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婆?」
「發生地震時你為什麼不救我?」
「老婆你吃醋了?」
我深吸一口氣,沒想到紀平之竟然這樣的自戀,事到如今還以為我在吃顧瀟瀟的醋。
「我在問你話,你回答還是不回答?」
紀平之見我執意要問,只好回答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瀟瀟她身體不好,所以我先救她出去,再說了後來我不也把你救出來了。」
我氣急反笑,明明是我自己發出聲音讓消防員把我救了出來,和他紀平之有什麼關係?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給顧瀟瀟輸血也是為了救我?」
紀平之見我如此的咄咄逼人一直逼問,明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瀟瀟她那時候大出血,我也是沒辦法,你怎麼那麼沒愛心,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做。」
見他如此死皮賴臉還反過來責怪我沒有耐心,我真的是懷疑自己以前腦子被驢踢了嗎,
居然能愛上這種人。
飯還沒吃完紀平之的電話就開始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接通:
「平之哥哥,醫生說我現在還是貧血,需要補血。」
「沒事你等著我馬上帶著血過去。」
說完紀平之就起身拽著我往病房走,我用力的掙扎著可他卻直接將我攔腰抱起到病房裡。
「醫生,取她的血就行。」
醫生見我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甚至都站不穩,馬上喊護士來幫我去做個全身的檢查。
紀平之想要攔下但卻為時已晚,我已經坐上了輪椅跟著護士出去了,他在後面焦急的不行跟了上去。
可護士給我做了一番檢查後,卻帶來了紀平之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受到了劇烈的撞擊導致流產了。」
我聽到這話後感到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的疼痛,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這孩子我盼了那麼久還未等到他出世,就這樣慘死在了地震中,
紀平之卻不肯相信,他哈哈大笑道:
「我老婆先天就不容易懷孕,又怎麼可能流產?
「沈枝意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替她撒謊來博取我的注意?我給你十倍的價錢你給我把她推回去。」
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而紀平之見她沒反應直接上手來抓住輪椅,
但我卻用手機狠狠地砸向他的手,他沒有反應過來發出尖銳的叫聲
「沈枝意,你瘋了嗎?」
我不理會他直接拿起手機來撥通了報警電話:
「我母親的屍體失蹤了,我懷疑是被人盜竊。」
「平之哥哥你別怪姐姐,我沒事的。」
顧瀟瀟虛弱的說道,而紀平之聽到她聲音後更著急了,直接將我硬生生扯到了病房。
「瀟瀟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喊醫生過來。」
顧瀟瀟扯出一抹笑容說好,然後看著紀平之走出去後完全變了副樣子,眼裡全是不屑的對我說道:
「枝意姐,沒想到你都流產了還要被拉過來給我獻血呀,平之哥哥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孩子?」
「當時地震發生的時候你腿間流了那麼多血,看起來好可憐哦」
我攥緊了拳頭,忍住自己的怒火,可她還是繼續挑釁道:
「不過要怨你也只能怨你自己,誰讓你自己不爭氣連自己老公都留不住。」
說著她就站起來將我從輪椅上扯下,我正欲反抗,這時紀平之走了進來。
而顧瀟瀟聽到腳步聲馬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自己手腕上划去,瞬間流出了許多血。
「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也不能對我下這種死手啊。」
顧瀟瀟哭著說道,舉起手來擦眼淚,將血弄了滿臉。
紀平之見到這一幕心疼的要死,他走過來一巴掌打向我,
瞬間病房裡發出了巨大的巴掌聲,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這種人!瀟瀟她還是個小姑娘,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說完他還嫌不夠,又一腳朝我腹部狠狠踹去,我躲不及被打到地上,
而顧瀟瀟則在一旁虛假的勸道:
「平之哥哥你別跟姐姐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也許我就應該死在地震中。」
紀平之心疼的拿紙給顧瀟瀟擦拭身上的血,抱住她說道:
「說什麼傻話呢。」
醫生在一旁看的分明,顧瀟瀟的手臂上的傷口壓根就不深,只是淺淺一道,
但紀平之卻逼著醫生抓緊給顧瀟瀟醫治,醫生嘆了口氣為難的說道:
「這傷口都不用包紮,一會自己就好了。」
紀平之聽到這話直接想要揮起拳頭,他大聲呵斥道:
「你什麼庸醫!沒看到她傷的那麼嚴重嗎!」
顧瀟瀟見狀眼睛一閉,假裝暈了過去。
紀平之看到她倒了下去著急的要死,他雙手死死的掐住醫生說道:
「快救救她!」
然後將我從地上一把扯起,推到了手術室門口說道:
「把她的血輸給瀟瀟,瀟瀟剛才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是因為貧血才昏過去的!」
說完他不顧我的掙扎,在我耳邊說道:
「沈枝意,這都是你造成的!」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給瀟瀟輸血,我還能原諒你。」
他直接搶過護士手中的注射器,朝我胳膊上扎去,而我貧血和低血糖一起發作,
眼前的場景慢慢變得搖晃起來,我看著針頭離我越來越近,
記憶突然回到了之前婚前體檢的時候,那時候抽血紀平之心疼的捂住我的眼睛要我別怕,
說會好好照顧我一輩子。
「放開她!」
一聲怒喝響起,警察沖了進來將紀平之按在了地上,紀平之顯然是早已經忘了剛才我報警的事情。
「女士,剛才是你報的警嗎?」
我點了點頭,警察馬上喊醫生過來給我醫治,我苦笑了一下,
沒想到最關心我的居然是陌生人,而一旁的醫生見紀平之被扣下抓緊把我放在了輪椅上給我輸液讓我恢復體力。
而紀平之則無辜的說道:
「老婆你快點跟警察解釋一下我們的關係啊!」
我對著警察搖了搖頭,否認紀平之的話,而他則因為故意傷害被帶走。
臨走前他還不斷地對我大喊道:
「老婆,救我出來!」
而我則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走進了病房裡。
稍微休息後我恢復了些體力,打電話給母親的同事詢問母親去世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他們紛紛都表示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我,
我再三追問,他們才肯透露出一些消息來說道:
「你母親的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但是具體我們也確實不知道。」
「這件事情不止你在查,我們也在查,但是卻查不出來任何線索,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我向他們道完謝後掛斷了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母親的死沒那麼簡單,我回想起母親之前告訴過我的號碼,她說如果我遇到困難就撥打那個電話。
我不再猶豫打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是母親之前救下來的受害者,在母親的鼓舞下現在成為了一名律師。
他告訴我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關注著母親,他永遠也忘不了母親對他的恩情,所以母親去世當天他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個電話來的那麼快。」
「你都知道什麼?」
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話會引起巨大的波瀾,
「你母親的死並不是像你聽說的那樣死於心臟病,而是被人活生生把心臟掏出來死掉的。」
我想要發出聲音卻做不到,原來人悲傷痛苦到極致真的會失聲,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一切,所以我一直沒有聯繫你,但現在看來你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我咽下眼淚,口腔里瀰漫開濃重的血腥味,努力開口道:
「是誰幹的?」
「是顧瀟瀟。」
我感到胸口一陣刺痛,我早就猜想到了是有人謀害母親,但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離我那麼近。
「那為什麼警察和我都調查不到任何線索?」
電話那頭眼看著一切都將水落石出,再也瞞不下去,他只好勸我道:
「你要答應我,我說了之後你不能做傻事,不然我真的對不起你母親。」
我堅定的說了不會,既然現在母親去世已成定局,哪怕我有再大的苦楚,
我也要堅強起來把傷害母親的人繩之以法,而不是坐以待斃,讓他們逍遙法外。
「紀平之替顧瀟瀟打點了一切,這些年來在你母親的提攜下,他在法律圈子裡有極大的威勢,況且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可以去查查你們的共同財產,他因為這件事情花了不少錢。」
我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痛恨自己怎麼能那麼傻,枕邊人親手害死了我的母親,
而我居然還被強逼著去給弒母兇手獻血。
眼淚不斷地在臉上滑落下來,我將臉埋到衣服里,不讓自己發出哭聲。
「無論你需要什麼,我都會幫助你,這是我欠你母親的。」
我道謝後就掛斷了電話,現如今我們已經有了證據,剩下的就是需要為母親報仇雪恨了。
正當我準備給警察打去電話時,警察卻來通知我說:
「你丈夫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