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未婚夫當伴娘完整後續

他簡直欺我如狗！

「這條項鍊很漂亮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特意從某個蠢貨手裡為你騙來呢。」陸霄賤兮兮說，邊說邊瞄我臉色。

「哎呀，你太過分啦，沈溪會不會難過呀？」

她嘟起小嘴，對我雙手合十。

「陸霄只是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大不了項鍊我這就還給你，你就別小肚雞腸了。」

她笑吟吟將項鍊拎向我，我怕項鍊被弄壞，趕緊伸出雙手迎接。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玉指一松。

「啪！」

項鍊在我眼前摔落，頃刻四碎。

我失神撲到地上，撿起幾塊殘缺的翡翠碎片，視線洶湧模糊。

「哎呀！對不起哦，我不是有意的……」

羅雨桃被嚇到，捂著嘴踉蹌兩步，卻「剛好」踩在了我手背。

！！！

鋒利的鞋跟令我眼前一黑。

陸霄眼眶驟然縮緊，立刻衝過來：

「雨桃！你想撒氣讓我來就行，幹嘛要親自動手？萬一崴到了腳，我多心疼啊！」

他抱起羅雨桃離我遠遠的，充滿嫌惡提防：「你有什麼怨氣沖我來，雨桃不是有意的！」

羅雨桃憋著笑，硬擠出一抹歉意：

「抱歉啊沈溪，我腳沒什麼事，你放心陸霄不會和你計較的，畢竟你出錢出力照顧了陸夫人這麼久，卻什麼也沒撈著……」

倆人一唱一和，像地獄的和弦，往我耳朵里鑽。

我再也受不了了。

「陸霄，我真後悔……」

陸霄一怔。

「我不該救你，不該照顧陸夫人……」

陸霄瞳孔縮緊：「沈溪，你說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猩紅著眼，生平頭一次大聲咒罵：

「對！我就是賤！我說我後悔遇到你！我就該讓你和你母親一起病死，你滿意了嗎！」

羅雨桃衝上來捂住我的嘴。

但已經來不及了。

陸霄像被凍僵了。

他開始慢慢發抖，跪在地上，口中呢喃：

「讓我和我母親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

「死，你希望她死，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啊啊啊啊――」

一長串悽厲的嚎叫後，他開始拚命毆打自己的腦袋，往地上撞，拽自己頭髮。

我呆呆望著他。

我只是罵了他幾句，他不該這麼容易發病才對。

到底怎麼回事？

羅雨桃緊緊抱住他，笨拙地哄他，卻根本無法讓他安靜。

我無措地想去安慰，羅雨桃一把推倒我，淚光盈盈：

「你幹嘛要詛咒他的母親？」

「陸夫人剛過頭七，你是故意的嗎？」

「你當真就這麼恨他？！」

砰――

我腦中炸開。

頭七？

陸夫人死了？那個待我如親女兒的人，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死了？

騙人的吧……

「全世界都是你的熱搜！陸夫人看到你出去陪酒、給陸霄戴綠帽，她問醫生護士，大家都說你賺錢是為了給她治療。」

「陸夫人氣不過，自己拔了管子！」

我像擱淺的魚，大張著嘴喘不上氣。

羅雨桃肩膀發顫：

「陸霄一直求我別跟你講，就連葬禮都瞞著你――對，就是你和杜禮在醫院私通那天！霄哥扔下殯葬趕到醫院，你讓他看到了什麼？你居然還有臉責怪他打傷杜禮？換做是你你能忍嗎？！」

「可就算這樣，陸霄還是不願意報復你，他無法接受你害死自己母親，他實在沒辦法，才用和我成婚的方式，逼自己和你訣別！」

「你以為我是贏家？你以為是我挖了牆角？沈溪，你太自以為是了！」

羅雨桃抹了一下眼角，厲正詞嚴：

「可沈溪，我覺得你有責任知曉一切。我承認我有私心，但哪怕我不結這個婚，今天我也會開這個口。」

「你害了這麼多人，憑什麼心安理得繼續活著？憑什麼在這裡自持無錯、惺惺委屈？」

「沈溪，你記住――這個故事裡，只有你是有錯的，只有你一人最該死！」

「掃把星，你沒資格怪任何人。」

我呆呆癱坐在地。

像當年小小的我，癱在父母屍體前，徒勞地撕咬自己的衣角。

無助，迷茫，無處可躲。

一如此時的陸霄：跪地拚命磕頭、咒罵自己、慟哭嚎叫。

原來，他生病時是這樣的感覺啊。

我照顧了他無數次。

卻頭一次感同身受，原來啊，他是這樣痛苦……

我想去安撫他，像曾經無數回那樣，但我明白沒有用了，我再也救不了他了。

我沒資格了。

我癱坐在地，就像童年失去父母的那晚。

這個世界，突然好沒勁啊。

我遇上的每個人都被我連累。

如果沒有我，就沒有那麼多悲劇了。

如果不曾有我，那該多好啊……

是了。

不曾有我。

不就沒事了嗎？

我忽然想到該怎麼做了。

我踉踉蹌蹌站起身，心從未有過如此輕鬆，嗓音也通透了：

「陸霄，我們不用相互折磨了，你說得對，我不配髒你的手。」

「我自己來。」

「你母親的命，我給你賠。」

我拉開窗子，輕輕跳上窗台。

「陸霄，謝謝你，羅雨桃是真的很在乎你，能找到在乎你的人，我替你開心。」

陸霄臉色灰白，呆呆望著我。

突然，他歇斯底里嘶吼：

「你以為我會原諒你？」

「有能耐就真跳下去，去給我媽道歉！」

目光交匯。

我回以笑容。

「好嗯。」

縱身一躍，我飛入了晴空。

窗外陽光四溢。

真是個好天氣。

07

可我只下墜了一瞬，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我抬頭，竟然是陸霄。

他半截身子都探出來，穩穩抓著我。

下一秒，他將我拽回屋裡，臉上掛著如釋重負的笑，目光熾烈得仿佛要將我燒穿。

他一把緊緊摟住我：

「沈溪。」

「沈溪。」

「謝謝你，謝謝你！」

我頭腦空白，他為什麼要救我？

他在感謝什麼？

我剛想開口問，突然一束高光打來，將我倆罩住。

接著廳堂四門忽然打開，幾百名賓客歡呼著湧來，頃刻圍住了我倆。

羅雨桃擠開人群，一把抓過我，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確定我毫無發無損、她才心有餘悸狂拍胸脯、氣呼呼捶了陸霄一拳：

「嚇死我了！哥，以後你千萬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陸霄撓著後腦勺，聲音中氣十足：

「放心，我會讓我老婆真摔下去嗎？」

他滿臉陽光自信，躁鬱一掃而空。

我後背冒汗。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可能是我臉色太可怕了，羅雨桃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口：

「沈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這次不是我綠茶，我是真心的。」

08

困惑濺起滿屏慌張。

耳邊是羅雨桃小心翼翼的聲音：

「沈溪，我接下來說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羅家家大業大，我姑姑不同意霄哥娶你這個貧寒女。她的條件是：除非你能真的愛霄哥，而不是愛他的錢。」

「霄哥為了說服我姑姑，也為了好好看清你，於是定下了一場考試――《真愛就當赴死》。」

我怔怔望著羅雨桃的嘴唇張張合合。

「你應該猜到了――沒錯，霄哥才是羅家那位唯一的二代。」

「我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這一切――」

「都只是一場考試而已。」

一股惡寒往上竄。

陸霄親昵揉了揉我的木頭腦袋：

「是我讓雨桃 P 了你的床照，買熱搜汙衊你為錢賣身，摧毀你的自尊。」

「是我雇了一群人和自己假裝打架，讓你為了救我放棄治腿。」

「你根本不需要變成瘸子、不需要被客戶摧殘自尊，但如果我不這樣安排，就沒法證明你愛我了。」

我瘸了的腿在隱隱作痛。

陸霄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也別生氣了，考試已經通過，今後你不會再被糟蹋了。」

「不過你也有過分之處――我汙衊你陪酒出軌，你承認一下不就行了嗎？我都準備好高高在上原諒你了，就等你服軟主動道歉。」

「你可好，非要保護你那點窮人的傻 X 自尊，非要提分手。乖乖，你一個瘸子自尊值幾個錢？」

「我沒辦法，才請老杜演了苦肉計。」

老杜？

苦肉計？

我心臟猛地抽緊，他說的老杜，該不會是……

果然，杜禮從賓客中緩緩走出。

他舉起完好的雙手，有點不敢看我：

「沈溪，我的傷是演的，你別再內疚了。」

羅霄摟過杜禮肩膀，無所謂擺擺手：

「沒事，沈溪一向懂事寬容，道不道歉無所謂。不過老杜你演得真太棒了，太像了，連我都差點被騙過去。」

杜禮默默撣開了他的手。

另一群人也涌了過來，我驚愕地發現――他們全都是我接待過的保險客戶。

「我特意讓雨桃雇了幾十個客戶刁難你，幾十場考驗、你都甘願陪酒脫衣服、任由客戶摸你，真的太壯烈了，雨桃每次都被你感動得直哭呢！」

「不過為了能把你逼上絕路，我還是讓雨桃去了一趟保險公司，給了你老闆一筆大單，才說服他對你下了死手。」

「搞懂了沒？你的銷冠是我給你的，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天上地下，沒有我你算個 P 啊，你趕緊想想怎麼感謝我，等會婚禮時大聲念給我聽！」

這時，我身後出現了人。

「小沈……」

我一個激靈。

這是陸夫人的聲音！

我緩緩轉身，陸夫人竟然真在我身後，亦真亦幻。我跌跌撞撞走向她，直到她心疼地抱住我：

「沈溪，我不是陸夫人，我只是少爺家的一個保姆。生病、氣死，都是劇本，我沒事，沒災沒害，也從來沒怪過你……好孩子，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少爺他，他，他……」

我撫摸她的面龐――

連陸夫人都是假的，都是演員……

這一切，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局。

陸霄，不，羅霄從一開始就在裝窮。

他故意製造了無數苦難，欣賞我為他奔波辛苦、為他殘廢、甚至為他敢死。

就是為了證明我對他的愛，是不是能勝過一切……

羅霄還沉浸在自豪中，唾沫橫飛：

「沈溪，你嘴硬說分手，不覺得自己很賤嗎？最後你不還是接受了自己愛我這個事實，為了我跳樓了嗎？」

「你知道嗎：你剛剛大聲說愛我的樣子太美了！剛剛你為我跳下去的一刻太帥了！那一刻我終於確認――你就是我這輩子要找的人，你就是我一生註定的真愛！！！！！」

「天吶，精心打造這麼多磨難，我都要累死了！餘生你可得對我好一點！記得好好謝謝我！小傻蛋！」

羅霄理所當然牽住我手，興沖沖牽著我走到婚紗畫前，一把扯下幕布――

「羅霄&沈溪，百年好合。」

畫上新娘是我的臉。

賓客爭先恐後給我看請柬――每一張上，新娘都是我的名字。

侍從推來一百件各式各樣的高定婚紗，全是我一人的尺碼。

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是給我的。

賓客們紛紛落淚：

「沈溪，對不起，害你受苦。」

「沈溪，你辛苦了，往後可以享福了。」

「沈溪，好羨慕你啊。」

「沈溪，恭喜你。」

「恭喜你功德圓滿，證道成功。」

人群迫不及待給我套上婚紗，將我推到羅霄眼前。

羅霄單膝跪地，舉起一枚戒指：

「沈溪，你是我妻子，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困苦，我都會陪你一生。所以你就算瘸了，不幹凈了，我也不會嫌棄你。」

「你的所有損失我都會彌補，我會正式公布你羅家少奶奶的身份，沒人敢再置喙你半句。從今以後，我發誓我和我的全部都將屬於你――你已經證明了你值得擁有這高貴的一切。」

「沈溪，恭喜你夢想成真，你可以嫁給心愛的我了！」

「我們結婚了！」

我安靜如雕塑。

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魂魄像被死死鎖固，動不了分毫。

大家指著我哈哈大笑：

「快看啊！新娘子被驚喜擊昏了！」

「哈哈哈沈溪振作一點！趕緊消化，這可是你的婚禮，你不能一直傻站著啊！」

羅霄緊盯著我的臉，等待我痛哭流涕「感動」：「溪溪，是不是開心得忘乎所以了？沒關係，不用再憋著了，你已經有資格放肆大笑了，打我兩拳也行。」

只有羅雨桃目光擔憂，摩挲著我的胳膊：

「嫂子，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先把婚禮走完好不好，大家都看著呢。」

人群目光齊聚向我，全都等著我的回答。

09

我將租的小房子退了。

與羅霄幾年攢下的家什，扔了一推車。

一周前，婚禮上，面對所有人的期待，我擋開羅霄的戒指，禮貌地退後：

「很抱歉，我們已經分手了。」

所有人瞠目結舌。

下一秒爆發哄堂大笑――

「哈哈，你們快看，她真的生氣了！好可愛啊！」

「鬧小脾氣的模樣真可憐。」

只有羅雨桃變了臉色，她緊緊抓著我，手忙腳亂將翡翠項鍊往我手裡塞：

「嫂子，剛剛摔碎那條是假的，你誤會了，霄哥哥為了騙到你，親手做了五十條假項鍊，手都弄傷啦。」

羅霄卻半點不慌，調情般掐了一下我的臉：

「沈溪，你快省省吧，你愛我愛到義無反顧、現在又一無所有，你離開我能怎麼辦？你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了。」

「也罷，你有資格鬧脾氣了，誰讓我是你老公呢，以後我有一輩子時間讓你消氣，咱們慢慢來。」

他轉向羅雨桃：

「對了，還要謝謝我親愛的妹妹，不愧是表演系學霸啊，這麼多年，沈溪愣沒看出來我躁鬱症是演的！」

羅雨桃拚命向他使眼色。

廳中譏笑此起彼伏。

我頭痛欲裂，一拐一拐走到外面，身後好多人目送我，笑聲漸熄，面面相覷。

羅霄皺眉望著我。

外面陽光刺眼，我胃中翻江倒海，喉頭一甜。

我吐了血。

身後似乎有驚呼聲，有腳步向我跑來。

我卻已經攔了一輛車，回到了出租屋拿了證件，頭也不回地離開。

但我踉蹌躲去了暗處，沒有回頭。

我偷偷換了個住處。

第二天，我擦乾嘴角，對著鏡子說：

「沈溪，你不能困在過去。」

「你需要去往自己的明天。」

10

我決定考公。

開始備考那天，羅氏集團召開了全網發布會。

「未婚妻與我的確鬧了一點小情緒，但我們衝破萬難才修成正果，都很珍惜彼此的感情。」

「婚禮推遲一周舉辦。對於再有謠傳者，羅氏將追求法律責任。」

我手機響起。

我的號碼早已註銷，手機里是當初賣保險時的備用號。

電話那邊是前老闆，聲音含著笑：

「沈溪，公司正式通知你――你可以回來上班了。」

「我記得已經被你炒了。」

對面停了片刻。

「這只是個小誤會，沈溪，銷售部缺個副主任，上次的 N+1 和空白期的五險一金，公司都可以給你……」

「不用了。」

曾經我喝酒喝到吐，他一句話將我辭退，一分錢沒給我。

如今他一句話又要我回去。

人上人的世界真無聊。

我作勢要掛斷。

「等等！」

前老闆喊住我，聲音十分疲倦：

「沈溪，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沒辦法……羅總放話了：你什麼時候覆職，單子什麼時候給我。」

「公司這次投入非常大，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候掉鏈子……你就當幫我個忙，我一定記著你這份人情。」

我轉了轉眼珠：

「老闆，你女兒沒出什麼事吧？」

前老闆滿頭問號：「女兒？什麼女兒？」

我皺眉：「你女兒不是在 XX 學校讀初三，快中考了嗎？」

前老闆更困惑了：「我沒成家啊，哪來的孩子？」

我在心中痛罵自己。

然後掛掉電話，拉黑了他。

但這通電話泄露了我的號碼。

不久我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沈女士您好，您丈夫為您選購的南山獨棟別墅，手續已經辦好，今天可以過來簽合同了……」

我直接按斷。

接著，各種電話絡繹不絕，都是高檔奢侈品店、豪車門店……掛都掛不過來。

我索性關了機。

直到一周後公招，報名需要驗證碼，我才重新開機。

手機直接嗡嗡了三分鐘，滿屏都是紅點，未接來電已經 99+。

我正愣神，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不小心按到了接聽鍵。

對面很嘈雜，夾著羅雨桃不耐的喊聲：

「嫂子你在哪呀，怎麼還沒到啊？」

我猛然想起――羅霄說的世紀婚禮，貌似就是今天。

我打開新聞，果然看到鋪天蓋地的直播。

我嘆氣：「羅雨桃，有意思嗎？」

羅雨桃喊聲驟止，接著染上些許慌張：

「那個，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催促你，可今天是你的婚禮，你總歸該到場……」

「羅雨桃。」我打斷她，「我和他分手了，你要讓我說多少次？」

「你這麼喜歡他，想嫁你嫁吧。」

啪――

對面杯子墜地，似乎羅雨桃身邊有個人在旁聽。

但我已經不想深究了。

11

接下來，我徹底沉浸在備考中。

唯一一次出門，是曾經客戶保險出了問題，希望我出面和公司協商。我本著負責到底，去見了客戶一面。

可我剛坐下，就看見了羅霄。

再想走來不及了。

羅霄很自然坐到我旁邊，用胳膊錮住我，招手叫來服務員：

「給我老婆一杯熱燕麥奶，她今天不能喝涼的。」

對面客戶低頭不敢看我。

羅霄盯著眼前桌子：

「沈溪，我知道你委屈，但為了我倆的未來，做點犧牲有何不可。」

「再說，事情不都過去這麼久了嗎，你怎麼還沒消氣呢？全世界都知道你是羅家少奶奶，過去的事也都過去了，你非要堵著這口氣有什麼用？何必自討沒趣？」

「認了得了。」

他玩世不恭地摸著下巴。

「其實，我本來不想給你台階的，但雨桃很擔心你，所以我就勉為其難……」

他還沒說完，我已經挪遠了些。

他後半截話突然卡住：

「你躲我？」

我特別淡然：

「原來是我自討沒趣？那正好，以後永遠別再見了。」

「回頭我也發個聲明――羅家少奶奶悔婚了，你放心，以我的臭名聲，大家不會怪在羅家頭上。」

我站起身，卻被他一把拽回。

他滿臉困惑，還壓抑著慍怒：

「我糟蹋你不也是為你好嗎？你以為羅家是什麼地方？隨便能進門的嗎？」

「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把心交給你，你說分手就分手，你對得起我嗎？！」

「你到底吃錯什麼藥了？」

他突然冷笑一聲：

「沈溪，我勸你見好就收，省著玩得太大，到時候收不了場。」

空氣凝固。

客戶看看他，又看看我，嘴巴大張著。

我盯著燕麥奶：

「羅霄，你還記得嗎？你有次說燕麥奶養胃，又嫌外賣很貴，你就攢錢買了個榨汁機，天天給我榨。現在我喜歡上了喝它，你卻可以心安理得在外面點單，好像很關心我。」

「羅霄，你知道嗎？你虛偽、絕情、自私。我今天也不妨告訴你――我 TM 從來就不愛喝燕麥奶這種鬼東西，你和你點的這杯邪物一樣，令人想吐。」

羅霄嘴巴張著，表情無比難看。

「我為什麼躲著你？因為曾經一場，我不想和你為難，只能選擇離開。否則，換做別人如此欺我，我豁出命也要扒下你一層皮，讓你知道什麼叫痛。」

「別以為我不敢，你記住――我已經死過一回。」

我抽回手，轉身離開。

羅霄終於慌了，他三兩步攔住我，聲音泄了氣：

「沈溪，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愛我了！」

「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還在生氣對不對？對不起，我剛剛話說重了，可我也是太著急了，我這麼高尚優秀的人，能屈尊來向你這麼平庸渺小的姑娘求和，卻被你好一頓不領情，我當然會有脾氣啊，你趕緊理解我一下……」

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索性掏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打開微博，更新了一條語音狀態：

「大家好，我是沈溪。我宣布：今天我與羅氏公子羅霄正式分手……」

「不要！」

羅霄劈手奪過我的手機，爭執間打翻了杯子，開水燙到了手機和他的手。

我眼眶一緊，趕緊把自己手機搶救出來，不停吹著氣。

我兜里沒錢，手機壞了我真的肉疼。

羅霄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他呆愣楞瞪著我，眼尾紅起：

「沈溪，你就真的不在意我了嗎？」

手機黑屏，開不了機。

我一片煩躁：

「你再敢騷擾我，我會報警。羅氏總裁會怎麼想，你自己考慮。」

拋下背後的央求，我頭也不回離去，滿腦袋只有一個想法――

手機可怎麼辦。

12

我覺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和羅家應該算徹底完了。

可一段時間後，我出門回來，門口卻站了一個人。

羅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