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不已,紀平之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轉念一想,肯定是為了顧瀟瀟。
紀平之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這一切,他越獄後馬上就過去找顧瀟瀟。
而我早就提前調查出來顧瀟瀟住在哪裡,也提前找人在她家裡安了監控。
果不其然我監控里聽到了紀平之的聲音,他委屈巴巴的說道:
「要不是你告訴我說你懷孕了,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不過你也別擔心,這事我能搞定,但是你這段時間先別去招惹沈枝意了,孩子重要。」
說完後紀平之就回到了家中,他看著家中我們的結婚照感嘆道:
「畢竟婚姻那麼多年,想必枝意還是會原諒我的。」
我卻悄悄站在了他身後,飽含恨意的說道:
「你憑什麼認為你殺了我母親我還能再原諒你?」
紀平之聽到我說話嚇了一跳,但他馬上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精美的骨灰盒捧給我說道:
「你真的誤會瀟瀟了,你當時住院之後她花錢僱人找了好久才翻到媽的屍骨,怕你看到太傷心,她還拿去火化了。
說完他就信誓旦旦的遞給我,我不可置信的接過骨灰盒,不肯相信這裡面真的是母親的骨灰。
我當著紀平之的面把蓋子打開,他馬上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說道:
「你對我就這點信任度?」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打電話給了我的法醫朋友,要他快點來家裡一趟,我有要緊事找他。
不多久陸翊就帶著醫學設備來到了家中,他和我許久未見但也知道了我這些日子經歷的一切,
眼神中都是心疼,紀平之看到他的眼神不知為何感到心裡有些恐慌,
他居然會害怕別的男人會把我給奪走,他將我拉近,想要摟住我卻被我一把推開。
而他則不屑的說道:
」哪怕查一萬遍,我也有信心說這骨灰就是咱媽。」
可陸翊不理會他的話,帶上手套後開始觀測起來,沒一會他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連忙問道:
「怎麼了?」
「這是牛的骨灰?」
我還未說話,紀平之就發出驚呼聲:
「怎麼可能是牛的骨灰,這明明就是人的!你會不會看啊?」
但我知道陸翊的水平如果還算差的話,那麼a市也找不出來第二個比他好的法醫了。
紀平之不可置信,捧著骨灰看了又看,可他卻不懂這些,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你就說你是不是還是對我老婆有意思,你當年讀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她,現在還想來插足我們的感情!」
「紀平之你給我閉嘴!」
我一巴掌狠狠的扇過去,直接把他的臉打的通紅腫了起來,
「沈枝意,你做什麼,我才是你老公!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我又是一巴掌過去,冷冷的說道:
「自從你害我母親,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偷歡,還幫著她殺我至親,我就再也不可能信任你,我恨不得挖你的肉,把你活生生燒死!」
紀平之一臉懵的問道: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害你母親了?」
「你是不是傻了?你媽也是我媽啊,我怎麼可能害她?」
我不再和他爭論,他見我和陸翊都如此篤定這骨灰是牛骨灰,直接一個電話喊顧瀟瀟過來。
顧瀟瀟還以為我不在,馬上打扮好趕來,
卻在看到一地骨灰時驚呆了,紀平之見她來馬上問道:
「沈枝意說這是牛骨灰,你怎麼解釋?」
顧瀟瀟顯然沒想到我居然能查到這是牛骨灰,她眼見著一切都快瞞不下去了,有些不知所措道:
「平之哥哥,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可已經晚了,我早就撥打了報警電話,把已經查到的證據提交給警察。
沒多久警察就來到了家中,將紀平之和顧瀟瀟扣下。
我們一同到了警察局中,警察詢問紀平之是否知道顧瀟瀟做的事情,還幫她掩埋。
紀平之無辜的搖了搖頭,無論警察怎麼問他都說不知道。
顧瀟瀟卻一口咬定都是紀平之乾的,和她沒關係。
「顧瀟瀟,你怎麼把錯都推到我身上來?」
經過我的證據和警察的調查下發現,紀平之的確不知道顧瀟瀟到底在做什麼,
只是被她當成了一把好用的槍,
「紀平之,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顧瀟瀟利用?親手害死了我母親?」
紀平之瘋狂的搖著頭嘶喊道:
「媽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害死她!」
但警察卻將證據都擺在紀平之面前,他不是傻子,一看就全都瞭然了。
原來是顧瀟瀟利用他的身份,把自己做下的事情全都蓋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的默許,導致顧瀟瀟事情進行的無比順利。
「都是紀平之一個人乾的,和我沒關係!」
紀平之看到鐵證,想起來之前顧瀟瀟問他能不能登陸他的銀行卡帳號,原來自己早就進入了圈套中。
他痛苦萬分,想要起身去打顧瀟瀟,卻被警察攔住。
但他卻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防身的刀子,狠狠的刺進了顧瀟瀟的心臟。
場面一片混亂,顧瀟瀟沒想到紀平之能對她下這樣的手,紀平之滿眼都是傷心的問道:
「為什麼這樣對我?」
顧瀟瀟捂住自己不斷流血的傷口說道:
「因為沈枝意和你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我想要毀了你們的感情都做不到,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殺掉沈枝意的母親,她一定會很痛苦吧。」
說完她就大笑起來,我看著眼前的顧瀟瀟,
她和我一直是同學,但從未有過交集,她將那雙悲傷的眸子對準我說道:
「沈枝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從小到大你就是人群中的焦點,而我只能做你的陪襯,連我想要做你的朋友你都不願意。」
我想到中學時期那個陰鬱的少女,我因為害怕所以選擇避開她,卻沒想到她居然記恨了我那麼多年。
「我太恨你了,以至於我好想毀了你。」
說完後她就痛苦的倒在了血泊中,而醫生的到來也已經沒有用了,顧瀟瀟只有最後一口氣了。
紀平之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爬到她面前問道:
「那我們的孩子呢?」
顧瀟瀟笑著說道:
「懷孕的一直不是我,而是沈枝意啊,而且孩子是親手被你害死的,就在那場地震中。」
說完後她就徹底咽了氣,而紀平之不肯相信這一切,痛苦的嘶吼著。
母親的案子驚動了全國,而紀平之作為大眾都知曉的知名律師,
自然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每天都有人來監獄門口聲討,
讓政府趕緊處死紀平之,還母親一個公道。
而我則在家裡整理母親那麼多年留下的遺物,有許多曾經被母親幫助過的人們都站出來,
也有許多人找上門來安慰我,我看著母親的照片,想起之前我曾對她說自己以後也要當個法官。
母親那時笑著對我說等我長大還早,我拿起母親的法袍抱在懷中,感受著母親留下的溫度。
再次見到紀平之是我繼承母親職位的那一天,我走出法院,警局打來電話說紀平之想最後見我一面。
我開車前往警局,卻看到了那個我從未見到過的紀平之的樣子。
他一夜白頭,臉上鬍子拉碴,一雙眼睛顯然是哭過不少次,身上還有許多傷疤。
可見在獄中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但那雙眼睛卻在見到我時充滿了光芒,他像是初次見我時那樣溫柔的喊我名字:
「沈枝意,你來了。」
「我知道你恨我,這些日子裡我想了很多,想到我們之前的幸福生活,可是這一切都被我親手搞砸了。」
「我知道現在我道歉,你也不可能原諒我,但我還是想知道,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你給我找個律師,等我出去了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你的。」
我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紀平之你還不懂嗎,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紀平之仍不肯死心的懇求道:
「你就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枝意。」
我再也忍受不了紀平之的話,痛斥道:
「你還能坐在這裡懇求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可我母親呢?等我找到她的屍骨時,都不成樣子了。」
說著我就忍不住哭出來,哪怕我的內心再強大,但提起母親我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轉身離去,紀平之繼續在身後不斷地呼喊著我的名字,期待著我能再次回頭,
可我抹乾眼淚,一次也沒有回頭。
走出監獄後外面正下著大雨,似乎是想要衝刷掉我的痛苦一般,
回到家中天已經放晴,我捧著母親僅剩的屍骨,走出了家門,來到了我為母親選好的墓地。
等到一切都安置好後,我為母親放下一束小雛菊,陽光灑落在墓碑上,
我似乎看到母親在對我笑。
紀平之被處死那天,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我和他再次相見,他握著我的手說
「沈枝意,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
醒來後我恍惚了一瞬間,看到新聞上播報紀平之被處刑的消息,
我對著他的照片說道:
「我們不會有以後了。」
窗外陽光正好,屬於我的未來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