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已逝白且光完整後續

2025-11-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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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純胖那年。

我為了減肥,連續兩年都把午餐塞給貧困生同桌。

後來我瘦成麻杆,出國當模特。

回國時,貧困生已經是知名頂流。

採訪節目裡,他眼眶通紅:「曾經有個人,謊稱自己要減肥,給我帶了兩年的午飯。」

「畢業以後我才知道她因為我而患上厭食症,去國外治療了。」

「最後一次見面……」

男人哽咽著比劃出一個圈:「她的手腕只有這麼細嗚嗚嗚嗚嗚。」

1

出國當模特。

結果因為嘴饞,體重老是不穩定,事業一直沒有起色。

混不好。

我灰溜溜地回國了。

2

重歸故里。

我舊地重遊,回到曾經備戰高考時租的房子。

在門口拍了張照片。

時隔五年,我終於在朋友圈更新了一張自拍。

配文:【曾經的小女孩長大了,沒有人可以欺負她了。】

朋友圈一發。

認識的不認識的,數年沒聯繫的,所有好友都吻了上來。

還沒得意兩分鐘。

外賣員突然就抱著個花圈出現了。

他看了眼門牌號,又核對了一下訂單。

「請問是阮寧女士嗎?」

我剛張嘴,想說不是我的。

又生生頓住了。

因為我真叫阮寧。

外賣小哥禮貌地遞過來:「阮女士,您的花圈。」

「……」

我刪掉朋友圈,哭著回家了。

3

高中的時候,我沒有朋友。

是那種誰都可以捏一下的軟柿子。

因為考試的時候沒有給太妹抄答案,太妹針對我。

因為長得不好看還又高又胖,黃毛也討厭我。

因為性格沉悶,老師也不喜歡我。

三年如煉獄一般難熬。

所以我畢業以後,把所有人的聯繫方式都刪乾淨出國了。

沒想到這群人這麼有毅力。

我都消失五年了,還不忘給我寄花圈霸凌我。

我也沒犯天條啊。

3

回到家我嗷嗷哭。

出國五年。

我唯一的收穫就是學會情緒外放了。

委屈就嗷嗷哭。

哭到不委屈。

但家裡人慌了。

他們沒見過我哭成這個樣子。

高考壓力最大的時候也沒有。

以為我是找不到工作崩潰了。

於是找來我表哥沈添。

他染著一頭騷包的黃髮,懶散地坐在我床上:「妹啊,哥現在是明星了。」

「想跟哥上綜藝不?」

「想火不?」

我沒說話。

只是默默把門從外面關上了。

4

結果我表哥還真是個明星。

不過是糊穿地心的那種。

最近他沒招了,打算試試黑紅路線。

於是參加了一個頗有爭議的綜藝:【交錯人生】

邀請幾對感情破裂的情侶,讓他們在節目中交換伴侶約會。

但我哥所有前任都拒絕了,說丟不起這個人。

沒一個來的。

剛好我發了個朋友圈,表哥的主意就打到我身上了。

5

我覺得可行。

於是我倆一人提個行李箱就來了。

參加這個節目的嘉賓基本都是和沈添差不多的糊咖。

我本以為錄製現場應該不會有太多粉絲。

沒想到,人山人海。

我有點緊張,湊過去小聲問:「哥,這裡有你粉絲嗎?」

沈添戴上墨鏡:「那肯定啊,起碼有一半是你哥粉絲。」

「好好表現,出片的機會來了。」

我趕緊戴上墨鏡:「放心,走台步咱是專業的。」

擁擠的人群中空出一條兩米寬的路。

保安圍著。

攝像機架著。

我攬上表哥手臂,兩人頭髮甩甩,瀟洒邁入紅毯。

隨著我們進場,粉絲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我倆頓時來勁了。

他不停對著兩邊粉絲瀟洒地 salute。

我更是挽著他的胳膊扭得風生水起。

眼裡沒有一點感情,全是對出片的渴望。

兩人裝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時候,前面的保安突然一揮手給我倆攔下了。

「錄著呢,別擋路。」

說完手臂一用力,把我倆併入粉絲隊伍里。

障礙物清除。

身後保姆車的門慢吞吞開了。

隨著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下車,粉絲的尖叫聲達到最高潮。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黑色高定西裝加墨鏡。

腳步極快。

朝著兩邊粉絲幾個點頭的功夫,人就已經走進錄製場地了。

「你說,我比他差在哪兒?憑什麼我不火。」沈添憤憤不平。

我沒好氣:「人家穿的是平底皮鞋,你踩的是高蹺,能一樣嗎?」

「……」

沈添翻了個白眼,不理我了。

6

我以為沈添說自己糊,多少有點自謙的成分在裡面。

沒想到他是真的糊。

我們忘帶工牌了。

於是他打給經紀人,經紀人又打給助理,助理又通知保安。

折騰半天,進去的時候綜藝人員已經基本到齊,錄製也準備開始了。

主持人介紹完嘉賓,聲音高了一個度。

「接下來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觀察室嘉賓――陸燼。」

主持人話音未落。

身後傳來一聲近乎哽咽的聲音。

「阮寧?」

「嗯?」我轉過身。

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人抱進懷裡。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寬闊。

鐵鉗似的手臂在我背後不斷收緊。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不斷重複。

「阮寧。」

「阮寧。」

「真的是你。」

脖頸處感受到一片濕潤。

他哭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扭頭看向我哥。

他張著大嘴,傻站在原地。

我看得來氣,狠狠踹了他一腳:「Do something!」

「哦哦。」他反應過來,「老哥你怎麼回事,這是我老妹。」

「還沒到約會環節你就抱上了?」

「是否有些過分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情緒。

他鬆開手,慢慢抬起頭,泛紅的眼睛盯著我:

「抱歉。」

我吃驚:「陸燼?」

7

陸燼是我高中唯一不討厭的人。

文理分科後,我們就一直是同桌。

他黑黑瘦瘦的,家境不好。

我高高胖胖的,人緣不好。

我時常看著他搖頭嘆息。

「唉。」

「你身材真好,細胳膊細腿 A4 腰。」

他時常看著我咽口水。

「唉。」

「你伙食真好,每天燒烤漢堡小蛋糕。」

時間久了。

咱們也就互相了解了。

我知道他家裡窮得揭不開鍋。

沒錢在外面吃午飯。

但是家又離得遠,午休時間來不及回去。

只能早上多吃幾個饅頭墊肚子。

然後中午不吃。

他也知道我有暴飲暴食的毛病。

壓力大就吃。

受委屈就吃。

動不動就吃。

多次減肥失敗後,我突然想出一個辦法。

就是把午飯都推給陸燼。

「我吃不下了,你吃掉吧?」

起初幾次他不肯。

我也不吃。

然後拿著隔夜的食物威脅他:「你也不想看到美味的食物變質吧?」

來回幾次,他妥協了。

只是我書包里斷斷續續會多出個一百、五十、兩百塊錢。

事實證明。

我的伙食真的高營養高熱量。

陸燼像吃了激素似的,身高蹭蹭往上竄。

我們本來差不多高。

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已經比我高一個頭了。

胸膛也比之前寬厚,校服里的身形不再是紙片似的單薄。

我也如願以償,瘦成麻杆。

最後一次見面。

我偷偷把陸燼塞在我書包里的所有錢都疊好,然後塞進他的書包里。

回來後,我怕他還錢。

所以提前把他好友刪了。

就此,我們再也沒聯繫。

8

因為陸燼突然的舉動。

節目暫時停止錄製了。

陸燼要求和節目組單獨談話。

我們暫時先去房間放置行李。

沈添迫不及待地關上門:「妹啊,你認識陸燼?」

「認識啊,他現在很有名嗎?」我問。

我不看偶像劇,也不喜歡八卦。

確實沒有怎麼關注過。

不過下飛機那天看到個廣告牌挺像陸燼的。

只是和他高中的形象差太多了。

我壓根沒多想。

「就那樣吧。」沈添撇嘴。

「他出道到現在拍過五部電視劇,爆了三部。」

「而且,他還特別會給自己立深情人設,什麼不近女色了,什麼白月光了。」

「最看不慣他,知乎小說看多了,真把自己當霸總了。」

說到這,沈添狐疑地盯著我:「你倆……真的沒有點故事?」

我聳聳肩:「我們就只是當過同桌而已,沒別的關係。」

「同桌?」

沈添愣住,「我靠。」

「怎麼了?」我不解。

「你不會就是他嘴裡那個厭食症死掉的白月光同桌吧?」

我立馬垮臉:「你才死了。」

「我饞成啥樣了,還厭食症呢。」

「也是。」

我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那他為什麼抱著你哭成那樣?」

「我知道了,他肯定認錯人了。」

「我猜測,他接下來肯定會找你當替身,老妹你可千萬不能答應。」

「據我所知,這些白月光都能看廣告復活的,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什麼白月光?什麼替身?」

我不耐煩,「你嘰里咕嚕到底在說什麼?」

9

沈添打開一段採訪視頻,指尖一遞就把手機塞到我手裡。

「喏,看。」

畫面里,陸燼陷在淺灰色沙發中,襯衫袖口隨意卷到小臂。

身旁的主持人笑著提問:「陸燼出道好像不算很早,那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呢?」

陸燼搖頭,「沒有。」

「這個年紀還沒有交過女朋友?真的嗎?我不信。」

陸燼勾出淺淺的笑:「真的沒有,只單戀過。」

主持人瞪大眼睛:「你長成這樣也會有單戀的煩惱嗎?」

「都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她總說我胳膊細,腿細。她覺得是誇獎,其實我自卑得要死掉了。」

主持人接話:「啊?那她這樣說你,你還喜歡她?」

「她是無心的,自卑是我的問題。」

陸燼像是陷入某種回憶,眼神溫柔:「她人真的很好。」

「臉蛋白白胖胖,摸起來軟軟的,眼睛黑黑亮亮像小鹿斑比。」

「上課偷吃東西的時候,會把課本豎起來擋著,嘴巴鼓鼓囊囊地嚼嚼嚼,像只小倉鼠。」

「知道我吃不起飯,每天都找各種藉口把從家裡帶來的午飯讓給我。」

「她說自己要減肥,要去校外吃減脂餐。」

他像是想起什麼,聲音低下去:「我竟然真的信了,真是蠢得可以。」

「後來我從其它同學嘴裡知道,她其實根本沒有去校外吃飯,而是去操場轉幾圈回來,騙我說自己去吃飯了。」

說到這,他眼眶突然紅了。

「她那麼喜歡吃,那麼享受美食的人啊。」

「為了我,每天忍飢挨餓。」

主持人追問:「那後來呢?你有表白嗎?」

「沒有來得及。」

陸燼閉了閉眼,一滴眼淚划過臉頰。

「畢業後,她就消失了,刪掉了我的好友,所有帳號包括手機號都註銷了。」

「我找了她很久,有同學看不下去,告訴我說,她得了嚴重的厭食症,去國外治療了。」

「我總會反覆夢到,我們最後一次擦肩而過那天,我拉住她的手腕,想和她表白。」

「可是看著她那雙眼睛,我偏偏就膽怯了。」

「你說,我為什麼就膽怯了呢?」

主持人放輕聲音問:「那你可以去國外找她呀?」

「來不及了。」

陸燼眼眶通紅,淚水盈滿眼眶,聲音顫抖:

「同學說,她已經……不在了。」

「你知道嗎?我始終忘不了最後一次見面,我拉住她的時候。」

他哽咽著比劃出一個圈:「她的手腕只有這麼細……」

說到這裡,陸燼情緒失控了。

他寬大的手掌捂住臉,輕聲哽咽。

導播特意將畫面拉近。

眼淚斷線般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砸在西褲上暈開濕痕。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我心情複雜。

原來是陸燼到處跟別人說我死了?

習慣性點開評論區。

【嗚嗚嗚哭死我了,現實版早死的白月光啊。】

【唉,這是我第一次希望自己有嫂子。】

【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吧(哭)】

【這個時間段接受採訪,還告訴我們這件往事,應該就是不想再被喬璐捆綁炒 CP 了吧。】

10

節目組通知人員有變動。

原本只需要坐觀察室,聊一期就走的陸燼,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決定和喬璐一起當嘉賓。

剛好兩人的新劇正在上映。

兩人組成臨時組合,他們可以自行選擇去拆別人的 CP,又或者是假戲真做,最後選擇和彼此牽手。

錄製大廳。

我和沈添一前一後下樓。

陸燼正站在一樓大廳最中央。

他抬眸看過來,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我的心沒由來地慌了一瞬。

陸燼旁邊站著一位外形甜美、穿著深藍色 JK 套裝的女孩。

女孩興致勃勃地沖他說著什麼,只是說到一半,發現陸燼走神,拽了拽他的衣角。

可陸燼還是沒回過神。

她皺著眉順著陸燼的視線看過來,看到了我。

彼時,我們也在一樓站定。

「師兄,她是誰啊?」

「璐璐,你怎麼也來參加這個節目了?」

沈添顯得很興奮,拉著我介紹:「這是我女朋友,阮寧。」

「切。」女孩的臉馬上垮下來:「誰問你了?」

「師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不會來參加這種十八線綜藝。」

這位應該就是喬璐了。

陸燼的師妹,也是四小花旦之一。

我哥壓根不生氣:「璐璐,我給你發微信為什麼不回我啊?我給你買了禮物呢。」

他這反應我倒是不奇怪。

畢竟我認識喬璐就是因為,沈添房間裡滿是她的海報。

「滾啊。」喬璐轉身就走了。

「有女朋友了你還追我,要不要臉?」

「吃醋了?」沈添跟上去哄她:「感情破裂的情侶,和前任沒兩樣的嘛。」

「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嗎?」陸燼站過來,擋住我看向兩人的目光。

「哦,對,忘了介紹。他是我男朋友,沈添。」

畢竟事關違約金,我口風得緊。

「嗯,那位是喬璐。她是我同公司的藝人,出道比我晚半年,算是我的師妹。」

「我和她是清白的。」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給我說這幹什麼。

我看起來像清湯大老爺嗎?

「……那還挺好的,我知道她的,她最近很火。」

陸燼有點委屈:「我不火嗎?」

我趕緊安慰:「你也火,你也火,火點兒好啊。」

高中的時候,我倆都是班裡的悶葫蘆。

沒做同桌之前,我倆一句話沒說過。

現在他突然小嘴叭叭的,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你變化好大,錢真養人啊。」我感嘆。

五官其實沒變。

皮膚變得白皙細膩,身形也更挺拔了。

最關鍵的是,氣質變了。

有種苦命打工人進階快樂資本家的感覺。

「不是錢。」

他微微俯身靠近,沖我眨了眨眼睛:「養我的人是你啊。」

「嗯?」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應該會因為發育不良,身高停在當年的一米七。」

「那你現在呢?」

陸燼站直身體:「189。」

「我的演藝事業有你一份功勞哦。」

喬璐站在化妝室門前,打斷我們的對話。

「師兄,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陸燼看向我:「馬上回來。」

兩人進去了。

沈添唉聲嘆氣。

「我明明長得也不差,璐璐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

「……可能是因為你長了張嘴吧。」

11

終於,錄製開始了。

節目組下達第一個任務。

【猜猜我是誰】

男嘉賓蒙眼,可以選擇觸摸女嘉賓的臉頰、手或者耳朵,來確認對方是誰。

從陸燼開始。

他選擇通過女嘉賓的右手辨認。

由於人氣高,出場瞬間彈幕瞬間就刷屏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陸燼參加戀綜!】

【他是放下白月光了嗎?果然啊,男人都是健忘的。】

【那不然怎麼辦呢?活著的人日子不過了嗎?】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我家璐璐。】

我們七個女嘉賓迎賓似的站成一排,伸著手等他確認。

我站第三。

旁邊是喬璐。

陸燼摸得很快。

他只伸出食指,確認對方手指的位置,然後在對方中指指側摸一下就過。

輪到我時,他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摸到我指側的薄繭後,他停下了。

高大的身形在我面前站定,擋住刺眼的燈光。

微微低著頭,黑色蕾絲布蒙著眼睛。

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的唇。

他骨感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我的手腕,溫熱的體溫惹得癢意寸寸攀上來,又慢慢鑽進指縫。

【不是,怎麼和這個女生互動這麼久啊】

【可能把她當喬璐了。】

【所以這個女生是誰?】

【叫阮寧,好像是沈添女朋友。】

【沈添是誰?】

【我怎麼覺得他在偷偷牽手啊?】

陸燼蒙著眼,微微側頭看向主持人的方向,「我猜這位,阮寧。」

場上安靜了幾秒。

我抽回手:「……」

猜是猜對了。

但作為節目第一天的暖場遊戲,雖然沒有明確規定,大家基本都默認猜的是自己的男女朋友。

畢竟目前都不熟悉,想猜別人也猜不出來。

「不是你有病啊?你猜我女朋友幹什麼?」

「你自己沒女朋友嗎?」

陸燼慢條斯理地解開蒙在眼睛上的黑色蕾絲,攤手:

「抱歉啊,我確實沒有女朋友。」

主持人趕忙出來救場。

「節目組確實沒有規定必須猜自己的男女朋友,所以是算數的。」

「猜對即等於配對成功,所以今晚兩位要共享一個房間咯。」

沈添氣死了。

下一輪該他。

但他女朋友已經被別人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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