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速前,老公上廁所,將我和孩子留在車內。
半個小時後,他才慌慌張張回來。
一踩油門,以幾乎達到 140 的時速衝上了高速。
孩子的頭撞到車窗,嚇得哇哇大哭。
「今天發什麼神經,開這麼快……」
我氣得破口大罵,但一看到後視鏡,整個人都嚇傻了:
裡面,有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正對我猙獰地笑著……
1
「你……你是誰?怎麼穿著我老公的衣帽……」
我下意識摟緊孩子,心跳加速,顫抖著開口。
男人沒有回答我,而是取下帽子、折下了衣領。
鏡子裡,一張布滿恐怖傷痕的臉映入我的眼帘。
讓我內心的恐懼,幾乎到達了頂點。
「叫你懷裡的雜種給老子閉嘴!」
男人收起笑容,狂躁地按了按幾聲喇叭。
「啊嗚……啊嗚……」
沒想到,噪聲的刺激,讓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雜種閉嘴!」
男人回過頭惡狠狠地看了我們一眼。
與此同時,車子開始劇烈搖擺,眼看就要撞上旁邊的護欄。
「要撞上了!」
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還好,男人及時轉過頭去,打了方向盤。
車子刮到護欄,發出一陣「吱吱」聲。
我的頭隨慣性撞上門框,眼冒金星,但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開始拚命哄懷裡的孩子。可不到 1 歲的孩子,完全不理解我的恐懼,還是繼續哭。
我心急如焚,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2
「雜種,去死吧!!!」
前排飛過來一個杯子。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孩子的額頭上。
杯子破了,碎片劃傷孩子的額頭,血瞬間流了出來。
孩子嚇得收了聲,瞪大著眼睛看著我。
眼淚和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讓我心如刀割。
「大哥,孩子還小,求求你別……」
我哀求著男人,用衣袖按住孩子的傷口,袖子很快就被血浸濕了。
「你也給我閉嘴!」
男人粗暴地打斷了我,再次狂躁地按了按喇叭。
我不敢再吭聲了,換了一隻衣袖去按傷口,衣袖很快又變紅了。
孩子的傷口比較深,我根本就止不住啊。
如果血這樣繼續流下去,我不知道孩子還能堅持多久。
不行!我必須抓緊時間逃脫。
報警!趕緊報警!
我將手伸向了口袋,絕望的感覺再次襲來。
3
手機不在我的口袋裡。
老公的手機在前面充電,他下車時拿走了我的手機。
對!我還有個逗孩子玩的舊手機,它在……
我將手摸向了坐墊周圍,我記得用過後,隨手放下了。
我摸了半天,最後在坐墊下面的縫隙里,摳到了一點點堅硬的邊。
完了,估計是當時顛簸時,手機卡到縫隙裡面去了。
我繼續往裡面摳了摳,手機還是紋絲不動。
由於動作有點大,男人在鏡子裡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嚇得我立馬縮回了手。
怎麼辦?我該怎麼向外界求救?
「媽的,開這麼慢,撞死你啊!」
忽然,前面的男人大罵了一聲,車也跟著顛簸了一下。
我抬頭一看,機會來了!
原來,前面有輛車開得過慢,我們的車碰撞到了它。
但男人不管不顧,迅速越過了前車。
我看到那輛車的車窗搖了下來,車也加速了。
有救了!?
我的心開始狂跳不止。
祈禱對方能開得更快些、更快些……
甚至希望,對方司機患有路怒症,能直接逼停我們的車。
4
終於,那輛車向我們越靠越近了。
司機從車窗里伸出頭來,比了個中指,嘴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趁著男人沒注意的當頭,我對那司機抬起雙手,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我露出乞求的眼神,在心裡反覆默念著這句話。
我還挪開衣袖,拚命指著孩子流血的額頭。
對方司機顯然注意到我的動作,定定地看了我很久。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我完全沒想到的。
他竟放慢了車速,不一會兒就被我們的車甩在了後頭。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那輛車裡的人,肯定是把我剛才的動作理解成了道歉。
把我孩子的受傷,理解成了為何會高速行駛的原因。
最後,竟選擇了息事寧人不計較。
我的天!我真是個……大白痴!
我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好好的機會,就這樣被我錯過了。
5
「哼,想求救是吧?」
我剛才的動作被男人盡收眼底。
他頂著滿臉醜陋的傷疤,在鏡子裡對我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大哥,你是不是要錢?我有,我都給你,孩子需要立刻送醫治療,求求你!」
男人絲毫不理會我的哀求,又發出一聲冷笑。
「我真的不會報警的,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放過我們好不好?」
「嘿嘿嘿嘿!」
男人突然莫名笑出了聲。
然後放慢車速,向後伸出胳膊向我抓來……我驚慌向後靠,但還是被他一把揪住了頭髮。
這時,我清晰地看到了,男人袖子上的大片血跡。
這是我老公的衣服,他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男人揪住我的頭髮,死命反手一扭。
我的頭皮一疼,而車子,也再次失控地搖擺起來。
我不敢掙扎。
抿緊嘴,死命按著孩子的傷口。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巨大的兩聲車鳴。
一輛大貨車跟在我們後面,司機露出頭來向我們招手。
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我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6
男人放開了我的頭髮,在鏡子裡玩味地看向我。
「想救孩子嗎?
「我給你個機會。」
他突然搖下了車窗,將車減速了。
很快,那輛大貨車跟了上來。
「你們的車沒事吧?」
大貨車司機伸出頭來,關切地問了我一句。
我正想張嘴,男人卻將車窗搖了上去,再次加快了車速:
「看到了嗎,一會兒你就這麼……
「咻的一下,把懷裡這個雜種扔過去!」
「什麼!?」
在高速上把孩子扔出去?
「怎麼?不是讓我救救他?你要是扔得準的話,剛好扔到貨車裡面,他就能被送去醫院了;要是不扔的話……我立馬撞上去。哈哈哈哈……」
說完,男人再次放慢車速,打開了車窗。
開始刻意等大貨車追上來。
大貨車又追了上來,司機再次伸出了頭:
「我看你們的車好像出了點問題,需要我的幫助嗎?」
我拚命點頭,眼淚也嘩嘩往下流。
「女士……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大貨車司機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露出複雜的神色。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和孩子被人挾持了。
但一看到後視鏡里男人盯著我的眼,就將話死死咽了下去。
我知道,只要我一開口求救,他肯定會撞上去。
他做得出來,什麼都做得出來。
「大……大叔,我……我們的車出了點問題,已經電話叫人了,但孩子受了傷,麻煩幫我們送去醫院一下,拜託了……」
由於害怕,我全身都在顫抖。
「哦……前面就是服務區了,不過也可以在應急車道把孩子先交給我,以免你們的車會出什麼狀況。」
大貨車司機看起來非常友善和爽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前面就是服務區?我的希望仿佛又多了些。
「記住,我說的是把孩子扔過去,而不是交過去。」
男人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加快了車速。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扔孩子出去,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
7
「大哥,麻煩停……」
「扔!趕緊扔!不然我直接撞了,大家一起死!扔!」
男人不再聽我說任何話,他的情緒又開始失控了。
車子,也明顯往大貨車那邊靠了過去。
「不要!求你不要!
「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都給你!」
我努力再做最後的掙扎。
手也再次往坐墊縫隙摳去,可無論我怎麼摳,手機還是紋絲不動。
「我最後說一次,把!小!雜!種!扔!出!去!」
男人開始瘋狂地按喇叭,手的青筋幾乎就快要爆裂出來。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他把車頭緊緊往大貨車那邊挨了過去。
「我扔!我扔!啊!!!」
我用盡全力嘶吼了一聲。
在男人就要觸碰到大貨車又打右的那一刻,我伸手將孩子拋了過去。
8
「哈哈哈哈!!!」
「哇嗚哇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