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完整後續

2025-10-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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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四年,我生了三個孩子,也埋了三個孩子。

每次他們都在出生前離奇夭折,醫⽣也查不出任何病因。

所有人都說我是克子命。

和老公去做體檢,結果顯⽰,我倆都很健康。

我換過全市最好的醫院,喝了半年中藥養胎,可第四個孩⼦還是沒了。

1.

被推出手術室,麻藥還沒退乾淨。

我老公周牧澤跟著推床,緊握著我的⼿,聲音沙啞。

「⽼婆,沒事...我們還年輕...」

我閉上眼,不想看他。

這⼀次,⼜是死胎。

連續三年,三次懷胎十月。

每⼀次,我在產房⾥拼盡全力,都恍惚聽⻅過一聲啼哭。

可每⼀次,等來的,都是蓋著白布的一⼩團。

死胎。

三次懷孕,生的都是死胎。

我盯著他熬紅的眼,喉嚨發緊,⼀個字也說不出。

就在這時,一個聲⾳鑽進我腦⼦。

嬰兒的哭聲。

「哇——」

很輕,很短。

我猛地睜開眼。

不對。

我聽見了。

我明明聽見了。

「孩⼦...」

我喉嚨⾥擠出兩個字,又干⼜啞。

周牧澤身體一僵,反手把我的手攥得更緊,臉埋進我的手心,肩膀開始抖動。

「晚清,別想了,寶寶已經...走了。」

不。

不是的。

那個聲音是真的。

再醒來,我在病房。

周牧澤守在床邊,下巴上全是胡茬,遞來一杯溫水。

我一把揮開水杯,碎玻璃濺了一地。

主治醫生正好進來查房,看到我,轉身就想走。

我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死死抓住他的白大褂。

「所有的檢查報告。從懷孕到生產。我要看。」

指甲掐進他手臂的肉里,泛出白色。

醫生被我嚇了一跳。

「秦女士,您冷靜,身體還很虛弱...」

「我要看報告。」

周牧澤過來拉我。

「晚清,你別這樣,醫生盡力了...」

我甩開他,不鬆手。

最後,主任醫師親自拿著我厚厚一沓病歷來了。

他戴上老花鏡,一頁頁地翻,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搖了搖頭。

「秦女士,這太奇怪了。」

「您和您丈夫基因匹配,沒有遺傳病史,胎兒前九個月發育都非常健康,指標完美...每一次都是臨產前毫無徵兆地胎停,我從醫三十年,聞所未聞。」

聞所未聞。

這四個字砸進我腦子裡。

連醫生都覺得詭異。

我拚命回想。

手術室的門縫...我到底看見了什麼?

頭一陣陣地抽痛。

我想起來了。

我昏過去前,透過手術室的門縫,看見一個助產護士。

她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臉色慘白地沖向走廊盡頭的急救室。

那個被她抱在懷裡的嬰兒...

那孩子的小手...

在空中,揮了一下。

2.

「他哭了。我的孩子哭了。」

我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

針頭帶出幾滴血,濺在白床單上。

我赤腳衝出病房。

地磚冰冷,刺得腳底生疼,我也顧不上。

太平間。我的孩子在那裡。

我往前跑,身後留下一串血腳印。

「快。攔住她。302 床的產婦跑了。」

身後是護士的尖叫和雜亂的腳步聲。

護士長和兩個保安衝過來,一左一右架住我。

我拚命掙扎,又抓又咬。

「放開我。你們把我孩子弄到哪裡去了。他還活著。我聽到他哭了。」

護士長抓住我揮舞的手,用力按住,她眼下發青,一臉倦容。

「秦女士,你冷靜一點。」

「產後出現幻聽很常見,胎兒在宮內就已經...請您接受現實。」

現實?

什麼現實?

現實就是我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死亡嗎?

現實就是你們所有人都聯合起來騙我嗎?

「不是幻聽。我看到了。我看到護士抱著他跑了。」

我尖叫著,嗓子喊破了音。

「給她打鎮定劑。」護士長回頭對護士下了命令。

一支針管抽滿藥水,針尖對著我的胳膊。

我拚命掙扎,藥水還是被推進了血管。

眼前的東西開始打轉,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渾身一軟,沒了力氣。

再次陷入昏睡,我做了一連串的夢。

深夜的病房裡,一個穿清潔工制服的大媽走了進來。

她佝僂著背,撿起我掉在地上的平安符。

那是我去廟裡求來的。

她把平安符塞回我枕頭下,湊到我耳邊,嘆了口氣。

「唉,可憐的姑娘...有些孽債,不是求神拜佛就能化解的...」

孽債?

什麼孽債?

夢又跳回三年前。

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臨產前胎停。

醫生連 B 超單都沒給我看,只說:「是嚴重畸形,為了您好,就不讓您看了。」

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孩子,被直接送去火化。

我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沒看見。

那時,周牧澤跪在醫院地上,雙手捂著臉,肩膀抖得厲害,發出壓抑的哭聲。

「都怪我...晚清,都怪我...是我的基因有問題...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我只能抱著他,陪他一起哭。

第二次懷孕。

為了保胎,周牧澤辭了年薪百萬的工作,二十四小時守著我。

孕晚期我雙腿水腫,他每晚都給我按摩一兩個小時,直到我睡著。

夜裡我稍微有點動靜,他都會馬上醒過來,給我熱牛奶,掖被角。

幾個月下來,他瘦了二十斤,眼下全是青黑。

所有人都說我嫁了個好男人。

進產房前,他拉住主治醫生的手,手抖得厲害,聲音也跟著抖,卻喊得很大。

「醫生。拜託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母子平安,我傾家蕩產都願意。」

整個產科走廊都聽見了。

最後一個夢,是在醫院門口。

我第三次「流產」後,婆婆不顧保安阻攔,在醫院大門口跪下燒紙。

火光里,她滿臉是淚,哭嚎著:

「我的孫子啊。我的乖孫啊。奶奶給你燒路費,你拿著錢,下輩子一定要睜大眼睛,投個好人家啊。」

3.

鎮定劑的藥效退了,我醒來時頭痛欲裂。

清潔工那句話,在我腦子裡一遍遍地響。

「有些孽債,不是求神拜佛就能化解的...」

病房的門被推開,我媽端著保溫桶進來,眼窩深陷,頭髮白了大半。

她倒著烏雞湯,手抖得厲害,一滴眼淚掉進碗里。

「閨女,咱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她聲音發顫。

「媽給你找最好的孩子領養,健健康康的,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堵了棉花,什麼都說不出來。

周牧澤從我媽手裡接過碗,用勺子舀起湯,吹了又吹,才送到我嘴邊。

他瘦得脫了相,眼下的青黑陷了下去。

「老婆,喝點湯。」

「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著。」

我張開嘴,雞湯滑進喉嚨,冰涼一片。

他這麼愛我,我卻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我想起臨產前一晚。

我起夜喝水,看見婆婆在陽台上,對著月亮磕頭。

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響,她額頭磕破了。

她壓著哭腔,祈求:「求求老天爺,開開眼,給我們周家留個種吧!求求您了!」

他們所有人都那麼期盼這個孩子。

他們越是這樣,我心底那個聲音就越響。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到底做了什麼孽?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這種痛苦?

「孽債...」

那兩個字又砸進我腦子裡。

對,一定是這樣。

出院後,我把自己關在家裡。

我在家裡辟出一間佛堂,日日跪在蒲團上念經,從清晨到深夜,念到嗓子啞了,發不出聲音。

我一定是前世殺生太多,手上沾了血,這輩子才會報應到我的孩子身上。

光念經不夠。

我瞞著所有人,赤著腳,登上了普陀山。

九百九十九級台階,每上一步,磕三個響頭。

石階磨破了我的膝蓋,血肉黏在石頭上,每動一下,皮肉就被撕開。

我感覺不到疼,只是不停地磕頭,爬上去。

在山頂,我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嘴裡還在念叨:「佛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心理醫生的診斷是,重度產後抑鬱。

周牧澤給我請了三個月長假,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帶我去了馬爾地夫。

婆婆把她祖傳的金鎖拿去融了,給我打了一個觀音吊墜掛在脖子上,說能保平安。

連一向話少的公公,也賣了老家的房子,換來的錢,全給我買了上百萬的補品。

我看著他們為我奔波,一張張憔悴的臉。

是我拖垮了他們。

愧疚讓我喘不過氣。

就在我快要被逼瘋時,閨蜜林悅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很高。

「晚清!我給你打聽到一個神醫!專治咱們這種疑難雜症!」

「我跟你說,我有個遠房表姐,結婚十年流了七次,最後就是在他那兒調理好的。」

「你猜怎麼著?去年生了一對龍鳳胎!」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攥緊手機,指節發白。

「真的嗎?悅悅,快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

4.

林悅的電話打來時,我從床上一躍而起。

我撞開房門,無視我媽和周牧澤的驚叫,搶過車鑰匙就沖了出去。

那個神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中醫。

他給我把了脈,只說了八個字:「宮寒血瘀,子息艱難。」

接下來的大半年,我戒了所有生冷,每天三頓中藥,苦得舌頭髮麻。

周牧澤比我還上心,每天親自熬藥,盯著我喝完。

大半年後,驗孕棒上出現了兩道紅槓。

我舉著那根塑料棒,手抖個不停。

眼淚砸在手背上。

周牧澤衝進洗手間,看見我手裡的東西,人直接愣住了。

下一秒,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緊緊抱住我的腰,臉埋在我小腹上,嚎啕大哭。

「老婆...老天爺終於開眼了!我們又有孩子了!」

他哭得哽咽,滾燙的眼淚透過睡衣,燙在我的皮膚上。

「這次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

我摸著他的Ṭŭ̀ₗ頭,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每一次產檢,B 超探頭在我肚子上划過,我和周牧澤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螢幕。

直到擴音器里傳來「咚咚咚」的心跳聲,我們才敢大口喘氣。

周牧澤在家裡裝了台專業的胎心監護儀,每隔一個小時就要聽一次。

夜裡他也不敢睡熟,總要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把冰涼的聽診器貼在我肚皮上。

聽到那熟悉的心跳,他才能躺回去。

這一次,所有指標都好得不像話。

孩子發育很好,胎心有力,沒有繞頸,沒有異常。

我甚至開始想,也許我的孽債還清了,老天爺終於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陣痛來臨,我被推進產房。

周牧澤抓著我的手,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他眼裡全是血絲。

「老婆,我在外面等你和寶寶。我們一家三口,馬上就能團聚了。」

我笑著點頭。

麻藥效力褪去,我在撕裂般的疼痛中醒來,耳邊是一陣響亮的啼哭。

那哭聲傳來,我身上所有的痛好像都消失了。

我成功了。

我終於做到了!

眼淚湧出來,我笑了,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側頭看看我的孩子。

可等我意識回籠,再次睜開眼。

病房裡沒有嬰兒,也沒有周牧澤Ṫū₎。

只有我媽趴在床邊,壓著聲音,肩膀一抽一抽地抖。

沒有嬰兒床,沒有周牧澤,沒有紅雞蛋。

只有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心口猛地一空。

我媽抬起頭,看見我醒了,眼淚流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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