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綁匪頭子迷成狗後,豪門丈夫卻突然反悔,想贖我回去。
而就在剛才,鄧翎還在 PUA 我,給我看我丈夫發的朋友圈。
「看,你老公寧可為秘書一擲千金也不肯花一分錢贖你。」
「他根本就不愛你,沒人愛你,不如我撕票吧?」
我嚇得乾嘔,騙他說這是孕吐,孩子是他的。
鄧翎愣了。
恰好中間人來電話,說我丈夫同意贖人了。
鄧翎頓時表情猙獰,沖電話大吼:
「這老婆給他,他寵得明白嗎?現在這是我老婆!」
「贖金給我翻倍!翻十倍!看他還贖不贖!」
1
掛斷電話,鄧翎又扭頭看向我,表情還有些猙獰: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懷孕了?孩子是我的?」
我眼中蓄滿淚水,堅定地點頭。
鄧翎猙獰的表情收斂,眯起眼,轉而變得危險:
「顧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你喝醉那晚——我什麼也沒對你做。」
我依舊一臉無辜:「可你忘了嗎?我們親過啊。」
鄧翎一怔。
許久,他才僵硬開口,聲音乾澀:
「親過……也會有寶寶嗎?」
我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他:
「鄧翎,你相信世上有聖誕老人嗎?」
「哈?」
鄧翎嗤笑,「這他媽是什麼蠢問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他自信道:「聖誕老人本來就存在啊!」
我:「……」
我:「是的,男女之間親嘴就會懷孕,而且我們還在一張床上躺過,很可能是龍鳳胎。」
鄧翎目瞪口呆。
接著他一隻手攥成拳抵在唇邊。
原地踱步打轉:「叼,唔系呀嘛?我要做龍鳳胎老豆啦!(操,不是吧?我要當龍鳳胎的爸爸了!)」
我:「……」
距離我被綁到香港,已經兩個多月了。
但我在內地的丈夫臧柏堰始終沒有報警。
甚至最開始,臧柏堰都沒意識到這是綁架。
他大概覺得我又是跟哪個富太太學了什麼「御夫新招」。
不再玩裝病、裝心口疼,要他回家陪我的小情趣,而開始玩失蹤。
我故意躲起來,就是想看他著急尋找,看他失魂落魄。
既如此,臧柏堰當然不會遂我的願。
為了懲罰我的「不懂事」,他甚至連著一周沒回家,也沒給我發一條信息。
但他不知道,這一次不是「狼來了」。
我是真的被綁架了。
為了自救,我花了兩個月時間勾引綁匪頭子。
而現在,我正和綁匪頭子鄧翎在海邊約會。
鄧翎為我撐著太陽傘,替我挎著小提包。
又怕我口渴,他親了親我後屁顛屁顛買西瓜汁去了。
但在這之前,在我剛被綁架的第一周完全不是這樣。
我仿佛置身地獄。
有幽閉恐懼症的我被綁匪強行關進衣櫃兩天兩夜。
黑暗、窒息、絕望。
我幾乎以為自己會死在裡面。
我精心愛護的及腰長發也被他們用剪刀剪壞。
那些男人還在我耳邊大吼大叫,唾沫橫飛。
逼我說出臧柏堰公司的機密、保險柜的密碼、國外帳戶的信息……
我只能哭著一遍遍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沒人相信。
畢竟我是臧柏堰結婚七年的妻子,是他最親近的枕邊人。
網上的媒體都宣傳我們是豪門童話,是從校服到婚紗的典範。
所以我只可能是在嘴硬,是為了保護我深愛的丈夫臧柏堰。
於是,虐待升級了——
水刑。
我被綁在椅子上,被迫仰著頭,眼睛被蒙著。
而我的口鼻被蓋了一層薄而柔軟的布。
下一秒,冰水直接從頭澆下。
寒冷、漫長、喘不上氣。
在我瀕臨昏厥的邊緣,他們會短暫地停止。
讓我喘息幾秒,然後再次重複。
「呸,這娘們骨頭真硬,這都不開口!」
「她老公到現在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她在這裝貞潔烈婦給誰看呢?」
「那個,我說要不夠了吧,再搞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
「你怕啥!Boss 說了,一定要從她嘴裡問出點什麼!」
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臧柏堰從不和我聊工作的事,更不讓我插手任何生意往來。
就算我小心翼翼地主動問起,想努力找些共同話題,他也只會邊扯下領帶邊冷冷說:
「這不是你一個家庭主婦該關心的事。」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給我生下一個繼承人。」
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Boss!」「大老闆。」
那幾個綁匪的聲音立刻變得恭敬。
而我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出於求生本能拚命換氣。
接著,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男聲:
「……邊個撲街叫你哋用刑?(誰他媽讓你們用刑了?)」
那人說著粵語,嗓音壓得粗糲,又刻意咬重字眼。
似乎是故意不想被我認出來。
「這、呃,沒辦法啊 Boss,人質實在太倔,啥也不肯說。」
「但我們很有分寸的!只是看著難受,不會真的傷她……」
男人「嘖」了一聲:
「夠啦,你哋問出啲咩嚟呀?(夠了,你們有問出什麼嗎?)」
沒人應答,大概是在搖頭。
「一群飯桶!」
男人罵道。
一隻手粗暴地甩開我臉上的濕布,又扯下我的眼罩。
我終於得以大口喘息,貪婪地汲取著滿是鐵鏽和霉味的空氣。
「喂,唔好詐死,睇呢度。(喂,別裝死,看這裡。)」
我勉強睜開酸澀的眼睛。
卻見男人戴著一副純黑面具,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與薄唇。
而他的手裡,正拿著我被沒收的手機。
螢幕里的消息來自十分鐘前——
【老公:?】
【老公:顧鈺,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夠了嗎?】
【老公:下周三有個晚宴要帶家屬,別浪費我時間,自己回來。】
「見到未呀?你個親親老公仲以為你同佢玩緊遊戲添。(看見沒?你的親親老公還覺得你是在和他玩遊戲呢。)」
男人的聲音隔著面具傳來,不加掩飾地嘲諷。
「啖樣一個自私自利慨傻閪,值得你咁為佢守口如瓶咩?(就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傻叉,值得你這麼為他守口如瓶嗎?)」
我用盡全力張了張嘴,才發出一點嘶啞的哀鳴: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讓我……給臧柏堰打個電話吧……他什麼都會告訴你的。」
男人聞言頓了頓,面具下傳來一聲粗啞的嗤笑。
當真給我撥通了語音通話。
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架上我的脖頸。
「乖啲啦。(乖一點。)」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湊近我耳邊:
「同你個親親老公講你被綁架咗,唔好諗住搞啲咩小動作。(告訴你的親親老公你被綁架了,別想耍什麼花招。)」
我咽了咽口水,僵硬點頭。
終於,電話被接通了。
背景音里還能聽見其他人的咳嗽與紙張翻頁的沙沙聲。
「喂。」
臧柏堰冷淡疏離的聲音隨後傳來。
僅僅這一個字,就讓我在經歷酷刑時都未曾掉落的眼淚瞬間決堤。
我嗓子火燒火燎地疼,委屈地開口:
「老公,我、我被綁架了,綁匪說……」
而臧柏堰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語氣厭煩。
「顧鈺,有意思嗎?」
我一愣。
就連舉著手機的面具男人也微微歪了一下頭。
耳邊臧柏堰的聲音冷得像冰:
「又是玩失蹤又是玩綁架,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 18 歲小姑娘?能不能別總黏著我?」
「顧鈺,我最後說一次。」
「不要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證明你對我的重要性。」
「這只會讓你顯得更可悲。」
「行了,我還有個重要的會,有事回家再說。」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坐在那。
渾身比剛才受水刑時還要發寒。
而面具男人一聲不吭,他收回手機,再次回撥電話。
這次等候的忙音時間更長。
當電話被接通時,臧柏堰的語氣是明顯被打擾的怒意:
「顧鈺!我說了我沒時間陪你鬧,到底有完沒完——」
「臧先生,我想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面具男人突兀開口,用回了普通話,似乎是不想暴露位置:
「這不是你們夫妻間的情趣小遊戲,而是真正的,綁架勒索案。」
「……」
電話那頭安靜了。
良久,臧柏堰低沉又警惕的聲音才傳來:「……你是誰?」
「我是誰?呵。」
面具男人嗤笑一聲:
「我要是會告訴你,那我還當什麼綁匪?不如直接去自首算了。別廢話了,你只要知道,你的小妻子現在在我手裡,而她對你忠誠得要死,什麼都不肯說,所以我只能來問你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
「……讓顧鈺接電話。」
臧柏堰那頭的聲音變得沙啞。
面具男人笑得更大聲了:
「現在想和她說話了?晚了。」
「記住,這只是個開始,如果你敢報警或者告訴其他任何人,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電話掛斷。
臧柏堰又打來幾個電話,但都被面具人當著我的面掛斷了。
「嘖嘖,睇嚟你個親親老公都冇咁唔在乎你。(嘖嘖,看來你的親親老公也沒有那麼不在乎你嘛。)」
面具男人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睇住我做咩啫?點呀,俾佢最後句『叫顧鈺聽電話』感動咗呀?覺得佢心入面仲有你咩?(盯著我做什麼?怎麼,被他最後那句『讓顧鈺接電話』給感動了?覺得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我沒說話。
就在面具男人覺得無趣,轉身準備離開時。
我忽然開口,聲音小而不確定。
「……鄧……翎?」
面具男人的背影猛地頓住了。
他緩緩轉頭:
「你叫我什麼?」
我顫抖著深呼吸,再次將那個生澀的名字念得更清晰。
「鄧翎……是你嗎?」
高中暗戀我的那個陰鬱少年。
那個被我幫助過的被霸凌者。
鄧翎。
2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認出鄧翎的。
明明高中那會兒我和他交集並不多。
除了……唯二兩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
一件,是我曾幫他撿過被人撕碎後丟在操場上的書包與課本。
但那會兒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在我離開時抬起頭飛快瞥了我一眼。
而另一件。
就是他向我告白了。
那會兒的鄧翎遠沒有現在這般高大。
瘦弱的少年身上穿著灰撲撲的校服,過長的劉海遮住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他站在我面前,深深鞠著躬,手裡舉著一封粉色的信。
少年完全不敢看我,黑髮下露出的一點耳朵通紅。
「信……給……信……給你……」
「我……我喜……一直……看……你……」
他的聲音又低又糊,結結巴巴嘀咕了半天。
但我還是努力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說「我喜歡你」。
他喜歡我。
但我記得我當時並沒有接過那封情書,而是對他也鞠了一躬:
「謝謝你的心意!但對不起,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沒有戀愛的打算。」
緊跟著上課預備鈴打響,我轉身往教室跑。
「拜拜同學,你也快去上課吧!」
而我最後一次回頭時,少年還站在原地。
還保持著那個鞠躬的姿勢。
一動不動。
至於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鄧翎。
有人說他沒爹沒媽,和外婆相依為命,忽然被香港那邊的親戚認回,所以轉學了。
也有人說他是被霸凌得受不了,水杯里被下瀉藥,在宿舍睡覺都被人潑冰水,所以不敢再來學校了……
但不論如何,那不過都是我青春里一個一筆帶過的標點。
我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再遇見他。
遇見,鄧翎。
以綁匪與人質的身份。
那邊的面具男人最終完全轉過身,面朝我。
沉甸甸的視線壓在我身上。
「都給我滾。」
周圍幾個綁匪立刻聽話,離開了這個狀似倉庫的房間。
現在,只剩下我和他。
在我的注視下,他抬起手摘下面具。
一張截然不同的臉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高挺的鼻樑與左眉尾一道疤痕構成一種極具攻擊性的氣質。
和我印象中那個瘦弱自卑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我該感到高興嗎?被曾經的女神記住,時隔多年還能報上我的名字。」
他嘲諷一般捏著面具,對我做了一個誇張的躬身禮。
一如當年他站在教學樓下,笨拙地向我鞠躬告白。
可此刻的鄧翎耳朵沒有紅。
他的黑眸深邃,再沒有半分喜歡與愛戀。
而無數問題堵在我的嘴邊,最後只化作一句控訴——
「鄧翎……我沒有對不起你。」
我盯著他的眼睛,重複道:
「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所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鄧翎臉上的表情怔了怔。
然後他笑了,捧腹大笑:
「你沒有對不起過我?哈哈哈!」
「當然,當然!當然沒有對不起過我,你是無辜的,你是全天下最無辜的!」
笑聲戛然而止。
鄧翎冷不丁收斂所有笑意,直起身,黑眸森森。
「你多無辜啊,明知臧柏堰帶頭霸凌我,把我關在廁所里揍,撕爛我的書,最後卻還是和他交往了。」
「你明明說『只想好好學習,沒有戀愛的打算』,轉頭卻成了臧柏堰那個畜生的女朋友。」
他緊緊盯著我。
「你這個虛偽、做作、趨炎附勢的女人。」
我愣在那裡。
當初帶頭霸凌鄧翎的人……是臧柏堰?
那個在我面前永遠陽光溫柔、品學兼優的臧柏堰?
「不是,我不知道……」我想解釋。
「閉嘴!」
鄧翎卻猛地伸手捂住我的嘴。
他的手太過用力,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忍不住開始掙扎。
綁在身後的手腕被勒得更緊,磨破了皮。
「聽著,人質,我不是電影里的反派,不吃嘴炮感化那一套。」
「我既然敢做這種事,就已經不是正常人,所以很高興地告訴你,如果你還想活——就別他媽惹我生氣。」
他話語裡的狠戾讓我渾身一顫,我不再掙扎。
鄧翎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咧出一個滿意的笑。
「乖。」
他稍稍鬆開手,讓我能順暢呼吸。
「放心,我的目標不是你,只要你那個『好老公』配合,你就不會有事。」
「鄧翎……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喘息著,小心翼翼開口。
唇瓣難免擦過他的掌心,鄧翎微微一僵。
但不過半秒,他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插進褲兜。
姿勢慵懶地靠在旁邊的柱子上,笑得沒心沒肺。
「我的想法很簡單啦,讓臧柏堰吃個虧,遭個罪,復個仇。」
「總之讓那個死撲街不開心,我就開心咯。」
他說得輕鬆,但每一個字都透著寒意。
我嘴巴微張,然後又閉上。
鄧翎笑意淡去,眯起眼:「有話就說,我最討厭謎語人。」
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問出口:
「鄧翎……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是嗎?」
鄧翎毫不猶豫地笑了:
「哈,你說呢?你現在可是我仇人的老婆,知道『恨屋及烏』四個字怎麼寫嗎?」
「何況,顧小姐,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話都說不清的傻小子嗎?你又以為你的魅力有多大?能讓我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這麼久過去了,你以為我還會喜歡你?嗯?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我垂下眼帘,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然後再次抬起頭。
試探道:
「那如果,如果我親你一下,你能給我鬆綁嗎?」
「……」
「……」
「……能。」
3
我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而鄧翎還在發獃。
他曲起的指節無意識地抵在發紅的唇角。
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從那之後,我不用再遭受酷刑,也擁有了一定的人身自由。
但前提是鄧翎在場。
鄧翎不在的時候,我還是會被銬住雙手鎖在牆邊。
這天下午,鄧翎忽然領著幫人高馬大的手下走了進來。
「喂,人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覺得你在你親親老公心裡,值多少錢?」
我抿著唇,搖搖頭。
我怎麼會知道?或許,一文不值。
於是鄧翎蹲下身,視線與我持平,繼續說道:
「一千萬,怎麼樣?」
「只要你的好老公出一千萬,就當是給我的這些『朋友』的辛苦費,錢到帳,我就放人。」
此話一出,鄧翎身後那幫人眼中都流露出貪婪之色。
像冬天餓了許久的群狼。
我的心臟也因希望而狂跳起來:「你、你說真的?」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鄧翎笑眯眯地:「對臧柏堰那種人來說,破財消災,一千萬買他妻子的命,不算貴吧?」
他拿出手機:「來吧,和你的親親老公報個平安,然後和他再報個價。」
電話接通了。
鄧翎的匕首再次抵在我的脖頸。
「喂。」
臧柏堰一貫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的心怦怦跳,強壓住委屈的哭腔,儘可能鎮定地說出條件:
「柏堰!是我!我沒事,你聽我說,他們要一千萬贖金,只要你給錢,他們就會放了我……」
而等我說完,電話那邊很安靜。
半晌,臧柏堰才開口。
「顧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什、什麼?」
「如果你真的被綁架,綁匪怎麼可能過了兩周才來索要贖金?」
「何況你真的不會演戲,一個被綁架的人,聲音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害怕。」
「非要我戳穿你嗎?你不過是找人陪你演了一場戲,想看我求著你回來。」
「我告訴你,顧鈺,這個玩笑不好笑,並且成功把我惹怒了。」
「既然你這麼愛玩,那就繼續玩下去。」
「別回來了。」
忙音「嘟嘟」響著,巴掌一般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原來,不是會哭的小孩有糖吃。
是被偏愛的小孩哭才會有糖吃。
鄧翎猛地爆了粗口。
「撚!(操!)」
「這他媽是傻叉吧?!他腦子裡裝的都是水泥嗎!?哪兒來的這麼多戲??」
鄧翎身後一個手下走了上來,語調陰狠:
「Boss,既然那姓臧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就給他寄點讓他不得不相信的東西過去,不就好了?」
男人說著,視線釘在我手上。
「比如——他漂亮老婆的,一根手指頭。」
我心臟一撞,本能將雙手收攏,手腳冰冷。
而鄧翎沒有立刻反駁。
他只是站在那裡,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那個手下又湊近一步,壓低聲音:「或者,不用那麼麻煩,就拿鉗子拔下她幾片手指甲寄過去也行。」
「當臧大總裁看見他老婆血淋淋的指甲時,應該就會相信這不是兒戲,然後急忙忙把錢打過來了吧。」
我看到鄧翎的下頜線緊繃著,表情有了一絲鬆動。
似乎當真在認真考慮。
不。
不。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噁心感直衝喉嚨。
我拚命吞咽,強迫自己不要當場吐出來。
「鄧、鄧翎……」
我開口,聲音發顫,「我有個秘密,我能……能單獨和你說嗎?」
鄧翎眼睛微微眯起,掃向我:
「有什麼就在這裡說。」
「是……有關高中的。」我盯著他的眼睛,「關於臧柏堰……還有你。」
鄧翎的臉色果然一變。
他向周圍人遞去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為首那個綁匪狠狠瞪了我,又和其餘人對視一眼,都面露不滿。
等沉重的鐵門再次被關上,昏暗的光線籠罩。
倉庫里又只剩下我和鄧翎兩個人。
我深吸一口氣。
「鄧翎,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嗎?」
「這個詞的意思是,人質有可能會對劫持自己的綁匪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會同情他,理解他,甚至……會反過來幫助他,愛上他。」
我看著他怔住的表情,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