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辦理過一件離婚案,一位 70 多歲的女士要離婚。
她很嚴肅地說道:「三個月內必須離婚,不然我就殺死我的丈夫。」
起初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可是三個月後……
1
今天接待了一位 72 歲的女士,她的要求是離婚。
72 歲,離婚案。
她說:
「三個月,如果離不了婚,我就會殺死我丈夫。」
她眼神十分堅定,我也嚴肅地把身子坐正。
「王女士,你 72 歲了,怎麼現在又打算離婚了?你和你老伴結婚多少年了?」
「我 19 歲就嫁給了他,整整 53 你年了。你不要問為什麼,我會給你很多錢,三個月內必須離婚。」
「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別說三個月了,半年都夠嗆,要是最後走訴訟的話,最少要一年的時間。」
「所以我才找到你,三個月必須離。」
「那你總要給我說說原因吧,不然我怎麼幫你。」
「我發現老伴不是我老伴。」
「等下!我捋一捋,你的意思是,你和他生活了 53 年,結果發現自己嫁錯人了?」
「對的。我知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請讓我給你從頭講起。」
我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她,打量了一下她。
72 歲高齡,滿頭銀髮,一身旗袍修身苗條,這麼大年紀了,還穿高跟鞋,可見身子骨是多麼硬朗。
「那您喝口水慢慢說,我們時間充足,您講得仔細一點,讓我了解更多一些。」
「好的。」
王女士道:
「有首歌叫《小芳》你知道嗎?講的是當年大批知青響應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
一位知青青年,從城市來到鄉下,認識了一位女人,兩人產生愛情。後來知識青年下鄉結束,返回城市拋棄女孩的故事。
歌詞很痴情,其實妥妥的是一個渣男。」
「您的意思是,您丈夫也是渣男嗎?」
「不是,我們只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那好,您接著說。」
王女士道:
「1968 年,是知青下鄉規模最大的一年,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我的丈夫姚新文。」
我當年 15 歲,看到他的第一眼,覺得特新奇,新奇的面孔,新奇的衣服,新奇的人。
有知識的人和我們山溝溝里的人真的不一樣。
那天來了 30 多個男知青,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他。他穿著中山裝,筆直地站在人群中。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他似乎有點害羞,可我比他還要害羞。
之後,我們一起做農活,我總喜歡在後面看著他忙活的背影。晚上忙完大家一起吃飯,飯後他教我們寫字。
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問他,我的名字怎麼寫。
他用鋼筆在本子上寫上「王流蘇」三個字,字特別好看。
還是第一次有人寫我的名字。
我們倆感情的產生來自於我們家的一頭牛。
那是 1969 年春天的傍晚。我發現小花走丟了,那時候的牛太珍貴了。
我著急地坐在山坡上哭,他下礦回來看見了我,我向他說明了情況。
我們倆找了大半宿,發現小花被困在陷阱里,繩子勒住了後腿。
那陷阱是為山里野豬準備的,這傻牛自己走進去中了陷阱。
後來為了感謝他,三天兩頭做好吃的給他送過去,這一來二去,兩個人越來越熟悉。
當時勞動隊經常拿我兩人開玩笑。
那個時候多羞澀呀,牽個手都不敢。
後來小花生了,生了兩個小牛犢子,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我們那裡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牛生兩個的了。
那天特別開心,我媽見人就炫耀小花生了兩個。
這都是新文的功勞,慢慢的小牛也開始長大,我們空閒的時候就在山坡上放牛。
他教我寫字,我會寫的字也越來越多,兩個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他說,「怎麼會這麼巧,生個雙胞胎。」
「巧?你家牛也生了雙胞胎?」
他笑了笑沒吱聲。
那天我們坐在山坡上,看著遠處的牛。他的手慢慢地向我的手靠近,很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怦怦跳,他轉過身看向我,我瞬間紅了臉,他的臉緩慢地向我靠近。
我的臉能感受到他鼻子裡呼出的熱氣。
突然!
「哞~~!」
小紅一聲大叫,嚇得我倆又趕緊坐好,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遠處的牛。
他開口道。
「你說這兩個小牛,長大後會不會變成一隻好牛,一隻壞牛啊?」
我打趣道。
「牛又不是人,怎麼會變壞呢?」
他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一些東西,他告訴我,他在寫日記。
記錄著每天發生的事情,等他走後,這將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走?
「所以說,你早晚有一天會離我而去,對嗎?那我怎麼辦?」
他站起身,高舉左手對著天空道:
「我姚新文對天發誓,這輩子只愛王流蘇一個人。不然就讓我天打雷劈!」
「哈哈哈,虧你還是個知識青年,說這些封建迷信。」
他把我拉起來,雙手摟住我的腰。
「流蘇,我走後一個月內必然會回來接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倒是沒說話,推開了他。我當然很清楚,我只是個鄉下姑娘。
而他,城裡人、有文化、家庭條件好,雖然我沒有文化,沒受過教育,但我心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並沒有把他的誓言當真,但我還是很開心。
可我即使心知肚明,但,17 歲ṱů⁽的年級又怎麼不會對愛情有所嚮往?
2
1970 年 10 月初,他返城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來了。那天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借來了一個照相機,我們倆合照了兩張,說回城裡找人洗出來,到時候先派人給我寄回來,想他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我送他出了村口,他上車之前又告訴我,一個月後一定會回來接我。
之後每一天我都數著天數過日子,第二個星期我收到了郵寄來的照片。
我也讓郵遞員捎走了一封信,信里告訴他我是多麼思念他。
後來。
小紅去世了,沒有痛苦,是老死的。
小文和小蘇力氣可大了,耕地的速度特別快。
後來又過了半個月,到了他許諾的日子,我每天都站在村口,盼望著他的出現。
過了一天,一周,一個月,他一直沒有來。
村裡的人開始笑話我,想攀高枝,城裡人怎麼會看上我這山村丫頭。
這期間我一直在給他寄信,信中甚至講到,我想去找他。
可我媽不同意,她覺得我去了也沒用,要是真心喜歡我,早就來找我了。
後來的一天,我在山坡上放牛,幾個小孩急急忙忙向我跑來。
「蘇蘇姐,你相好的來了!」
我起身一看,他正在向我走來,像我第一次見到他一樣,穿著中山裝,整個人是那麼的乾淨清爽。
我急忙跑到他身前,捶打著他的胸口。
「說好的一個月,你怎麼可以騙我,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吶。」
「家裡有點事耽誤了。」
「那你怎麼連個信都不回,村裡人都說你不要我了。」
「我這不是來了嘛,你看那輛車,裡面有雞鴨牛羊還有大花被,我可是帶著彩禮來的,
這一回直接把你給接走。』
這門婚事,我媽再同意不過的,就像當年生的那兩頭牛一樣,見人就炫耀。
「新文來接我們家蘇蘇了,蘇蘇要去城裡生活啦,將來生的小孩,可是城市戶口。」
進城的那天,我提出想再放一次牛,除了我媽,我最捨不得的是這兩頭牛。
他撫摸著其中一頭牛道:
「小蘇都長這麼大了。」
「什么小蘇,這是小文你忘啦,小文的尾巴要比小蘇的短,名字還是你起的吶,怎麼就忘了吶。」
「哈哈,都怪這小牛犢子長得太快了。」
3
他把我帶進城,朋友鄰居見了我都誇我。
都說沒想到鄉下丫頭也會長得那麼白嫩。
他爸媽都很好,也沒有瞧不起我這個鄉下丫頭。
我一直很好奇,他走後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那麼久才來接我,每一次他都是以過去的事不想再提敷衍過去。
後來我也就沒再問,再後來我們就結婚了。結婚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可我記得他明明不喝酒的。
可他以在鄉下喝酒的話會影響勞動為原因來解釋為什麼之前不喝酒。
很快,我就懷孕了,家裡人都高興。
我挺著大肚子不方便,讓他幫我寫信告訴我媽媽我的預產期,想要生孩子那天,讓我媽也過來。
他寫好信,我拿過來檢查。
「你的字怎麼變醜了。」
「也不上學讀書了,寫的字也就少了,導致手生了。」
「可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當一個作家呀,來你家這麼久了,也沒有見你寫過一篇文章。」
「我要是在家悶著寫東西,不出去掙錢,將來你們娘倆吃啥喝啥呀,咱爸媽都這麼大了年紀了,總不能讓他倆再出門幹活吧。」
我聽他說得有道理,就沒再多想,後來孩子生了是個女孩。
他爸媽和他也沒有嫌棄我沒能生個小子,這讓我感覺很幸福。
後來,日子過得很平淡很幸福,他升了官當ţũₒ了組長,我女兒姚洋也學會了走路。
有一天,我在巷子裡看小洋玩耍,有一位戴口罩的女人騎車經過我身旁時,丟下了一封信。
信中道:
【快離開你現在的丈夫!他是假的!姚新文已經死了!】
我當時愣在原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丈夫是假的?那他會是誰?
一開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丈夫對我很好,他很愛我和我的女兒。
包括我的婆婆和公公對我們母女都很好,我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封信,就開始懷疑我現在的丈夫不是我丈夫。
這個事情也就被我擱置了。
可是!
一個月後,我又在巷子裡看見了那個女人,她還是騎著自行車,往我菜籃子裡丟下一封信,就騎車遠去。
我打開那封信,信中寫道:
【我在說最後一遍,你的丈夫是假的,真正的姚新文已經死了!明天清明節,無論如何都要一起去掃墓,他們肯定不讓你一起去,但請你一定要想辦法一起去掃墓。】
我把信收起,久久不能平靜,這是我來到他家的第二年。
第一年,我懷孕挺著大肚子不方便,就沒有讓我去。今年我身體很好,小洋也會走路了。也應該祭拜一下姚家的先祖了。
當晚,我試探道:
「新文,明天清明節了,我想和你一塊去掃墓,我嫁到你這裡兩年了,小洋也大了,也該讓你爺爺奶奶知道,有這麼一個媳婦,有這麼一個曾孫女。」
「明天你不用去,一個女人家的掃什麼墓,我家習俗,女孩子不掃墓的,你沒見去年咱媽都沒去。」
「那是因為去年咱媽要照顧我,今年我又沒有大肚子,不需要咱媽照顧我了,明天我和咱媽都去。」
「不行,這像什麼話,怎麼能壞了風俗呢。」
「你就讓我去嘛,我都沒見過爺爺奶奶,我拜一拜他們,也算是孝心啊。」
「你有這個勁,你就留著,等那天咱爸媽老了動不了了,你再盡你的孝心。」
「爸媽是爸媽,爺爺奶奶是爺爺奶奶,你不能……」
「好啦!好啦!別說了睡覺!累一天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因為我想起一件事情。
那時,我們還在山村,我們村裡也有個習俗,每年都要舉行慶豐大會,目的是為了敬神,一名叫大力豐收的神,相傳他有很大的力氣,開墾土地,讓土地變肥沃,我們才會有如今豐收。
在大會的那天,會宰雞殺羊做一個全肉宴。
但有一個規定,女人是不能吃肉的,而男人要把全肉宴上的肉吃個精光。
因為大力豐收神是男人,而男人就是他的化身,加上男人是主要勞動力。
在那一天,男人吃的肉越多,就越有力氣,來年就會大豐收。
而女人,在那一天吃肉的話,就是對神的褻瀆、對神的不敬。
所以,每年的那一天,我就特希望自己是一位男人。
本來日子就艱苦,除了過年吃頓肉餃子,其他時間根本就見不到肉。
大會開宴時,我就站在一旁,看著那群男人大口吃肉。
新文看見我,想把我拉過去,我不敢過去,並向他說明了原因。
他聽後就走開了,過了一會又來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就往山坡上跑。
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大羊腿。
「吃!」
我當時驚呆了。
「不不不!不能吃,女人這天吃肉,來年糧食產量少一半。」
「什麼大力豐收神,都是騙人的封建迷信,我就不信你吃了它,土地就不長糧食了。你不吃的話,我以後就不找你玩了,更不會教你寫字了。吃!快吃!」
我看著眼前流油的大羊腿直流口水。
「吃!快吃啊!」
「吃!吃就吃!女人還是半邊天吶,怎麼就不能吃肉了!」
那時候的他,反對習俗、反對封建,如今的他為何卻如此固執?」
第二天,我還想爭取一下,可我還沒張口,就被他的話嗆住了。
他們走後,我對婆婆說,我去菜市場買只雞,小洋昨天吵著要吃肉。
婆婆沒有懷疑我,我出門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
來到墓地,在遠處,我可以看到,他們在給兩個墓碑燒紙錢。
我公公好像哭了,新文站在墓碑前沒有說話。
10 分鐘等他們走後,我趕緊來到墓碑前。
右邊的墓碑上貼著一張老頭、一張老婆婆的照片,上面刻著姚建軍與韓美花夫婦之墓。
很顯然這是爺爺和奶奶的墓碑。
旁邊的墓碑上刻著「姚新武之墓,1950.1.12~1970.10.30」。
而當我的目光往上移動時,我看見姚新武的照片,他竟然和姚新文長得一模一樣!
新文怎麼從來沒有告訴我,他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姚新武的去世時間是 1970 年 10 月 30 日,而當年新文回城的日子,正好是 1970 年 10 月初。
4
聽到這,我忍不住打斷王女士。
「你先等一下,我清楚了。你一開始說,你發現你的丈夫不是你的真丈夫。聽你講到這,我可以認為,你當年實際上嫁的人是姚新武,而姚新文早就死掉了。由於他倆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於是姚新武就冒充姚新文娶了你,對嗎?」
「是的,張律師。」
「那...那你,怎麼當初不離婚那?非要等到 70 多歲又要離婚,還有,你又是怎麼確定你的丈夫就是姚新武那?
還有,給你信的那個女生是誰,更重要的是,姚新文是怎麼死掉的?」
「你聽我接著給你講。」
「行,那您接著講。」
王女士道:
離開墳墓前,我趕緊往家的方向趕。為了防止懷疑,我買了一隻雞回家。
說實話,我那個時候真的有點懷疑,我的丈夫姚新文是否真的是姚新文。
現在的新文確實和之前在山村裡的新文不太一樣。
他不喜歡寫字了,字也變醜了。
也有點封建了。
但他對我真的很好,甚至要比在農村的時候對我還好。
嫁到他家,他沒有讓我做一點苦活,導致我都胖了十來斤。
我實在不願意去想,他真的不是姚新文。
可是那個女生又是誰,她幹嘛要在信中說那些事。
後來的幾天,我天天在巷子裡遛娃,就是在等那個女人再次出現。
但是我等了她一個多月,都沒有再次出現。
這一個月來,我想了很多。
為什麼,我公公和婆婆從來沒有提過死去的姚新武。
似乎全家人都把他遺忘了一樣,仿佛從來沒有生過雙胞胎,只有我老公一個兒子似的。
這一個月來,我都在默默地觀察著我老公。
但表面現象是沒有任何異常的。
可我堅定地認為,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有天,我在家大掃除,不經意發現放在儲物箱最底層的日記本。
那是姚新文下鄉時寫的日記。
日記里記錄著他曾經給我寫的一首情詩,於是當晚我便問起新文。
「你以前還會寫詩的,我來你家兩年多了,你一首詩也沒有寫過。」
「是嗎?哈哈,寫詩又不能給你買好吃的。」
「你在下鄉時,我們倆搞對象,你曾經給我寫過一首情詩,你還記得嗎?」
「情詩?哈哈,早就忘了,我現在兩眼一睜就是干,什麼詩不詩的,我只想讓你娘倆過上好日子。」
他忘了,這麼重要的一首詩他怎麼會忘記呢?
可是我換位思考一下,那首詩如果今天不是發現了日記本,我也許也忘記了。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繼續問道。
「你還記得村裡每年都會舉辦慶豐大會嗎?當年你在會上玩得可開心了,這你總不會忘記吧。」
他愣了一下,說道:
「當然不會啊。」
「那你還記得那天,你在大會上給我偷了一樣東西,是大會擺件上的一束花朵,真的太好看了。」
「哈哈,想要花啊,現在不用再偷了,我明天就去給你買一束花。這麼晚了,小洋都睡了,我們也快睡吧。」
說罷,他關上了燈,房間黑暗,我的心碰碰跳。
當年新文給我偷的明明是羊腿,這麼清楚容易記住的事情,他怎麼會記錯。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真正的姚新文已經死掉,現在睡在我旁邊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姚新武!
5
「張律師,事情你都聽清楚了吧,這就是我要離婚的原因。」
「可……可你還沒給我解釋,你為什麼當年不離婚,現在 70 多歲了,又要離婚。我說直白一點,人生一共才幾十年,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現在為何又執著於離婚呢,莫非是因為……姚新文的死因?還有,那個給你信件的女人,真的就再沒出現過嗎?」
「這些事情和你無關,你只要知道,我現在的老伴是姚新武而不是姚新文就行。我既然給了你很多錢,三個月必須把婚離了,而且家產要平分。」
「我只能說,我盡力。對了,這事你女兒知道嗎?」
聽到我說到她女兒,她立馬站了起來,大聲講道:
「我不允許這件事情把我女兒牽扯進來,你更不能為了離婚的事情去找我女兒。」
我心想道,難道她女兒和離婚的事情也有關係?
「好好好!我不會去找你女兒,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三個月後婚沒有離成,你真的會殺掉和你相處幾十年的姚新武嗎?」
「會!」
王女士不願意多講,簽完委託合同就離開了。
我對於她沒有講完的故事無比好奇。
後來,我來到王女士家裡,打算面見一下她和她老伴,想著三人坐下來好好溝通一下。
來到她家,給我開門的是一位老頭。
想必他就是王女士的老伴,說明來意後他沒有排斥我。
他倒是笑了笑,似乎不是多在意。
「她和小洋前段時間搬出去住了,至於離婚?我不離。」
「姚先生,你要尊重她的選擇呀,看在你們這麼多年夫妻的份上。」
「呵呵,她一開始喜歡的是我弟弟姚新文,雖然說我不是姚新文,但這麼多年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當年除了我,誰還會要她?一點都不懂得報恩!」
聽他這麼說,看來他已經知道王女士發現他不是姚新文了。
不對!
「當年除了我,誰還會要她。」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姚先生,當年姚新文作為知青下鄉,他認識了王女士。本來結婚的是他們,而你冒充了姚新文那麼多年,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還有,你剛才說,當年除了你,誰還會要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當年姚新文作為ẗű̂₋知青下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把王女士給我講的話,給姚先生敘述了一遍。
但是只講到,王女士在墓前發現姚新文有個雙胞胎這裡。
「哈哈哈,她倒是挺會講故事!她倒挺在乎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