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府後,贅夫要與我和離完整後續

2025-10-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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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抓起旁邊一卷乾淨的布巾,咬在口中。

終於縫完了最後一針。

軍醫叮囑了些注意事項,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站住。

「你等下再走。」

宋子期聲音沙啞,用不容置疑命令口吻對我道。

帳內一時只剩下我和他。

「孫時予。」

他念出我的名字。

「將軍有何吩咐?」

我刻意與他拉開距離。

宋子期開口,「我……我不是有意瞞你。

「進入軍營,見到熟悉的旗幟和陣法,我才慢慢想起來。」

我問:「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他道:「當時戰事將起,情況複雜,知道我的身份對你並無好處,反而可能引來危險。」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

宋子期忽然問:「那玉佩,你帶在身上嗎?」

我點頭,「帶著。」

宋子期的臉頰竟微微泛起紅暈。

他移開視線,不太自然地咳了一聲,「那玉佩是我宋家世代傳承的定情信物。」

我徹底愣住了,眼睛睜大。

他見我不語,眉頭微微蹙起,「你若不願嫁也沒關係,我可以入贅。」

他愈發認真,「我爹娘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我自去與他們分說。」

宋子期側過頭等待著我的回應。

我的沉默似乎讓宋子期誤會了。

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若你實在不願便當我沒有說過。

「玉佩你亦可留下,算是個念想。」

「不、不是,」我話都說不利索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點突然。」

他緊繃的神色緩和下來,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無妨,你可以慢慢想。

「你只需知道,我今日所言,字字真心,絕無虛假。」

於是我和他的婚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定了下來。

出了營帳,我整個人還暈乎乎的。

10

後面的日子過得飛快。

宋子期傷未痊癒便又上了前線。

而我,依舊在後勤忙碌,炊事班和軍醫營兩頭跑。

我再也不嚷嚷著要上陣殺敵了。

老刀叔說得對,平平安安地把飯做好,比什麼都強。

無論燒火做飯,還是救死扶傷,它都是有意義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我漸漸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價值。

戰場不止在前線拼殺,也在每一個支撐著前線的地方。

這場仗斷斷續續打了一年多。

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勝利的號角傳遍了四野。

戰爭結束了。

宋子期需即刻回京報捷。

臨行前,他找到我。

「等我。」

他只說了兩個字。

我簡單地收拾了行囊。

和老刀叔一行人告了別,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爹娘早早就在門口等著。

看見我,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

孫念可圍著我轉了好幾圈,嘖嘖稱奇,「姐,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我看著她笑,「你也是。」

變白了,好像還長高了些,眉眼更加精緻。

我們相視一笑,恍然間,有種奇異的錯覺。

我像是曾經的她,她像是曾經的我。

娘拉著我進屋,絮絮叨叨地問我:

「孫安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可是……」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他回家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他……」

娘轉而又關心起我的終身大事,「在軍營里待了那麼久,可有遇上喜歡的人?」

宋子期的臉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可他如今是大勝歸朝的將軍,身份更加尊貴。

我們之間只有口頭約定和一枚玉佩。

他還會願意入贅嗎?

情緒便飄忽起來。

我垂下眼,搖了搖頭,「沒有,軍營里都是同袍,不曾有那些心思。」

11

回來第二日,我約了孫念可去醉香樓吃飯。

醉香樓依舊熱鬧喧囂。

剛在臨窗的老位置坐下,就撞見了崔湛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

崔湛也看見了我們。

眼神一亮,隨即又染上幾分慣有的高傲。

「我當是誰,原來是孫家兩位小姐。」

孫念可低聲在我耳邊快速說道:

「你走後,他參加了科舉,現在也是個舉人了。

「仗著有點名聲,沒少明里暗裡擠兌我們孫家,爹爹為這事氣了好幾次。」

我皺了皺眉。

崔湛嗤笑一聲,「孫時予,一年多不見,模樣大變啊。

「若當年你沒那般善妒,如今你便是風風光光的舉人夫人了。

「可惜,可惜……」

我放下茶杯,糾正他,「崔大人怕是貴人多忘事。

「不是和離,是休夫,是我休了你。」

崔湛臉色一僵,隨即浮上惱怒,「強詞奪理!不可理喻!」

他不再看我,轉而看向孫念可。

語氣緩和了些,「念可,你現在若是退婚還來得及。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不記前嫌,許你正室之位。」

他頓了頓,又斜睨了我一眼。

「至於你姐,若是誠心悔過,我倒也可以勉為其難收她做個妾室。」

他身旁那三兩好友立刻發出哄堂大笑。

紛紛附和,「崔兄真是仁至義盡!

「享齊人之福,佳話,佳話啊!」

我真是瞎了眼。

當年雪地里,究竟是怎麼看出他有什麼傲骨。

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孫念可氣得臉色通紅,攥緊拳頭。

可她確實拿崔湛沒辦法。

孫家再有錢,也只是商賈,士農工商,階級分明。

孫念可恨恨地罵了句晦,拉著我要走。

我輕輕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站起身,地將崔湛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臉上帶上了笑意,「崔舉人,別來無恙,這一年過得可好?」

崔湛一愣,以為我回心轉意。

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還用你說?」

我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

「吃喝用度可還像從前在孫府時一樣,全靠女子供養?」

我故意加重了「供養」二字。

然後故作驚訝地捂嘴,恍然大悟般……

「瞧我,真是失言。

「崔舉人清風傲骨,最重名節,怎會再靠女人。」

我上前半步,仔細看了看他那身行頭。

「看崔舉人這身料子,還是當初我給準備的吧?

「腰封都勾絲了,過得如此清貧……

「定是靠自己本事掙來的錦繡前程。

「是我失言,誤會你了。

「不過崔舉人如今代表朝廷顏面,還需多注重些儀表才是。

「若是銀錢不湊手……」

我適時停住,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

周圍已經有人發出低低的竊笑聲。

崔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嘴唇哆嗦。

他那些朋友的笑聲也早已戛然而止,表情尷尬不已。

孫念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沖我偷偷豎了個大拇指。

崔湛被我揭了老底,臉上掛不住。

臉上閃過一絲怨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一年多去幹什麼了。

「什麼去鄉下養病?你是懷了野種躲去生子了吧。」

孫念可騰地站起來就要衝過去。

「你胡說八道什麼!」

崔湛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頗為得意。

「我胡說?她若不是在外頭偷人,何必躲到鄉下去?

「也就你們孫家還遮著掩著,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醉香樓里頓時一片譁然,崔湛那群朋友紛紛附和:

「我就說嘛,怎麼變化這麼大,原來是當了娘了。

「崔兄,你真是受苦了,竟被這种放盪的女子蒙蔽許久!

「心疼崔兄,白白擔了這污名。」

崔湛上下嘴皮一碰,就給我潑上這盆髒水。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口說無憑,崔大人可有證據?」

崔湛冷笑,「滿城風雨皆是證據。

「還有你那個來路不明的男僕。

「你與他朝夕相處,同進同出,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苟且之事。

「我看你那野種說不定就是他的。」

許多人看向我的目光已經帶上了懷疑和鄙夷。

我轉向那些還在指指點點的人,朗聲道:

「沒有證據,那就是道聽途說嘍?

「崔大人空口白牙,毀我清白。

「看來我只能到官府去,請青天大老爺明斷。」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

我深知,在這種事情上,女子更是百口莫辯,自證清白艱難無比。

崔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好啊,我倒要看看,官府是信我這有功名在身的舉人,還是信你這聲名狼藉的棄婦。」

「官府?那必須得去。」

這聲音……

我猛地回頭。

只見宋子期一身玄色暗紋袍,正緩步走上樓來。

「我方才似乎聽到,有人在質疑孫姑娘的清白。」

崔湛看清來人是「孫安」後,鬆了口氣。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下賤的奴僕。

「這裡哪有你一個下人說話的份?」

崔湛身邊一個有點見識的書生猛變臉色,偷偷拉扯崔湛的衣袖。

「崔、崔兄,別說了,他好像是……」

崔湛不耐煩地甩開了他,不屑道:

「他能是什麼?」

宋子期不再看他,微微側頭,「去請本地知府。」

那隨從抱拳領命,迅速離去。

崔湛見狀,認定了宋子期在虛張聲勢,「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孫時予,你為了撐場面,倒是捨得給你這姘頭下本錢!」

我沒說話,只是看崔湛如看跳樑小丑。

沒多久,本地的知府帶著幾名衙役匆匆趕來。

一看到宋子期,立刻快步上前,「下官不知宋將軍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

這一下,再無質疑。

12

宋子期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此次大軍得勝,陛下論功行賞,孫姑娘亦在嘉獎名單之上。

「本將軍今日前來,正是為傳達陛下恩旨。

「卻不想,竟撞見有人在此汙衊功臣清白。」

崔湛被他一番話砸懵了,「休要在此胡言亂語,什麼嘉獎,什麼恩旨。」

知府聽完,冷汗都下來了。

轉身對著面如死灰的崔湛,厲聲道:

「來人,將這個大放厥詞的小人拿下!」

崔湛徹底慌了,涕淚橫流,「大人!大人饒命!學生不知啊!

「學生只是聽信謠言!」

知府怒斥,「聽信謠言便可隨意構陷他人?

「讀書人的風骨和氣節,就是讓你用在搬弄是非上?

「污人清白,重責三十大板,監禁三個月,至於你的功名,本官自會稟明學政!」

衙役上前, 毫不客氣地將崔湛拖了下去。

一場鬧劇, 終於以崔湛徹底身敗名裂而告終。

宋子期這才看向我, 眼神柔和了些許,「沒事了。」

我搖搖頭,「多謝將軍解圍。」

他輕聲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走在回孫府的路上,我和他一時都有些沉默。

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開口:

「陛下嘉獎, 我受之有愧,我在軍中做的, 不過是微末小事。」

宋子期安靜地聽著,然後緩緩道:

「他們的功勞,朝廷自有封賞,但你不同。

「我向陛下陳情時, 特意說明了你是女子之身。」

我微微一怔。

他停下腳步, 認真地看著我。

「你所付出的,並不比任何男子少, 甚至因為性別, 你需要克服更多的困難和非議。

「陛下深感震動,允諾會考慮接納更多女子為國效力。

「日後若再有女子想走出閨閣,或許都能因你今日之路, 少幾分阻礙。

「這或許比單純獲得嘉獎更重要。」

原來, 我所做的還有這樣一層意義。

我從未想過這些。

以前,爹娘只有我一個女兒, 從不拘束我。

我只是按著自己心中想的去做。

宋子期說他來這裡還有一件事。

我心頭一跳,莫名有些預感, 「什麼事?」

他道:「來完成約定。」

我帶他去見了爹娘。

廳堂里, 爹娘端坐其上。

宋子期身姿挺拔, 言簡意賅地表明了來意。

爹娘錯愕,待看清宋子期眼底的認真, 含笑點了點頭。

婚事便這般定了下來。

宋子期軍務在身, 於是約定好由我過些時日親自去京城娶他。

13

出發去往京城那日, 天光晴好。

馬車一個顛簸, 緩緩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陣騷動和呵斥聲。

「怎麼回事?」我微微蹙眉。

隨行的侍衛低聲回稟,「小姐, 前方有⼈攔車。」

我尚未開口, ⼀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時予!孫時予!是我啊!求你……求你見見我!」

輕輕掀開車簾⼀⻆。

只⻅崔湛正被兩名侍衛死死架住,卻仍掙扎著想要撲向馬⻋。

我早聽說他被⾰除功名後,昔⽇好友全都離去。

⾃己⼜⼼比天高, 不肯做正經營⽣。

後來與賭坊扯上了關係。

他嚎啕著,往日那點清⾼蕩然⽆存。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我如今功名、前程、錢財什麼都沒了!

「你再幫我⼀次!就最後⼀次!

「看在我們過去三年的情分上,我知道你心腸最軟了,時予!求你!」

他如今幡然醒悟, 並⾮認識到錯誤, 而是⾛投無路了。

我放下⻋簾,隔絕了那令人厭煩的聲響。

「⽆關之人, 不必理會,⾛吧。」

侍衛⼀腳將崔湛踹開。

⻢車重新啟動。

宋子期還在等我,我的前路清晰而明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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