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完整後續

2025-11-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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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溪汀,你要這麼不識好歹的話,那就報警吧,反正我今天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種人把你帶走的。」

「那你報啊!」

有冷風灌過來。

我轉頭冷然看著他:

「你讓警察過來看看,是誰偷偷把我高鐵票退了。」

「又是誰,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願?」

我說完的那刻,聞鶴野的臉上滿是錯愕。

他往前走了兩步還想再說什麼。

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的江淮舟擋住了去路。

6

「你再攔著她不讓她走,這叫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他冷笑,望著聞鶴野的眉眼冷厲深邃,「聞同學,我這種人,最起碼懂法,不會動不動就拿報警威脅人,你說對嗎?」

「你......」

聞鶴野面色霎時鐵青。

可江淮舟絲毫沒有再理他的打算,推著我塞進后座後一氣呵成地關上了車門:

「師傅,開車。」

後視鏡內,聞鶴野自始至終目光陰沉地盯著我們的方向。

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變小。

下一秒,有溫熱的掌心覆在了我的眼皮上。

「有這麼好看嗎?」

視線被遮擋。

鼻尖,有好聞的青檸香。

汽車轉彎,聞鶴野的身影消失不見。

「我勸你還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感情......」

江淮舟還想再說下去,卻在感覺到什麼之後慢慢蜷著手收了回去。

「你......你別哭啊......」

他無措地想幫我擦掉眼淚,卻又在觸及我的瞬間縮回了手。

久違積壓的情緒一朝崩塌。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我哭了多久,有人就在旁邊哄了我多久。

雖然來來回回就念著那三個字——

「別哭了。」

車內,光線昏暗。

我看不清江淮舟臉上的神色,只知道他語氣全然不像平常清冷,反倒格外溫柔。

溫柔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卻發現自己靠在了他的肩頭。

「快到了。」

和他對視的那一瞬,我還沒來得及尷尬道歉,他反而先開口了。

窗外街景漸漸熟悉起來。

玻璃上倒映著他的輪廓。

江淮舟揉著被我枕麻的半邊胳膊,嘴角笑意不明。

我睡相不好嗎?他笑得這麼開心?

思緒被手機震動打亂。

我打開是我爸電話,問我坐上高鐵了沒有。

爺爺的事在前,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只是說很快就到了。

他給我發了兩段爺爺的視頻。

視頻內的人呼吸微弱。

心再次揪了起來。

江淮舟看出了我的焦急,低聲催著司機開快點。

甚至到醫院後在我問車費的事,他也只是讓我先處理完事情再找他說。

7

國慶放假結束後的第三天。

聞鶴ẗûₗ野過生日。

他等了足足一晚上,都沒有等來夏溪汀的消息。

這是十幾年來,他過的第一個沒有她祝福的生日。

往年,她總會卡著零點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

「阿野,別刷微信了,你不會在等夏溪汀吧?」

有人看破了他的心思笑問。

「誰要等她。」他下意識反駁。

「就是,都國慶結束了她還沒回來,我看她就是跟那晚那個男的跑了!」

聽著大家的鬨笑,聞鶴野更加心煩意亂,直接將手機扔在了桌上。

卻沒想到下一秒,手機震動起來。

「我去,不會是夏溪汀吧?」

「肯定是她啊,那次她跟阿野鬧脾氣不是她求著......」

混著他們篤定的說笑聲,聞鶴野急切地翻開手機。

可在看到螢幕上跳動的備註後,嘴角壓了下來。

不是她。

一群人悻悻不敢作聲。

他沉著臉摁下了接通鍵。

「兒子,生日快樂!吃蛋糕了沒有?」

聞母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聞鶴野看著面前的奶油蛋糕,一口沒動。

從前他的生日蛋糕都是夏溪汀買的,她知道他對奶油過敏,所以每次都變著花樣給他定製。

想起幾天都沒發一條消息過來的夏溪汀,聞鶴野內心又開始煩躁起來。

「汀汀有事不在,有人陪你一起過生日吧?」

偏偏這時候,聞母也提到了她。

聞鶴野霎時間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他冷笑一聲:

「她能有什麼事?回趟家,瀟洒得連我的生日都不管了。」

「阿野!你說孩子怎麼能說這種話!」

聞母忍不住責備道,「汀汀爺爺剛重病過世,你讓她怎麼......」

「她爺爺過世了?!」

聞鶴野驀地站了起來,心裡翻湧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他顫著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國慶剛放假,聽說她為了趕上見老爺子最後一面,坐了一晚上汽車來的,這幾天哭得眼睛都腫了,你也知道,她是被老爺子帶大的......」

聞母說著說著,品出了一絲不對勁,「怎麼?出這麼大的事,汀汀沒跟你說嗎?」

沒有。

聞鶴野腦子一片轟鳴。

那晚之後,他知道夏溪汀很生氣。

但他確信就算這樣,她也不會一輩子不理他。

高考改志願,只要他說了是想讓她跟他在一個大學就能哄好她。

一張高鐵票就更算不了什麼了。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只要他解釋他這麼做是不想她回家錯過他的生日。

他希望他需要她的日子,她都能到場。

夏溪汀一定會像從前一樣原諒他。

但現在,他觸碰到那張高鐵票背後可能代表的意義後,忽然不敢確信了。

「媽,我明天回家。」

說完這句話,他恐慌地掛了電話,開始找最快一班的高鐵。

「不會吧阿野,難不成你要去跟夏溪汀低頭啊?」

有人驚嘆。

「就是,我看你還是太心軟了,才會讓她蹬鼻子上臉。」

梁曉婧輕聲覆上了聞鶴野的手,「那天晚上她選了別人,你還沒看清楚嗎?」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聞鶴野卻漠然抽了手。

「如果不是你讓我退了她的高鐵票,她會選別人嗎?」

他環顧屋內,臉色也隨之變冷:

「還有你們,要是讓我知道那天晚上是誰把我說的話傳到夏溪汀耳朵里的......」

下一秒,他眸光陰戾,抄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下場就跟這個杯子一樣,哪怕我進局子。」

眾人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時間噤若寒蟬。

直到聞鶴野摔門離去,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癱坐下來。

「誰給夏溪汀通風報信的?」

「誰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曉婧,我看你還是別喜歡聞鶴野了,他瘋起來挺可怕的。」

有人心有餘悸地提醒著。

梁曉婧沒接話,只思索了幾秒笑吟吟問:

「你們有誰知道阿野家具體在哪嗎?」

8

我不擅長告別。

可我無能為力。

爺爺的離世,像一幅拼圖永遠消失了一塊。

只要看著那空缺的位置,你就會想起一個錐心刺骨的事實——

你的家不再完整了。

之後屬於這輩子的每一天,無論你再想見他,也永遠都見不了他。

痛苦讓人沉湎。

我跟導員請了一周的假。

又算好了車費轉給了江淮舟。

他沒收,卻秒打回過來一個電話。

我接起,對面他的呼吸聲尤為不平靜。

空氣停滯了兩秒。

再迴旋,是他在聽筒那邊問:

「你怎麼樣?」

「夏溪汀,你怎麼樣?」

沉重的身體,像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後背,得到喘息。

他說:

「我們去看海吧。」

爺爺離世那晚,我發了一條朋友圈:

【可他還沒帶我去看海。】

凌晨四點,他開車載著我,一路往前,開了很遠很遠。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來。

車窗外的圍欄下,是水光粼粼的海平面。

一轉頭。

金色的陽光漫在他的側臉。

「江淮舟。」

「嗯。」

「你在發光。」我說。

他怔住,耳尖紅過身後的楓樹林。

9

我見到聞鶴野,是和江淮舟看海回來。

我披著江淮舟的衣服從車上下來。

他就站在鈷黃的路燈底下,宛若一座雕塑,眸光緊緊落在我身上,面色難辨。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他譏諷著。

一旁跟著下車的江淮舟下意識將我攬在了身後:

「你想幹什麼?」

聞鶴野見狀低頭輕笑了聲,看江淮舟的眼神格外冰冷:

「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他轉頭看我,神色倨傲地揚著下巴:

「汀汀,過來。」

「阿姨在樓上等我接你回去,有事交代。」

我從江淮舟的身後慢慢出來。

轉頭和他道別時,卻發現他看我的眼神黯淡下來。

只一瞬,像是我的錯覺。

聞鶴野沒了耐性,快步走過來,想伸手將我身上的外套拽下,被我提前躲了過去。

「今天謝謝你,路上小心。」

我將外套遞到了江淮舟手上。

他得體地笑了笑,還想說什麼,卻被聞鶴野打斷。

「走了。」

他拽著我往樓里走。

我轉頭滿是抱歉,江淮舟表情勉強地朝我揮了揮手。

10

透過樓道的窗戶,我看著江淮舟坐上了車。

身後聞鶴野冷笑著:

「這麼捨不得?如果不是我拿阿姨壓你,你是不是沒打算跟我回來?」

我察覺到不對勁:

「你騙我?我媽根本沒事交代。」

「不這麼說你能回來嗎?」

他理所當然,帶著陰陽怪氣,「還不知道在樓下跟江淮舟卿卿我我到什麼時候。」

我懶得再搭理他,轉身要走。

卻在下一瞬被他抓住了手腕。

「夏溪汀,我請假坐高鐵回來是來跟你道歉的。但你呢?跟江淮舟出去玩了。」

他冷冷看我,帶著嗤笑:

「我媽說你在因為爺爺離世難過,我還想安慰安慰你來著,但我看你好像沒什麼傷心的。」

「甚至,因為這個讓兩個男人安慰你圍著你轉,還挺開心,挺享受的吧?」

下一秒,一聲脆響在樓道里炸開。

他偏過頭,被我扇到的側臉很快顯現出清晰的巴掌印。

「聞鶴野。」

我氣到發抖,「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是你一直這樣,讓人噁心。」

他摸著被我扇腫的臉,惡劣笑了:

「是。我噁心,你每天追在我身後的時候不噁心?」

「我高一談戀愛你在家偷偷哭的時候不噁心?」

「你每次都借著各種理由約我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不噁心?」

「夏溪汀,我改你志願ţûₒ你裝得難過,開學的時候幫你搬行李你不是也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梁曉婧說得對,我對你,就是太心軟了!」

月光涼薄地灑在他的身上。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

語言是比刀還致命的利器。

我難堪地留在原地。

11

回學校那天,梁曉婧和聞鶴野在一起了。

官宣的朋友圈是兩個人十指相扣的照片。

背景,像是在我們家樓下。

一圈人在底下說著祝賀:

【恭喜恭喜!這下某個舔狗不用想了。】

【帥哥當然配美女啊,配普女算什麼?算他眼瞎嗎?】

【別罵了,小心某人又哭了。到時候曉婧在宿舍多難做。】

【有什麼難做的,這都是曉婧自己爭取來的,曉婧敢追到聞鶴野家裡表白,她敢嗎?】

......

每句祝福後面都跟著對我的嘲諷。

我漠然翻著,連同聞鶴野一起,將他們的帳號拉黑刪除。

可聯繫方式能刪,面卻不能不見。ŧṻ⁺

梁曉婧回來的當晚,在宿舍樓追著和我道了歉。

她語氣真誠,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汀汀,對不起啊,你喜歡了阿野那麼多年,沒想到被我搶走了。」

真的沒想到嗎?

「那天,那通電話不是你打來的嗎?」

我轉身反問她。

她頓住,有些驚訝看我,帶著玩味:

「你腦子還是挺聰明的,想告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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