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度近視。
被保送貴族學校後,那群富二代拿我取樂。
校霸誣陷我偷他黑色圍巾。
我拎著自己的黑色內衣還他。
「好好收著,下次別再弄丟了。」
竹馬說他身份證丟了,讓我去找。
我撿了張房卡回來。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身份證都花花綠綠的。」
學長蹲地上繫鞋帶,我看成了大薩摩耶。
我過去親親摸摸又抱抱,夾著嗓子寶貝長寶貝短。
我們村裡孩子就是如此溫暖熱情且有愛心。
直到三個大少爺廝打在一起。
學校里傳,有個女生腳踏三隻船,玩弄他們的感情。
我這個老實人大為震驚。
「俺滴娘嘞,人心咋壞成這樣?」
1
我被保送到貴族學校。
開學那天,我拖著大尿素袋子進校園,惹了一路冷眼。
我剛到寢室樓下,就被人叫住了。
「站住!我有一條價值十萬的黑色圍巾丟了,有人看到是你偷走了。」
赫野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吊兒郎當的勁,整個人都痞里痞氣的,看起來相當不好惹。
不少人湊過來,把赫野當成了主心骨。
「臭窮鬼快滾!臭窮鬼快滾!」
「不用著急,有赫哥出手,她馬上就得滾!」
「赫哥已經把圍巾塞進她行李里了,只要翻出來,她立馬就得因為品行不端被勸退!」
我是個高度近視,因為沒錢,連一副眼鏡都配不起。
十萬塊錢像是天文數字,把我砸得暈乎乎的。
這群該死的有錢人!
十萬塊錢的東西就好好供著啊!不要拿出來給別人添麻煩啊混蛋!
我比赫野還激動,趕忙放下自己的尿素化肥袋,開始翻翻找找。
黑色圍巾,黑色......
我摸到個黑乎乎的東西,一把揪出來塞到赫野手裡。
「東西找到了,我已經還給你了!」
「十萬塊錢的東西就好好收著,不要再隨便弄丟了!」
我像送瘟神似的,嚇得直擺手。
赫野不屑一笑。
「你這可是偷竊,你以為你把東西還給我,就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毒計得逞似的奸笑,把手裡的黑色一團展開。
然後,他笑不出了。
周圍人還在起鬨。
「這可是赫哥親手塞進她行李里的,這會兒人贓並獲!」
「赫哥,快拿著你失竊的圍巾去校長室,我們全都是證人!」
赫野一把將「失竊的圍巾」塞進懷裡,外套拉鏈拉到最高。
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大場面的他,整個人像是新兵蛋子一樣無措。
他臉色由白轉紅。
他捂緊了懷裡的東西,看我的眼神堪稱惶恐。
「不用了......不用給我作證,我、我什麼也沒丟。」
我鬆了口氣。
嚇死俺了,還以為剛來城裡就要負債了。
我找到宿舍後,開始收拾行李。
我媽給我帶的過冬衣服都在,唯獨托我二嬸去城裡給我買的黑色深 V 弔帶蕾絲罩子不見了。
我媽說,城裡人都穿這麼性感的玩意。
我把袋子裡的東西清空了也不見罩子,只剩下一條黑色的圍巾。
赫野的圍巾我都還給他了,怎麼會還有一條?
難道這就是二嬸給我買的黑色深 V 弔帶蕾絲性感罩子?
城裡人都穿這玩意?
我試著纏了一圈。
有點松,但不礙事,縫兩顆紐扣就好了。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這活兒咱會。
我放一邊的手機響了。
是一條好友申請,驗證消息那裡填了名字。
赫野。
我剛點下通過,赫野就開始給我狂發消息。
【林歲歲,你一個女孩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我剛剛在外面放你一馬,沒想鬧得讓你下不來台,你別真以為我怕了你!】
【想往我床上爬的多得是,你以為你算老幾?】
【呸!下作手段!】
我把手機貼在臉上,才看清上面的字。
我被氣得不輕。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我氣得想激情開麥,可眼神又實在不行,稀里糊塗按下了視頻通話。
那邊接通後,看到的就是我身上纏著黑色圍巾的畫面。
我赤著上身,只有一條黑色圍巾,鬆鬆垮垮地纏在身前。
赫野在另一頭目瞪口呆。
我還不等罵回去,赫野就匆匆掛了視頻。
另一頭安靜了好久,才又給我發消息。
【Ṫű̂²挺適合你的,就當做禮物送給你了。】
【我沒談過戀愛,我總覺得一見鍾情什麼的太假了,我對感情的態度很認真,要麼不開始,要麼一輩子。】
【你很勇敢,但我需要時間去想想。】
【對了,你明天也可以穿著這個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看,就是單純覺得這個東西料子挺好的,貼身應該會舒服,不常穿有點太可惜了。】
2
學校大群里已經吵成一片。
赫野不戰而敗。
眾人推舉之下,又選出了第二位惡犬。
程楓。
說起來這人我認識。
我們以前是鄰居來著。
聽說他爸爸發財之後拋妻棄子,娶了小老婆。
他媽媽領著他回了鄉下。
沒過幾年,聽說小老婆生的孩子不是他爸的種。
他爸氣得不輕,可身體已經不行,沒能力再生一個,於是就又腆著老臉把程楓連帶著前妻一起接回去了。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我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程楓恨不得扣個頭盔出來見我,生怕被我認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聲線,開始惡魔低語。
「林歲歲,我的身份證丟了,你去幫我找回來吧。」
我抹了一把鼻涕,擔憂地問:
「狗剩子,你嗓子裡是不是卡鞋墊了?說話怎麼這個聲音?」
程楓連連擺手。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什麼狗剩子,我叫程楓。」
我拍了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離開村裡竟然還起了個洋氣名字,放心吧,咱倆誰跟誰,我肯定幫你找回來。」
我在學校里轉了一圈又一圈,也沒見到什麼身份證。
只撿到了一張花花綠綠的房卡。
我實在沒招了,只好拿著房卡去找程楓。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身份證都五顏六色的。
「給,找到了。」
房卡上寫著動感圓床房,房間 3011。
程楓嚇得後退兩步,痛心疾首地質問我:
「林歲歲,你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我撓撓頭。
「大概是來這裡之後吧。」
我媽告訴我,到了新環境一定要幫助同學,尊敬師長,做個積極向上的好孩子。
程楓無比痛苦。
「對不起......當初不告而別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對我抱著這種心思,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你也不該這麼作踐自己。」
「歲歲,這種事需要慎重考慮,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嗎?」
程楓在那裡胡言亂語,演得發了狠,忘了情。
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你還要不要了?」
程楓眼圈通紅地搖搖頭。
「給我點時間,也給你自己點時間,我現在還不能收下,這是對你負責。」
叫我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不要了。
遛姐呢?
我手裡的房卡突然被人抽走。
赫野臉色陰沉,攥著房卡的那隻手用力到關節泛白。
「這才過了多久,你轉頭就找了別人,你對感情就是這麼隨意嗎?」
「而且,找的還是程楓這種畜生!」
他轉頭怒瞪程楓。
「你明知道歲歲生性單純,又人生地不熟,你故意在這麼冷的天把她騙出去在操場上轉一天,你是何居心?你就這麼喜歡欺負她嗎?」
「我明白了,這個房卡也是你逼迫的吧?你對她說了什麼?陪你一晚,你就放過她?」
赫野越說越入戲,已經腦補出富家惡少欺辱堅韌不拔小白花的戲碼。
小白花念著摯愛之人的名字,在冰天雪地里凍得瑟瑟發抖,卻無人對她伸出援手。
最終小白花落下兩行清淚,迫於無奈,屈服於邪惡歹毒的富家少爺。
赫野越想越氣,抬手一拳朝著程楓的腦袋砸過去。
我感覺每一句話我都聽不懂。
這個世界還是太瘋狂了,不戴眼鏡居然還能影響聽力。
果然,有些錢不能省。
當務之急,是攢錢去配副眼鏡。
赫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人。
楚佑澤倚靠在門口,垂眸看了一眼腕錶。
「十分鐘內結束,儘量別見血,鬧大了追究起來怪麻煩的。」
楚佑澤比我大兩屆,他父親是學校的校董。
有他在,不至於讓場面太失控。
楚佑澤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映著寒光。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良久才嗤笑出聲。
「幼稚。」
他對這一切並不關心,他只覺得無聊。
他不經意間餘光一掃,看見自己鞋帶開了。
他彎下腰,低頭繫鞋帶。
我退出戰場五米遠,唯恐血濺到我身上。
我這一退,正好退到了楚佑澤身邊。
「好可愛的寶寶。」
楚佑澤穿著白色的外套。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以為是誰把大白薩摩耶牽過來了。
楚佑澤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渾然不覺,對他一頓親親摸摸又抱抱。
「你主人呢?不要你了嗎?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宿舍是單間,我偷偷把你養在宿舍里,我掙錢都給寶寶花。」
「天殺的,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我的寶寶!和我回家吧,我們兩個睡覺,不理這些神經病!」
楚佑澤被我親懵了。
一百多斤的大狗,我直接扛回了寢室。
俺們村裡人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以後我也是有狗的人了!
我貼著他的臉一頓狂蹭,夾著嗓子問:「小狗狗,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楚佑澤。」
楚佑澤一開口,我嚇得差點嗷一嗓子叫出聲。
城裡的教育水平這麼牛逼嗎?狗都會說人話了!
楚佑澤站起身,退出好幾步遠。
「第一,我不叫小狗,我叫楚佑澤。」
「第二,我不會隨便和人睡覺,你也不該隨便和人睡覺。」
「第三,你喜歡我,應該堂堂正正來追求我。」
他拿起我的手機,自顧自加上了他的微信,隨後大步離開寢室。
我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裡,差點被嚇到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