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缺席和我的訂婚宴,卻在直播里給白月光當伴郎。
他責怪我任性:「訂婚宴可以改天,但她的婚禮只有一次。」
他不知道,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掛斷電話,我走向他的死對頭:
「合作嗎?你冒充我新郎,條件隨你開。」
他整理著西裝袖口,望向我的眼神勢在必得:
「巧了,我等你這句話,等了五年。」
1
訂婚宴當天。
我點開閨蜜發來的直播連結,螢幕的光映亮了我煞白的臉——
直播畫面里,拿著鏡頭的人大聲調侃:
「還是咱們川哥靠譜,新郎都沒你抱得穩!」
鏡頭一晃,掃到了不遠處的新郎。
他正笑著跟人聊天,仿佛眼前這曖昧的一幕與他毫無關係。
而陳川正穿著筆挺的伴郎服,小心翼翼地將穿著婚紗的蘇晴打橫抱起。
穩穩地走向花車。
蘇晴的手臂親昵地環著他的脖頸,仰頭看他,眼角眉梢都是得償所願的笑意。
起鬨聲又起:「這是不是捨不得放下了?」
他沒否認,只是低頭看她。
蘇晴去扯他耳朵,故意把嘴唇從他臉頰擦過。
「好了,別不捨得,我就算結婚了,也是你姐。」
視頻里的歡呼聲震耳。
而視頻外我所在的包廂持續了兩小時的死寂。
幾分鐘前,我還在為他向我爸媽辯解: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很重視這次見面。」
我爸當時就重重放下了茶杯:
「遲到兩個小時,電話都不接一個,他就是這麼重視的?」
「我和你媽一直不同意你們兩個的事,你磨了這麼久,我們心疼你才願意退一步。」
「乖女啊,你自由戀愛我們干預不了你,但你不能跟著外人拿著你爸媽的臉面踩吧。」
我爸的話讓我臊得慌,而親戚正坐在外面的大廳里議論紛紛。
我喉嚨發緊,還在掙扎:
「他公司今天有上市慶典,肯定是忙忘了,做到他這個位置,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
一向寵溺我的媽媽此刻也臉色鐵青:
「衛年他們公司也有慶典,不也來了,都是藉口。」
2
衛年?
這個名字讓我內心泛起一絲漣漪。
他一直是我父母嘴裡別人家的小孩。
成績好,長相好,脾氣好。
好到讓人連嫉妒都顯得無力。
我和他做了十年的鄰居,卻仿佛隔著一層透明的牆。
高中畢業他們全家移居國外,我刪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很快就被大學裡熱戀追求我的陳川衝散了。
沒想到這兩年他回國內發展了,短短時間就成了圈內新貴。
而陳川的公司,恰恰和他有競爭關係。
我記得有一次,陳川費心費力準備了三個月的項目,被衛年後來者居上,以更優方案截胡。
陳川在家裡喝得爛醉,咬牙切齒地說:
「那個衛年就是故意針對我!那種公子哥,憑什麼……」
從此,「衛年」兩個字在陳川那裡就成了禁忌。
只要一提,他就會酸溜溜地說:
「是,你爸媽當然喜歡他,他多會投胎呀。」
等我生氣了,他又會不安地緊緊抱著我:
「對不起,瑤瑤,我只是害怕連你也喜歡他。」
我覺得他反應過度。
但為了照顧他情緒,也儘量避免和衛年有任何接觸。
他們公司今天也在這家酒店辦慶典。
半小時前衛年還風度翩翩地來和我們打招呼,得知我訂婚後,非要在大廳落座等著看新郎。
我有點無奈,剛想在爸媽面前為陳川再辯駁幾句。
閨蜜喬知夏的消息突然蹦出來。
是一個婚禮直播連結,配文:【你自己看。】
我心臟猛地一沉。
點開。
正對上陳川抱著蘇晴時那一臉幸福的笑。
3
轟——
我腦子一片空白,手腳冰涼,下意識起身就想衝出去找他問個明白!
我媽一把拉住我,又氣又急:
「你不准去!」
「還嫌我們不夠丟人!」
剛剛看到的畫面,在我腦子裡一遍遍重放。
感覺自己像個笑話。
手機響了。
是陳川打過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瑤瑤,對不起,蘇晴姐的婚禮臨時改期了。」
「蘇晴姐她沒什麼親人了,把我當親弟弟看。」
「我早就答應了會送她出嫁,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被男方看輕吧?這是原則問題。」
「好啦,寶貝,叔叔阿姨那邊你幫我好好說說,我明天一定登門賠罪!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都買給你!乖,別任性,理解我一下。」
早就答應?
這四個字瞬間刺穿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而背景音里還傳來了蘇晴親昵的聲音:
「陳川!我的替換內衣還在你車裡,幫我拿一下!快點嘛~」
我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
「送嫁需要你去拿內衣?陳川,你到底是誰的新郎?」
陳川語氣帶上了疲憊:
「她只是單純把替換衣服放我車上了,穿著婚紗不方便拿,我們沒什麼的。」
「蘇晴姐老公都沒說什麼,你到底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
鬧?
我知道陳川對蘇晴的看重。
因為蘇晴,陳川才來得及見養他長大的爺爺奶奶最後一面。
這個恩情太大。
他一直記在心裡。
我能理解。
但不能接受。
特別是在今天。
父母關切的目光此刻卻像刀子一樣劃拉著我的心。
我藉口上洗手間,躲到樓道才敢放出自己的聲音:
「我們爭取了多久才有這個訂婚宴?現在所有親戚包括衛年都在大廳等著,你讓我怎麼收場?」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陳川語氣軟了下來,像以往一樣哄我:
「我知道,寶貝,委屈你了……」
「這不是委屈!是羞辱!」我絕望地打斷他。
可這句話仿佛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經,他冷笑一聲,帶著嘲諷:
「是,我無足輕重。」
「我只是個沒爹沒媽,靠爺爺奶奶養大的窮小子,現在不過走了狗屎運賺了錢,但還是上不了你們家的台面,比不過衛年,更配不上你。」
「你是不是也和你爸媽一樣,從來沒看得起我?」
「所以我今天就非得在你們家那些親戚面前搖尾乞憐,準時到位,才能證明你選擇我沒錯是嗎!?」
我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搶白驚呆了,一時氣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個間隙,蘇晴的聲音「恰到好處」地插了進來,帶著焦急的哭腔:
「陳川,你怎麼能這麼跟瑤瑤說話!快道歉!」
「瑤瑤妹妹,真對不起,都怪我太迷糊,記錯了日期,才讓你們有了這個矛盾。」
「他就是太熱心了,其實我也勸過他,說今天是你們兩個的好日子,可他非要來,說不能讓我的婚禮有遺憾。」
「你別怪他了,要怪就怪我吧!他昨晚就來幫我布置婚禮現場了,到現在一直沒合過眼,他不是故意的,是壓力太大了,他平時有多在乎你我是知道的……」
4
轟——
我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昨夜失聯,今天缺席,以及所有的擔心和焦慮,瞬間都有了答案。
原來不是忙忘了,而是從昨晚開始,他的時間和人都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怒火瞬間竄遍四肢,我氣得指尖都在發抖。
「蘇小姐,你的婚禮祝你幸福,但是這是我和陳川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來費心轉達了,請把電話還給陳川。」
蘇晴哭得更加可憐: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個外人,千萬不要因為我這個外人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她又開始演戲了。
我之前就懷疑蘇晴對我有敵意,她總是故意挑起我和陳川之間的爭端。
陳川聲音更沉了:
「你過分了,游瑤。」
「跟蘇晴姐道歉,我拿她當姐姐,以後也會是你的姐姐。」
我聽著他的話,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白手起家一路將公司打拚上市的陳川真的看不出蘇晴在表演嗎?
直播畫面里他抱著蘇晴的畫面,和他此刻的不耐煩在我腦子裡瘋狂交織旋轉。
我突然想起我們剛在一起時,我月經痛得厲害,半夜給他打電話。
他睡得迷迷糊糊,卻還是掙扎著起來給我煮紅糖薑茶,跨了半個城送來。
可自從蘇晴搬來這座城市,我們總在爭吵。
去年我發燒到 39 度,給他打電話。
他說蘇晴獨居被人尾隨了,晚點來看我。
那個時候我表示理解,同為女性,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可那一夜他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蘇晴笑著跟我道歉,說只是一場誤會。
「從警察局出來太晚了,他怕吵醒你,就在我家休息了。」
「哦……別誤會,睡的是我家客房。」
當時我跟陳川大鬧了一場。
陳川也像現在一樣,讓我道歉。
「我只拿她當姐姐,我覺得我很失敗,我完全信任你,可你對我卻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他受傷的語氣讓我心慌。
陳川是我的初戀,我很用心地對待他,我希望和他能像我父母一樣走到最後。
但我確實沒什麼經驗,總是讓他傷心。
可現在想來,如果他給我的安全感夠多,我又怎麼會有鬧脾氣的機會。
我累了。
他不是不懂如何重視一個人,他只是不願意重視我。
如果連缺席訂婚宴,替別的女人取內衣這種荒謬的事情都要我來理解,那以後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疲憊涌了上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平靜。
「我們分手吧。」
6
電話那頭,我清晰地聽到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再開口時,他強行壓下怒火,語氣軟了下來: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參加了蘇晴的婚禮嗎?」
「訂婚宴可以改天,但她的婚禮只有一次,場面不能太難看了對不對?」
「瑤瑤,你知不知道我從昨晚忙到現在,心裡一直在想你穿上婚紗嫁給我的樣子,我還想著怎麼借鑑一下,給我們辦一個更好的婚禮。」
「好啦,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做你的受氣包?待會送完客我就過來,你等等我。」
他輕飄飄的語氣仿佛只是弄砸了一場電影約會,而不是我們的訂婚宴。
我徹底對他失望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們分手。」
陳川氣笑了。
「都到談婚論嫁這一步了,你這個時間要是真把我作分手了,你怎麼和你那些愛看笑話的親戚收場?」
「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
我沒再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將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瞬間清靜,只剩下滿心荒涼。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消化著這翻天覆地的變故。
一抬頭,卻看見走廊盡頭,衛年正斜倚著牆,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他看見我,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帶著瞭然又玩味的笑向我走來。
「抱歉。」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莫名讓人心安,「不是故意聽的,只是有些悶出來透氣,恰好聽到了……精彩的對話。」
他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上,笑意微斂,語氣也變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