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分數超過校花後,年級第一找到我,拿出一沓錢。
「我們打個賭,如果你下次再贏過校花,這 5000 就是你的。」
「輸了,你就要向思伽道歉,承認你是作弊。」
我把錢扔回去。
「男的真是又慫又摳,我要加碼。」
「我輸了倒給你 5 萬,還有我的右手。」
「我贏了,你給我 5 萬,放棄高考,退學。」
「起注 3 萬,別玩不起。」
他瞪大眼,不淡定了。
他是貧困生,5000 也是東拼西湊,只為了博校花一笑。
他也知道我暗戀他,努力學習是為了引起他注意。
上一世我輸了人又被騙錢,當場氣死,他和校花成了幸福小情侶。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
如果層層加碼到最後,把前途身家都賭進去,他對校花的感情還值多少呢。
1
月考成績公布,我從年級倒數擠進了前一百。
正好壓了校花葉思伽一頭。
年級第一趙明修找到我,在走廊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一沓不算厚的鈔票。
「簡月,我們打個賭。」
他聲音溫和,眼神卻帶著施捨。
「下次考試,你要是還能贏過思伽,這 5000 就是你的。」
「輸了,你要公開向思伽道歉,承認你上次是僥倖,很簡單,對吧?」
話里話外都像是給我莫大的恩賜。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趙明修人也太好了吧,還給這種作弊的人台階下。」
「就是,誰不知道她簡月暗戀趙明修,學習肯定是想引起他注意啊!」
我接過那沓錢,輕輕甩回去。
鈔票散落一地。
「5000,你打發叫花子呢?」
「要賭就賭大的,我輸了倒賠你 5 萬,還有我的右手。」
「我贏了,你給我 5 萬,還要放棄高考,立刻退學。」
我勾起嘴角,滿是嘲諷:「起注 3 萬,別玩不起哦。」
全場譁然。
趙明修的臉色發白。
他家庭貧困,這 5000 不知道湊了多久。
「簡月,我以為你只是為了出風頭不擇手段,沒想到還那麼貪婪!」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算了,都撤吧,明天我就曬一曬,本人分分鐘碾壓爛泥扶不上牆的校花。」
他的指責立刻打住,下意識看向人群里的葉思伽。
她眼眶泛紅,委屈地低下頭,輕聲開口。
「明修,算了……何必為了我這樣,大不了我轉學……」
只這一句,趙明修像被打了雞血,咬咬牙。
「行,我跟你賭!」
2
四周響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掌聲。
趙明修挺直了背脊,突然悲壯。
「簡月,你別後悔!從今天起,我會牢牢盯著你,休想再動任何歪心思,別想欺負任何努力的人!」
我慢悠悠地伸出手。
「先把起注的 3 萬給我。」
趙明修臉上凝固,閃過一絲慌亂。
「……我過幾天湊給你。」
「想空手套白狼啊?趙大學霸,賭桌規矩不懂?不下注不開局,不給我撤了。」
我作勢轉身要走,動作乾脆利落。
「等等!」
趙明修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他此刻才明白,我是玩真的。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如果他現在退縮,就會立刻從天神變成笑話。
「我現在就給!」
他肉疼地掏出螢幕碎裂的舊手機,手指顫抖著打電話。
「明修?什麼事?媽還在上班……」
「媽……我需要 3 萬塊錢,急用。」
「多少?!3 萬?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家裡為了你讀書……」
接下來的幾分鐘,在場所有人都被迫聽了一場單方面的訓斥和訴苦。
趙明修幾次想打斷,都被連珠炮似的質問堵了回去。
最後,他狼狽地低吼出聲。
「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十倍還你!快轉我!」
他說完,快速掛了電話,感受到周圍人的態度逐漸變得同情,充滿屈辱地瞪著我。
「各位同學作證!這筆錢,是我趙明修自願下的賭注!」
趙明修緩緩轉頭,臉上都是決絕和期待。
「思伽,我都是為了你啊……」
葉思伽保持著感動的表情,卻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但她迅速調整,用勝利者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真是活在象牙塔里的校花。
她根本不知道,欠一個窮男人這麼大的人情,會導致什麼後果。
3
叮的一聲,3 萬到帳。
一想到這只是個開始,我興奮得渾身發抖。
趙明修開始了他所謂的盯梢。
他開始關心我的學習進度,還會主動要送我回家,被拒絕了又語氣真誠。
「那個賭約只是為了試探你有沒有作弊,我不會真拿你錢的。」
上一世我信了他的鬼話,在他的誘導下一次次加註,欠下的債越來越多。
最後我欠下了將近一百萬還被退學,無力償還,絕望之下跳樓自殺。
而他和葉思伽,拿著我的錢,成了人人艷羨的幸福情侶。
現在,我也要開始演了。
數學課上,老師抽我回答一道難題。
我還沒動作,趙明修果然唰地站了起來。
「老師,這道題思路有點複雜,簡月同學可能處理不了,我來幫她解答吧?」
一副樂於助人的樣子。
前世,我就是被他這種體貼迷惑,真坐了下去,屢試不爽地被他「解圍」。
然後錯過了無數次被老師點撥的機會,基礎遲遲提升不了。
但這次,我對他投去一個感激又害羞的眼神。
「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自己試試看……」
我走向講台,用笨拙地寫出標準答案,過程有些冗長。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仔細看著我的板書。
「步驟雖然繁瑣了點,但答案正確,看來簡月是下了苦功的,基礎掌握得很紮實。」
我低下頭,自卑靦腆:「我腦子慢,只能多花時間用笨辦法。」
趙明修在下面看著,嘴角幾不可察地揚起一抹輕蔑。
「簡月,你的水平始終有限,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幫助你的。」
他還是那麼自大,甚至沒有懷疑過我為什麼態度又變好了。
4
一周後的隨堂小測成績出來了。
葉思伽有不小的進步,但我比她多 3 分。
趙明修聽到消息,衝到公示欄前。
看完一圈,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黑。
「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除非我故意控分。
這並不難,我記得她每一次考試的具體分數。
前世這次小測,我被趙明修的溫柔勸學分了心,落後了葉思伽幾十分。
然後,他以願賭服輸為由,誘導我去借了 5000 元的網貸。
那成了我墮落的開始。
這次不一樣了。
我走到他身邊,眼神帶著崇拜。
「多虧了你之前提到的複習方法,我試著用了用,這次真幸運。」
趙明修立刻瞭然地笑出聲。
「哦,所以你這次是模仿了我的學習方法,剛好題型撞上了……」
他說著突然壓低聲音。
「簡月……賭約能不能取消?」
「分差這麼小,思伽她只是粗心……」
我沒聽到似的放大聲音。
「大學霸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啊,不過就 5 萬而已,你應該會願賭服輸吧?」
周圍人好奇地往這邊看,其中還有上次見證趙明修下注的人。
他臉色發白:「我沒有那麼多錢……」
「你還可以去借網貸呀。」
他磨蹭了半天,見我始終不讓步,於是在班上人微妙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拿出手機操作。
【到帳 5 萬。】
我立刻重重地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又看了一遍卷子。
這副模樣被趙明修看在眼裡。
他有點呼吸急促,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還要再賭一局。」
我嚇了一跳,有些為難的樣子。
「啊,但我不想再賭了……」
「我說我要再來。」
我只好無奈地拿出幾張協議。
「那你簽了這個,我們賭下次考試,當然了,賭注要在上次的基礎上加碼。」
他僵著手接過紙張,打開。
上面是措辭嚴謹的對賭條款,甚至被我找公證處蓋了章,極具法律效力。
看到最後,趙明修緩緩抬起頭,像是在看一隻怪物。
「10 萬?!」
5
就在這時,葉思伽突然從旁邊跑了過來。
她臉上帶著雀躍的笑容,完全沒注意到趙明修難看的臉色。
「明修,我這次小測比上次進步了 5 分呢!你要獎勵我!」
她邀功似的晃著趙明修的胳膊。
趙明修卻有些不耐煩,甩開她的手。
「才 5 分算什麼?這麼簡單的測試,你就不能細心審題再多拿 4 分嗎?到底有沒有腦子!」
葉思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圈迅速泛紅。
「你……你凶我?」
她轉身,哭著跑開了。
趙明修吼完就後悔了。
他滿臉愧疚,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立刻追了上去。
我和湊熱鬧的人群一路跟過去。
趙明修在不遠處拉住了葉思伽,一把將她抱住,低聲下氣地道歉。
葉思伽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我輸給她這種吊車尾……家裡已經傳遍了,爸爸說我太丟臉了……下學期就要送我去國外……」
趙明修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聲音沉重堅定。
「我不會讓你走的,我保證你下次超過她!」
「獎勵想要什麼,我的小聰明,你確實進步了……」
趙明修拉著還在抽泣的葉思伽走回來。
他臉色蒼白,一把抓過我手裡那份協議,顫抖著簽下名字。
然後我上廁所時聽見幾個同學蛐蛐。
「你們聽說了嗎?趙明修給校花買了個 2 萬的包。」
「真闊氣啊,我都要懷疑他平時是裝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