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涼白開完整後續

2025-10-06     游啊游     反饋
3/3
「如果稿子最終被拍出來有好的收益,你也有提成。」

四千底薪,在上海很低。

但這份工作,是有上升通道的。

這於現在的我而言,是絕處逢生,是柳暗花明。

是溺水者唯一的稻草,我一定會牢牢抓住。

我擦乾眼淚拉開廁所門。

盛璟從書房出來拽住我胳膊:「歐陽瑟,你今天必須道歉。不然我真的一分錢的生活費都不給你!」

我看著他笑:「無所謂,我找到工作了。」

20

他怔住:「你開什麼玩笑?」

第二天送久久上學路上,我跟她說了自己要工作的事。

「那媽媽你是要飛起來了嗎?」

「嗯。媽媽會盡全力。」

「那媽媽,我也會好好學習,我可以跟著媽媽一起飛。」

我還怕孩子會多想,其實她比我預料的懂事得多。

說起來工作時間自由。其實,它要投入的精力更多。

我得研究當下短視頻用戶的心理,得知道她們想看什麼。

有時一段一百字對話,要反覆修改幾十次。

朝歌人不錯,但工作要求嚴苛。

我寫的劇本,被一次又一次打回來。

部門同事都是剛畢業,家裡備好房車,帶著夢想來寫稿的年輕小姑娘。

我一個大齡已育婦女,與她們顯得格格不入。

我每天都過得像是在打仗。

甚至久久生病在醫院掛水,我就端著電腦在旁邊改稿子。

盛璟一直打擊我阻撓我。

「你真是拿著白面的錢,操著白粉的心。」

「能不能別玩手機了,孩子的功課你還管不管了?」

「都這個點了,米都還沒下鍋,你一天天到底在幹嗎?」

「一份四千塊的工作,每天還要浪費時間通勤,還得給久久報晚托班找一對一輔導,賺的還不如花出去的多,你這樣有意義嗎?」

當然有。

意義就是有朝一日,我再也不用被你指著鼻子說:你不道歉,我就不給你生活費。

意義就是,有朝一日,我可以爬得更高,憑此帶久久生活。

但他不懂。

不,更應該說,他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久久也比之前懂事了:「媽媽,一對一那麼貴,我會好好學的。」

有時盛璟會輔導久久學習。

往往不到二十分鐘,他就會把久久吼哭。

有次他氣急敗壞:「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兒?」

久久當場就哭了。

「爸爸,媽媽從來不會罵我蠢。」

是的。

我被久久氣得半死時,也不曾說過她蠢。

那天盛璟把自己關在書房很久,睡前跟我說:「以前你輔導久久,辛苦了。」

這暖心的話,就像是熱天遞給你一杯開水。

不合時宜地燙手,沒人會甘之如飴喝下去。

盛璟以為,我情緒平穩,是不再想離婚的事了。

他漸漸放心,又開始恢復以前的模樣。

早走晚歸,動不動就加班出差。

說好周末陪孩子去迪士尼,到了周五晚上就說周六要見客戶。

可他不知道,我是要離婚的。

不過我在等。

等自己更強大,更有實力。

現在按兵不動,不過是不想將精力浪費在跟他吵鬧上。

時間太少,我必須拼盡全力往前跑,拼盡全力來豐富自己。

直到,長成一棵不懼風雨的樹。

轉眼,四個月過去。

久久放暑假了。

婆婆讓我們把久久送回去,她跟公公帶一段時間。

臨走時,她拉住我們:「久久也大了,趁著你們還年輕,再生個兒子吧。」

21

「一個孩子太孤單了,再說,有個兒子久久以後也有娘家撐腰。」

我都笑了:「媽,你是能資助我們錢,還是能幫我們帶?」

盛璟不快:「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你什麼態度?」

他顯然意動了。

我嗤之以鼻,再生一個,那我這輩子都別想解綁。

做他的春秋大夢。

上個月,我跟朝歌提想寫個劇本:主題是家庭主婦的困境。

他想讓我寫婚戀甜寵。

為了能通過初審,我跟在他屁股後念叨了半個月,給他寫了不下十次大綱,甚至被他罵過我是神經。

但開選題會那天,他關起門跟主編吵了一架。

從辦公室出來,他臉色很差,將文件甩在我身上:「你最好給我寫出點名堂,要是撲街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夙興夜寐,跟身邊的很多主婦們聊天請教,修改了無數次劇本。

如今,按照劇本拍攝的短劇已經開播十天。

而我的工資和季度分成也發下來了。

我盯著工資單看了半天,眼眶紅了。

朝歌嗤笑:「瞧你這點出息,這就是洒洒水,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我實在不明白,你寫得這麼壓抑,都是些家長里短也不刺激,為什麼播放量那麼好?」

朝歌交的都是男朋友,從未結過婚。

縱使他共情能力很強,可對於婚姻還是不夠了解。

我笑了笑:「因為婚姻的真相,從來不是甜甜的戀愛。」

「對於女人來說,是束縛是克制,是隱忍是修行,是無數次為了孩子的妥協,是一次次的失望。」

「它火了,我其實有點難過。因為說明像我這樣的主婦們,太多太多。」

傍晚,盛璟給我電話:「今天晚上同事聚會,你也過來吧。」

我從公司直接趕過去。

推開包廂門的那一瞬,裡頭所有人都怔了下。

我穿著小西裝,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化了淡妝。

算不上多美,但跟上次的邋遢和隨意全然不同。

重點是,我現在眼裡有了光。

林玲順了順頭髮,笑問:「聽說嫂子現在在媒體公司上班,新興行業,收入一定很高吧?」

但凡有點職場禮儀的人都知道,貿然問收入,非常失禮。

我還沒回答,盛璟已經笑著開口:

「一個月四千塊。還不夠付家教費和晚托班的。她非鬧著要上。孩子和家務也都不管了,真是想不通。」

老張的老婆張嫂也在。

她對我笑了笑,溫和道:「我倒是覺得有份工作也挺好的,剛起步工資低是正常的,慢慢來。」

林玲嘆氣道:「我要是有人養著,巴不得明天就辭職。天天在家躺著有人給錢花多好呀!」

我倒了點開水洗杯子:「那你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張嫂給我倒了一杯啤酒。

我舉起杯子,微笑:「我敬大家一杯,以後可能很少有機會一起吃飯了。」

「因為我跟盛璟,很快就要離婚了。」

22

盛璟都懵了。

我拿出工資條推到他面前:「我們發季度獎了,六萬。」

算下來,我兩萬四一個月,跟盛璟差別不大了。

滿桌寂靜。

盛璟不敢置信,甚至還看了我手機的銀行到帳記錄,林玲眼底閃過難以掩飾的羨慕和嫉妒。

這頓飯自然是不歡而散。

回家的車上,盛璟一言不發。

我靠在車門上,看流淌的燈光。

經過一大片桃園時,空氣里飄來甜蜜的香味。

原來上海的夏夜,如此迷人啊。

家門一關,盛璟終究還是按捺不住。

「歐陽瑟,你今天過分了,當著我那麼多下屬的面,說要離婚,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離婚啊,明天我們先去登記一下吧。」

如果不是該死的離婚冷靜期,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等。

他煩躁地抓著頭髮:「就按現在的日子過下去不好嗎?你現在收入也高了,你覺得累咱們再請個保姆……」

「不,請再多的保姆也沒用,我就是不想跟你再過下去了。」

「為什麼,咱們不是好好的嗎?」

我靜靜看著面色漲紅失態的他:「好的是你,不是我。」

「我和你都不被父母偏愛,所以當初我們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

「結婚的時候,我們彼此承諾,要給對方支持和寵愛,要讓彼此都成為更優秀的人。」

「你那會換工作,工資不升反降。我支持你,因為我覺得你現在的行業更適合你。」

「我鼓勵你考二建考一建,你學習的時候,我從來不打擾你。」

「我陪著你去見客戶,加了人家老婆的微信,儘量去結交。」

我一字一句:「我承諾的,我做到了。你呢……做到了嗎?」

「你支持我了嗎,理解我了嗎,鼓勵我了嗎?你連我想考個駕照都不支持,我每次去練車你就說自己要加班,說反正家裡也買不起兩台車。」

「你還跟人年輕小姑娘玩曖昧。」

盛璟的喉結反覆滾動,澀然道:「是我錯了,我以後會改,你不喜歡林玲,我回頭跟公司說調她去其他項目上就是。」

「我們一路走來都十年了……」

他早可以這麼做。

可男人啊,非要等到難以挽回,才會放棄自己的曖昧心思。

我不為所動:「婚,我是一定要離的。」

盛璟氣急了:「要是真的離婚,房子我必須要,到時候你難道帶著久久流落街頭嗎?」

那會畢業來上海,我們一無所有。

兩年時間,搬了三次家,有兩次還是八月最熱的時候。

就是因此,奠定我一定要買房的念頭。

盛璟知道我最怕搬家。

而我也很愛久久。

往往最親近的人,握有最鋒利的傷害你的武器。

23

窗外,小區家家戶戶亮起燈火。

我收回目光,坦然道:「比起身體的漂泊,我更害怕靈魂的禁錮,思想的消磨。」

「我害怕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婚姻里,丟掉自我,變得沒有名字,只剩下一個稱謂:久久媽媽。」

盛璟動搖不了我離婚的念頭。

這天半夜三點,我起夜上廁所,發現書房的燈光還亮著。

因為短劇爆火,公司開始重視我,把我底薪提到了八千,工作更忙了。

盛璟倒是閒了不少,晚上六點問我,晚上想吃什麼菜。

「我要加班,不回去吃了。」

周末問我想去哪裡玩。

「我要出差,你自己玩去吧。」

他死活不肯去登記。

倒是很快把林玲調走了。

林玲還給我發微信質問:「你們夫妻吵架,憑什麼殃及我?」

「你找錯人了,這事是他自己的主意。」

我天天催盛璟,他則發動身邊的人來勸我。

可我現在收入跟盛璟不相上下,甚至我們這一行,更有井噴的可能。

工作和收入是底氣,我把那些和事佬一一懟了回去。

我媽說:「你再離婚去哪裡找個這樣的老公?」

我回:「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我現在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

拉扯了一個月,我不厭其煩。

這天晚上我約盛璟一起吃飯。

去的海底撈。

我往火鍋里下菜,道:「當初我們來上海,發了第一次工資慶祝,就是吃的這個。」

盛璟浮出笑意:「是啊,那時你拿了很多小料,說這樣就能少點幾個菜。」

我夾了一筷子蝦滑,慢慢蘸著醬料。

火鍋帶出薄薄的熱霧,我堅定開口:「盛璟,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回頭。」

「你跟林玲的聊天記錄,我一直保存著。你的甲方和領導,有不少我也見過。在一起這麼多年,好聚好散,別弄得太難看。」

盛璟連夜開車回了安徽,把久久接回來。

想用孩子來逼迫我讓步。

24

那天,久久沉默了很久很久,抬起霧蒙蒙的眼看我:「媽媽,離婚的話,你能飛得更高嗎?」

「當然。」

「那你會要我嗎?」

「當然,媽媽就是為了久久,才想高高地飛呀!」

久久眼淚滾下來:「那你們離婚吧,我,我沒事的,我沒事。」

或許是久久的倒戈,擊潰了盛璟最後一點希望。

他第二天就開始跟我商量財產分割問題。

他主張要這套房子,提議可以按照市價在三年內,按月將我份額的錢付給我。

久久依然可以掛在這套房產下上學。

存款理財這些,全部平分。

我也想要房子。

上海有政策,外地戶口只有結婚才有資格買房。

我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而拿到本地戶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就預示著,我可能以後都無法在上海買房。

如此一來,久久教育的主動權就全給了盛璟。

我不想被牽制。

但我現在,不敢貿然買下房產份額。

因為那樣,我一年得拿出四十萬還給盛璟,另外每個月還要還 6000 的房貸。

我愁得不行,朝歌笑話我:「瞧把你愁的,你只要再寫幾個火的劇本,一年五十萬算什麼呀!」

「當然是先買下房產份額再說,以後錢不夠我可以借給你,再不行咱撒潑打滾,拆東牆補西牆,總有辦法的。」

對。

我目前還能拿到接近二十萬的存款,至少能頂四個月。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做好了決定,可盛璟卻不同意。

「以你現在的收入,根本沒法保證能按時給我這筆錢。」

到了這一步,雙方已經撕破臉。

無休止地爭吵,誰也不肯讓步。

事情陷入僵局,就在這時,張嫂暗戳戳提供給我一個消息。

十天前,盛璟單位發了欠下的年終獎。

因為口罩原因,過去兩年他們的年終獎都壓著沒發,這次一把子都發下來了。

按照盛璟的級別,估摸著有二三十萬。

可他隻字未提。

你看,十年感情,在利益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晚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了一次。

他承認發了獎金,至於沒說,是忘了。

我心平氣和:「盛璟,久久遲早會懂事的。」

「你希望她以後知道你跟林玲的事,還有你在這場婚姻中的算計嗎?你希望在女兒的眼裡,成為薄情、自私、出軌的男人嗎?」

「你希望你的屬下甲方們,都知道你這些行徑嗎?」

25

他讓步了。

或許是愛久久,或許是愛惜名聲。

這都不重要了。

我們的協議里有補充條款,如果我連續三個月拖欠款項,他可以反過來以九折的價格,將產權部分買走。

「歐陽瑟,你太要強了。一次高績效,不代表你永遠都能如此。」

「這個房子,你是拿不走的。」

我在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大名:「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會……竭盡全力。」

如果到時還是不可以。

那我也沒有遺憾了。

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一過,我迫不及待地催盛璟回安徽領離婚證。

一路上他磨磨唧唧,我則一直催他快點快點。

從民政局出來,九月的日光落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

啊!

自由的空氣,那麼甜。

盛璟走過來,眸色深深:「以後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們還是一家人。」

「如果你反悔了,我們隨時可以復婚。」

我張開雙臂抱抱他。

「再見,盛璟。」

再見,陌生的家人。

離婚後,生活其實並不容易。

我要照顧久久,還要兼顧工作。

九點半輔導完久久,我還要改稿到凌晨一兩點。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準時起來,送久久去學校,自己再坐車去上班。

每天都靠咖啡續命。

感覺自己在修仙。

到了辦公室,還要承受領導的狂風暴雨,同事的嫉妒背刺。

偶爾開會晚了,耽誤了去晚托班接久久。

又被她老師抱怨指責。

有時候忘了給久久批改作業,被各科老師輪番轟炸。

發著高燒,送完孩子去學校,再去醫院打吊瓶。

有次電車壞在半路,偏偏又下雨。

明明是天寒地凍,等我把電車推到維修的地方,發現臉被雨淋得凍僵了,後背卻被汗水濕透。

每個月到手七千塊的基本工資,還了房貸後,所剩無幾。

各項開支一縮再縮。

來不及做飯,點外賣的時候各種湊券。

那時,是真難啊。

有天下暴雨,我趕著去接久久,也沒帶傘。

就跟那次幼兒園遲接是一模一樣的。

我牽著她站在小超市前避雨,心裡難免覺得悲涼。

暴雨很快就停了,久久指著天空:「媽媽,是彩虹,好美啊!」

絢爛的彩虹,像是一道橋。

我烏沉沉的心也開闊起來。

風雨遲早會過去,我跟久久一定可以迎來彩虹。

離婚後,盛璟反而比之前殷勤。

經常接送久久,帶久久去吃好吃的。

他終於知道了久久的衣服和鞋子的尺碼,也逐漸摸清了她對食物的喜好。

認識了她的班主任,見過她的一些同學。

會耐著性子給她輔導功課。

節假日時,他甚至會給我送點小禮物。

一束鮮花,又或者是一盒我喜歡的點心。

你看。

男人啊,總是要等到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因為有孩子,我們並沒有刪除對方微信。

他在朋友圈頹喪了兩三個月。

發了很多懺悔性語錄。

你以為,他會從此活在愧疚里,一輩子圍著我們母女轉嗎?

26

不!

那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

實際上,半年後,他的朋友圈裡就出現了林玲的身影,他們一起去吃了日料。

而那時,我又寫出了一個火劇本。

拿到了第三次季度獎,二十多萬。

天知道過去半年,我每天被巨大的債務壓得有多喘不過氣。

我躲在樓道里哭,朝歌找到我。

「這點小錢就把你激動成這樣?我們現在正站在流量的風口,加把油,年入百萬不是夢。」

年入百萬,我是不敢奢望的。

我能做的,就是拚命努力,趁著這個風口,能撈一把是一把。

為了豐富創作素材,我會主動去認識人,與人交往聊天。

我會花上好幾個小時,去傾聽別人的故事。

那些被人嫌惡的家長里短,恰恰是我創作的養分。

那些令人窒息的婚姻日常,卻是我短劇的原型。

觀眾總說,在這個主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大約是因為不幸的婚姻,總是有那麼些共同點吧。

一年後,盛璟跟林玲結婚了。

他們還邀請了我。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們需要被照顧被崇拜,需要有個人給他在後方撐起一個家。

而於林玲而言,以她的學歷、家境和收入,月薪三萬的盛璟,已經是最優解。

婚禮這天,林玲單獨找我聊了幾句。

「我一定不會像你以前那樣,做個家庭主婦。」

我笑了笑。

「希望你能改變他,不用把我當假想敵。」

「放心,我既然離婚了,就絕對不會吃回頭草。」

「我現在很忙,根本沒時間雌競。」

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男人會變得理解老婆,體諒老婆,分擔家務,一起育兒,共同撐起家庭的瑣碎嗎?

旁人我不知。

但盛璟顯然沒有。

林玲婚後很快懷孕,孕吐很嚴重,只能辭職在家養胎。

她的朋友圈開始出現諸多的抱怨。

抱怨自己一個人去產檢。

抱怨沒人給自己做飯。

抱怨出差的老公,不來服侍自己的老婆婆。

她這些都屏蔽了我,是張嫂告訴我的。

久久十歲生日那天,盛璟和我陪她一起玩了一天。

八點開始,他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他神色很不耐煩,直接掛了電話。

「還是接吧,或許有急事。」

他皺著眉:「沒有急事,就是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又沒個所以然,你以前懷孕的時候, 一直上班到生久久前一周,也沒她這麼嬌氣啊。」

「吃要吃最貴的,用要用最好的。」

「每個孕婦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盛璟疲倦地捏著眉心:「我上班已經很累了,她家要了三十八萬彩禮,幾乎把我掏空了,我現在想買房都存不下來錢……」

他深深看我:「要是當初沒離婚就好了。」

他這兩年老得很快。

脫髮嚴重,地中海氣候已成。

我與他對視,輕輕笑了:「我倒是很慶幸,咱們離婚了呢。」

「朋友都說,我這兩年越來越年輕自信了。」

「而且, 我們現在績效是按月發了,我上個月拿了快十萬呢。」

「我下個月應該就能把房子剩下的尾款全部給你了。」

盛璟張了張嘴, 半天才說:「兩年多你賺了一百多萬, 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其實都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能想到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痛苦的婚姻,給了我們掙脫的能量。

我起身:「咱們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回吧。」

盛璟掏出車鑰匙:「我送送你們。」

久久一臉驕傲,大聲道:「不用了, 媽媽也是開車來的。」

盛璟驚愕:「你考了駕照, 你買了車了?是什麼車?怎麼都沒跟我說?」

我拿起椅背的外套:「我們如今的關係,也不是件件小事都要說的吧。」

到了停車場, 他摸著我新車車身:「當初我就想買這個車,得三十多萬吧。」

「有折扣, 落地差不多是三十萬。」

買這個車,主要是出於它安全性能考慮, 畢竟我經常帶著久久,肯定是安全第一。

盛璟還開著我們當初買的那輛雪弗蘭。

那時我們很窮,比來比去, 十三萬的雪佛蘭已經是最佳選擇。

他解釋:「我也想換車,林玲不讓。」

沒房,孩子馬上又要生了。這時候換車,的確不合適。

我點亮車子,對盛璟點點頭:「今天就這樣, 下次見。」

從停車場出來,我們同行一段,然後在路口……

分道揚鑣。

秋夜, 路燈延展無盡頭。

車載廣播里放著老歌,久久在後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眼觀六路, 耳聽八方。

時不時應一聲。

她把臉貼在后座玻璃上, 盯著外面的世界,說:「媽媽,我同學說《流浪地球 3》春節期間會上映呢。」

「是嗎?」前面紅燈,我慢慢踩下剎車, 微笑,「那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影院看。」

你看。

拚命努力不放棄。

我們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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