修真界,恐怖如斯。
合歡宗,恐怖如斯。
「今晚你不用出去了。」明越遙點了點我的腦袋,「等天亮後,你就回你的劍宗。」
我順勢蹭了蹭他的手心,仰起頭看他。
他烏髮如瀑布般垂著,睫毛下是一雙翦水秋瞳,燈火搖曳間,美得驚心動魄。
他們說合歡宗少宗主是有名的冷心冷情的美人,我看不見得。
他很熱心啊。
我拽住他的衣袖,迫使他低下頭,學著那位女修的樣子。
她讓我閉眼的時候我沒有閉緊,就是為了虛心學習合歡宗的招數。
「不准親。」明越遙言簡意賅。
「我的本命劍說不聽你的。」我將劍鞘抵在明越遙的脖頸間,儼然一副威脅的姿態。
「你修的真的是無情道嗎?」明越遙問。
我快速湊近明越遙,猛地在他臉頰處親了一下。
他優長烏黑的睫毛一顫一顫。
「你有沒有喜歡我一點啊?」我好奇地問。
明越遙閉了閉眼:「簡直荒唐。」
我感覺自己好像強搶民女的惡霸。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貫徹到底了。
我倏爾起身,扶住明越遙的肩膀,將他摁倒在榻上。
烏黑的長髮如一脈溪流鋪散。
動作太突然,明越遙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眼中雲氣氤氳,雨意迷離。
不知是羞是怒。
窗欞外,竹影搖曳,朦朧月色織成輕靈的網,溫柔罩住了啁啾而鳴的雀鳥。
我看著那嫣紅的唇瓣,指腹好奇地摁在微微凸起的唇珠上面:「為什麼這麼紅?你是不是抹了口脂?」
05
「沒有。」明越遙偏過頭不看我,「你是篤定我不會對你出手嗎?」
我手下用力,好奇地蹭了蹭,指尖磕碰到濕潤堅硬的齒貝。
下一瞬手腕便被人用力抓住。
「你沒有騙我呀。」我看了看雪白的指尖,沒有紅痕。
而後順著那股力道將明越遙的手扣住。
他眼瞳睜圓,眼尾眉梢全然是熏紅,似熟宣潑染一抹胭脂色。
我低下頭,吻落在雪白的脖頸上。
而後是精巧的下巴,微凸的喉結。
「時雪。」我忽而聽見自己的名字,好奇地瞪圓了眼眸。
來不及問明越遙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後頸便落下了幾縷涼意。
我抬眼望向窗外。
真是奇怪,明明片刻前還月色澄明,現在竟落起了雨。
雨絲纏纏綿綿,勾勒出溫柔景象。
明越遙也看向窗外,臉色忽而變得有些難看。
他一把推開我,背影有些狼狽。
06
次日卯時,我看明越遙還沒有回來,便提著劍在合歡宗里亂晃。
合歡宗比劍閣有意思多了。
我耐下心蹲在一個器修旁邊。
他拿著扇子費心盡力地扇著火爐,見我坐下還挪了挪位置。
「道友好眼光,我煉了七天七夜,這次必然能開出上乘法器。」
聞言我來了興趣,一眨不眨地盯著爐子。
「噗呲」幾聲,蓋子被氣流沖開,爐子散發出神秘莫測的紫光。
那器修急忙把東西掏出來,是一根通體漆黑、細長的鞭子。
「道友想試試嗎?我們恰好趁此比試一番,試試此物的威力。」器修將鞭子遞給我,神色誠懇。
我使慣本命劍,倒沒試過這樣新奇的武器,便不客氣地接過:「賜教。」
我轉轉手腕,使出了七分勁朝器修攻去,誰知他不閃不躲,任由我一鞭子抽到他身上。
旋即面色微紅,唇齒間溢出不知名的喘息聲。
這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