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軍訓,我肚子突然傳出詭異的童聲:
「媽媽,軍訓好辛苦,我在肚子⾥要憋壞了。」
同學們紛紛尋找聲⾳來源。
「爸爸不就是教官嗎?你讓他放過我們吧。」
室友突然指著我⼤喊,說這聲音是我肚⼦里孩⼦的心聲。
全場譁然——「她懷了教官的孩子?!」
我大聲辯解根本不認識教官,卻被肚子⾥再次響起的聲音打斷:「媽媽別撒謊啦,你和爸爸就是在教學樓後⾯有的我,那晚爸爸抱著你說……」
當晚,「軍訓⼥⽣與教官偷情」的帖⼦引爆熱搜,我的信息被全部扒出。
三天後我被勸退,在浴室結束了⽣命。
死後我才發現,當場指控我的室友是我爸媽資助了多年的貧困生。
我剛死就搬進我家,用著我的物品,喊著我的⽗⺟。
而所謂的懷孕和⼼聲,都是她早就策劃好的。
再睜眼,我重回軍訓那⼀天。
1
「知知,你覺得咱們教官怎麼樣啊?」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扭頭,看到室友沈薇正挽著我的手,笑嘻嘻地問我。
我四周環顧了⼀圈,看到周圍熟悉的大學⽣軍訓方陣,才緩過神來。
我真的重生了。
「知知,你聽到了嗎?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覺得咱們教官怎麼樣啊?」
我心中冷哼,這就是前世沈薇給我挖的第⼀個坑。
上⼀世,林薇問了我一模一樣的問題。
而上一世的我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毫不知情,聽到她的問題,只想到這教官撥給我們的休息時間特別多,就隨意回了句:「挺不錯的。」
她聽到後,立馬興奮地又問我:「那你喜歡教官嗎?」
那時的我頓感莫名其妙:「當然不喜歡啊。」
沈薇比了個了解的手勢,便沒再繼續說話。
而我後來才知道,她早在來問我問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偷偷錄音。
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我後面說的話篡改剪輯。
將我回答的「當然不喜歡」惡剪成了「當然喜歡啊。」
而在之後她引導所有人相信我肚子裡的那個聲音是我孩子的心聲時,見我不願跳她挖的坑,她裝成一副為難的樣子,將這段錄音在所有人面前播放。
「知知,不好意思啊,我本來做這個錄音,是為了收集全班同學對教官的初印象,之後當做軍訓紀念素材用的。」
「沒想到剛好錄到了這些……」
而正是有了這錄音佐證,所有人更認定了我必然懷上了教官的孩子。
此刻,看著沈薇問完問題,笑吟吟注視著我的眼神,我知道她藏在褲子裡的手機已經按好錄音鍵了。
我也回了她一個大大方方的笑容,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回答:「我覺得這個教官……」
「長得好醜好難看,而且身上有味兒,說話還有口臭,感覺像那種不洗澡不刷牙的男人。」
聽到我的回答,沈薇整個人愣住了,嘴角不住地抽動著,似是完全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她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
前排已經有幾個愛談八卦的女生,轉過頭表情贊同地看著我:「還真是,沈知知,你這麼一說,我剛剛也老聞到一股味兒……」
「對對對……我也聞到了,味兒可重了……」
......
沈薇多次想插話,可周圍一圈的女生已經圍在一起聊起來了,壓根沒有人搭理她。
她氣得咬牙切齒,可也毫無辦法,只能氣憤地轉過頭去。
很快,教官吹哨示意休息時間結束。
與此同時,沈薇轉過頭似有若無地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立馬明白過來,時間到了。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在休息時間結束,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地站軍姿時,肚子裡的聲音響了。
看到林薇和教官此刻已經躍躍欲試的眼神,我心中冷哼,淡定地轉身拿包。
在所有人全部集合完畢前,我背過身從包中拿出粉底液、眼影盤和口紅,擠出一點粉底液,快速抹在嘴唇上,再取了一些黑色眼影抹在眼周。
最後張嘴,咬下一口口紅膏體,含在嘴中。
對著鏡子確定唇色白得剛剛好後,我猛地捂住肚子,臉上擠出痛苦的表情,聲音虛弱急切:「報告教官!我身體突然不太舒服,想申請不站軍姿,先請假去趟醫務室!」
那教官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請假。
「休息時間剛過,你就身體不舒服?你想偷懶的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回到隊伍里去!」
沈薇也適時插嘴:「知知,你剛剛聊天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肚子痛了?」
隊伍里剛剛和我聊過天的幾個女生,也轉過頭表情不滿地看著我,滿眼都是對我為了偷懶而撒謊的不屑。
我什麼也沒說,只慢慢地抬起頭,頂著發黑的眼圈和發白的嘴唇,表情痛苦:「對不起大家,我不知道怎麼了,就剛剛那一小會兒的時間,肚子突然開始劇痛。」
張嘴說話的同時,牙縫和嘴唇間還夾雜著猩紅色。
周圍的人都被我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我靠,這嘴唇都發白了,嘴裡還有血,這還真不像是裝的。」
「媽呀,她這種情況再練下去會出人命吧……」
「這麼熱的天,很多急性病都是這麼突發的,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病發了,我媽就是醫生,沈同學現在的情況確實符合一些急性病症的症狀……」
教官本來還想阻止我,可眼見我已經痛得蹲在地上,周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都在勸教官放我去醫務室。
他只好咬牙切齒地揮揮手:「去吧!」
「謝謝教官!」我捂著肚子,腳步「踉蹌」地快速離開訓練場。
沈薇站在原地嘴角抽動著看著我離開,對於我突然打斷的計劃,她倒也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急切的樣子。
因為對於她來說,她現在手上掌握的東西,能在任何時候將我拉入深淵,並不急在這一時。
而我此刻已經先行給自己強制設定了病弱的狀態,如果她在這時候急於提前計劃,到時不管周圍人相不相信我懷孕,也一定會支持我先去醫院檢查。
而只要進了醫院,我肚子裡有沒有孩子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她自是不會去冒這個險。
2
我爸媽雖然有錢得不行,可向來對我放養,不愛管我學校的事,而我因為最厭惡那些阿諛奉承的大人和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也向來愛低調行事。
沈薇是我爸媽資助的很多山區孤兒中的一個。
因為是孤兒,所以給她同樣冠了沈姓,替她交學費,給她零花錢,甚至為了讓她不被瞧不起,就連她的家長信息表上都是填的我爸媽的名字。
而沈薇就鑽了這個空子,早就在校領導面前以沈家千金的身份自居,可她還不敢在作為更大群體的學生面前冒認沈家千金的身份。
就怕有一天會被我知道後拆穿。
所以才要趁著班上的同學還不清楚我和她的身份前,想盡辦法除掉我。
帶我們的教官名叫趙旬。
上輩子死後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學校安排帶新生軍訓的正式教官,而是沈薇花錢安插進學校的一名小區保安。
沈薇用了兩萬塊將他收買,他在事發後說的所有話自然也都是為了配合沈薇汙衊我。
可好笑的是,沈薇做成這一切花的錢和關係都是打著我爸媽的名聲。
所以上輩子在那聲音指認教官是爸爸時,即便我大聲否認,也絲毫沒有人相信我。
因為那教官趙旬在事發時就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在操場上哭著開口:「知知,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我們就承認吧,你不是說了你很愛我的嗎?」
「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承認吧。」
之後趙旬和肚子裡的聲音一唱一和,很輕鬆地將我牢牢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可這一輩子,一切都不一樣了。
沈薇,等著我給你準備的大驚喜吧。
離開操場後,我並沒有去醫務室,也沒有趁機逃跑。
因為我知道,就算我現在逃了,之後她依舊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我。
除非我徹底離開這裡,可這大學也是我辛辛苦苦努力考上的,我為什麼要走?
與其逃避,不如直面現實。
我找了一個公共衛生間,進了隔間後,拿出包里的指甲剪,毫不猶豫地用鋒利的刀口在大腿根部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湧出,我迅速拿出包中常備的衛生巾,再用血將衛生巾浸透。
等處理好一切,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才快步往回走。
看到我歸隊,林薇和張教官似乎都有些驚訝,看樣子都鬆了口氣。
他們剛剛一定以為我今天是不會再回來了,估計已經將下一次計劃的時間都想好了。
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居然還會重新回來軍訓。
我對著大家抱歉道:「不好意思教官,我沒什麼大問題,剛剛就是一時岔氣了。」
趙旬招呼我入隊。
很快,他和沈薇交換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眼神。
我知道,他們準備動手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在大家稍顯鬆懈的片刻……
「媽媽,軍訓好辛苦,我在肚子裡要憋壞了。」
那詭異的、帶著稚氣的童聲再次清晰地從我的肚子裡傳出。
同學們瞬間騷動起來,驚疑不定地尋找聲源。
「爸爸不就是教官嗎?你讓他放過我們吧。」
沈薇立刻抓住時機,臉上帶著誇張的「驚訝」和「關切」,指著我大喊:「天哪!聲音是從知知肚子裡傳出來的!這…這難道是…知知,你懷了寶寶?!這是寶寶的心聲?」
全場譁然!所有目光像箭一樣射向我。
可剛開始大家並不怎麼相信「心聲」這種光怪陸離的說法。
可緊接著,我肚子裡的聲音便繼續開口:「哎?外面的叔叔阿姨怎麼好像聽得見我的心聲一樣呀?」
周圍瞬間嘈雜一片。
「我靠,她真的懷孕了?!難怪剛剛肚子痛呢。」
「教官是爸爸?剛才那聲音是不是喊爸爸了?」
我配合地露出驚恐和慌亂的表情:「不!這不可能!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沈薇立刻上前一步,語氣「懇切」又帶著誘導:「知知,你別再瞞著了!追求真愛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啊!而且大學結婚生子,還能加學分呢!」
這話術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周圍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張教官這時也配合地露出一種「複雜」又「為難」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就在他準備開口演那出「我們都承認吧」的戲碼之前,我猛地抬頭,聲音清晰而鎮定地打斷他:「我來例假了,怎麼可能會懷孕?」
這句話像一顆冷水潑進了滾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