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的代價完整後續

跟在江嶼身後的第十八年。

我抱著他的錄取通知書，在同學聚會上找到他。

他身旁的同學看了看我，又轉過頭調侃他：

「江嶼，你丫玩的真花。讀大學都還要帶著跟班。」

「你那小跟班要是知道，你這麼拚命復讀，就是為了蘇學姐上一個大學，又得哭鼻子了吧！」

江嶼手裡把玩著喝完的啤酒瓶，笑的輕浮。

「我攔不住，她想跟就跟咯。」

我放下通知書。

盯著江嶼，緩緩開口：

「跟班嗎？好巧，我也有。」

01

「夏夏，別鬧。我還不知道你？除了我你怎麼會有其他跟班。」

說著，江嶼將我一把摟進懷裡。

話音剛落，包間門被緩緩推開。

「江嶼！你喜歡喝的飲料我買好了。」

眼前的女生一臉純真的笑容落在江嶼身上。

在注意到被江嶼摟進懷裡的我時。

水靈靈的眼眸變成了兔子一般怯生生的模樣。

嘴角依舊是甜甜的笑容。

依舊端著兩杯飲料朝我們走來。

沈薇緊緊靠著江嶼身旁坐下，帶著歉意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朋友要來，只買了兩杯。」

「要不……把我的給她喝吧。」

儘管這麼說，她的手依舊緊緊握著手裡的奶茶。

「沒事，我跟我女朋友喝一杯就好了。」

遲疑片刻後，她把給江嶼買的那杯飲料遞到我手邊。

手卻遲遲沒有鬆開。

我伸出手想接住，手指還沒碰到。

飲料杯倒了，甜膩的奶茶順著我的手臂打濕了衣服。

「嘖，沈薇怎麼一直毛手毛腳的。」

江嶼嗔怪她，手也一刻不停地幫我擦著手上的奶茶。

我也聽出來江嶼的語氣中藏著說不清的情愫。

一股疑惑湧上了心頭，眼前的江嶼看起來依舊很緊張我。

我笑著沈薇搖搖頭，又輕輕拍了拍她。

「沒事。」

「夏夏，真沒關係嗎？」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江嶼就朝沈薇使了個眼神。

她垂下眼眸，無力聳肩，

低下頭一遍又一遍地朝我鞠躬道歉。

江嶼的同學都朝我們這看過來。

「沈薇又又又惹江嶼不高興了？她可真牛。」

「今天江嶼的女朋友在，她又湊過去了。真不嫌丟人。」

「跟螞蟥似得，誰粘上誰倒霉。」

江嶼聽到這些話，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怒氣沖沖朝在角落嚼舌根的那群人走去。

「你們知道什麼？不許說沈薇，她已經很可憐了。」

沈薇始終跟在她身後，像防盜水印。

江嶼的話，全部落入我的耳中。

坐在他們身後的我。

無力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說過只會守護我的江嶼正在笨拙地維護沈薇。

我試圖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的瞬間。

掌心的疼痛正肆意叫囂著。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假象。

我起身，離開。

江嶼很快追了上來，伸手牽住我時，嘴角掛著寵溺的笑容。

依舊氣喘吁吁的模樣。

嬉笑著將臉湊到我面前，討好地詢問我：

「出來透氣怎麼不帶上我。」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復讀的這一年裡，交了新朋友也沒跟我說。」

停下這一分鐘里，沈薇也跟了上來。

她依舊站在江嶼身後，怯生生伸出手，將手機遞給我。

「江嶼，你朋友的手機忘記拿了。」

沈薇第二次將我稱呼為「江嶼的朋友'，

我接過手機向她表示感謝。

江序伸出肩膀攬住我，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嬌。

「我這不是怕你吃醋嘛！」

聽到他的這句話，我難以置信地笑了。

這也是第一次。

我開始江嶼的撒嬌有一絲厭惡。

02

大一剛開學，準備復讀的江嶼非要送我去學校。

請我的室友們吃飯嗎，又加上室友們的微信。

哀求各位幫他監督我。

如果有其他男生追求我，立刻通知他。

他會一刻不停地來學校宣誓主權。

為了他安心復讀，我大一這一年，基本上跟男生話都很少說。

轉頭他就有了個「跟班』，

瞞了我一年。

美其名曰，還是怕我吃醋。

我本想對他破口大罵，但是礙於站在他身後的沈薇。

沒有再開口。

「要不讓你....朋友...先回去？」

朋友那兩個字，我咬得格外重。

江嶼怔了怔神，又尷尬的撓撓後腦勺。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夏夏，沈薇她跟著我們又不說話。」

「她跟班上的同學關係都不好，我不在那裡她會被人欺負。」

聽完江嶼的話。

我的呼吸漸漸加重，斷斷續續的差點沒緩上來。

用力地推開江嶼的手，一字一句重重地說：

「江嶼，你別整這死出！」

「遇見你之前，她都是死的？江救世主。」

江嶼側著身體，用手捂住沈薇的耳朵。

小聲地跟我說。

「反正很可憐就對了，跟你我不一樣。」

他們倆現在的動作格外曖昧。

儘管江嶼現在正朝著我擠眉弄眼。

我伸出手。

攔下計程車坐了上去。

江嶼跟在我身後，攔著車門，準備坐進來。

站在他後面的沈薇，眼眸猩紅。

帶著哭腔哽咽著開口：

「我可以一起去嗎？」

江嶼遲疑地望向我，猶豫的瞬間。

我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江嶼的信息下一秒也發了過來。

「同學聚會完，我去找你。」

「沈薇說幫你拿手機的時候摔了一跤，還能用嗎？不能的話我給你買的新的。」

我才注意到，沈薇遞給我的手機背面出現一道裂痕。

「壞了，給我買新的！」

晚上江嶼就帶著最新款的手機來找我。

包裝袋裡拿出一台，依舊看著沉甸甸。

我往裡面看了一眼，還有一台。

江嶼正在幫我轉移數據。

頭都不抬，漫不經心道：

「沈薇的手機也用了很久，我答應考上南大會給她獎勵。」

我冷哼一聲。

「江嶼，你真有錢。」

「那給我轉一百萬吧。」

江嶼眼眸露出一絲震驚。

「別撈。」

「沈薇很可憐，就當做好人好事。」

江嶼將手機遞給我後，坐在我身邊。

盯著地板，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支支吾吾地開口：

「開學我不能跟你一起，學院通知新生報道要晚幾天。去早了可能沒地方住。」

「你沒錢了嗎？江嶼。有錢買手機，沒錢訂酒店？」

江嶼從我身旁站起來，走到窗邊。

深吸了口氣。

又轉了好幾圈，試圖按下自己的怒氣。

「蘇夏，你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真牛，一句反問。

所有的都變成我的錯。

「這個手機對沈薇來說不一樣，用得好一點她就不會受人欺負。」

「我們也不差這兩天。」

是嗎？

這句話從前是我跟江嶼說的。

他復讀時，有時候比我放假早。

他放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學校找我。

我還沒放假，他就在學校附近住酒店等我。

我勸他在家等我，跟他說不差這兩天。

江嶼不肯，他說如果可以他想每一天都跟我待在一起。

我們之間的爭吵，以江嶼接到沈薇的電話結束。

他眉頭緊鎖，呼吸變得急促，連拿手機的手都不自覺地握緊。

離開時電話沒有掛斷，江嶼的嘴裡一直說著：

「別哭，我馬上來。」

他推門而出的瞬間，甚至沒有再轉過頭看我。

也沒有任何的解釋。

我望著窗前的樹。

那是小時候我們一起種下的樹，已經長到了窗前。

不好的念頭湧進我的腦海。

江嶼對沈薇的保護欲，在我們異地的這一年裡成為常態。

任何人都可以分一杯羹的愛情。

我不想要。

03

江嶼離開後。

直到開學前，他都沒有來找過我。

我也沒有收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

回到學校後，室友何曉注意到我垂頭喪氣的模樣。

邀請我去吃飯。

一起來的還有何曉的弟弟何晨，他也是大一新生。

並肩向前走時，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疑惑。

「何晨，新生已經可以報道了嗎？」

何晨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放到我面前。

「嗯嗯，今天報道的人都不少，學院群我都加好了。」

我其實任有一絲僥倖的念頭。

或許是學院不一樣，所以報道時間不一樣。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何晨所在的新生群名字。

【經管系】

世界真小，江嶼也是這個學院的。

那頓飯，我吃得心不在焉。

滿腦子都在設想江嶼騙我的理由。

無數個設想結束都是最終的結論都是「沈薇」。

第二天我也被學院分派去迎新。

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

眼中神采飛揚：

「學姐，真的是你！」

面前的女生不等我反應就熱情地抱住我。

而我，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

她也注意到了我尷尬的樣子，低下了頭連連抱歉。

「我叫邱悅，跟你同一個高中。對了對了……我還是江嶼的同班同學。」

說完，停頓了片刻，又朝我湊了過來，靠近我的耳朵。

「學姐，小心沈薇。」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被父母叫走。

幸好臨走前，我們匆忙地加上聯繫方式。

我轉過身時，又被擁入溫暖的懷抱。

熟悉又霸道的氣息，縈繞鼻尖。

「驚喜嗎？」

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不經意地伸出手推開他的懷抱。

向後退了半步。

「怎麼這副表情？」

我歪著頭，注視著他睡眼惺忪的模樣。

手裡還拎著學校附近酒店的袋子。

「不是晚兩天來，怎麼就來了。」

「昨晚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

話音剛落，他慌亂地把手裡的袋子往身後藏。

還想試圖解釋什麼。

沈薇的聲音又從另一邊傳來。

「江嶼，入學報道幫你辦好了。」

「走吧，去給你鋪床。」

這句話說出來時，周邊所有的人都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包括跟我一起參加迎新的何曉曉。

她上下打量著沈薇，緩緩開口。

「江嶼，你表姐對你真好，開學還來送你。」

沈薇依舊還是怯生生的站在江嶼的背後，

手裡拎著跟江嶼同款的袋子。

「我不是他的表姐。」

江嶼急忙牽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冰涼，微微顫抖著。

含糊地說：

「沈薇在這個學校只認識我，我騙你也只是怕你誤會。」

誤會，有事怕我誤會。

誤會什麼呢？

「邱悅也在這個學校。」

江嶼抿了抿嘴角，眉頭緊鎖，眼神穿過人群。

咬咬牙，低聲道：

「沈薇跟他們關係不好。」

聽見他這句話，我心裡也冒起一股無名火。

沈薇跟誰的關係都不好。

只跟他的關係好。

江嶼當救世主上癮了。

「跟你關係好，所以專門去給你鋪床。」

「這是沈薇為了感謝我給她買手機。」

我笑了，

氣笑了。

「一萬塊的手機，表達感謝只是鋪床嗎？」

「直接暖床得了。」

沈薇站在江瑜背後，我的話她可以十分清楚地聽見。

她依舊低著頭，沒有吭聲，也沒有跑開。

果然不是善茬。

江嶼整個人漲紅了臉，扶住行李箱的手青筋暴起。

低沉著聲音發出質問聲：

「蘇夏，你們都是女生！」

江嶼第一次吼我。

從前即使再生氣也不會朝我發脾氣。

委屈時，紅著眼，在我頸窩撒嬌的江嶼第一次吼我。

在公共場合吼我。

為了沈薇吼我。

「都是女生，我絕對不會給有女朋友的男生鋪床。」

「分手。江嶼，你被甩了。」

04

江嶼或許沒有想到，我會在公共場合直接甩了他。

也或許是沒想到，我會就這樣草率地提出分手。

他深吸一口氣，仰起頭。

語氣中透露著冷淡：

「蘇夏，你別後悔。」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

他說完後，見我沒有反應，站在原地垂著頭愣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沈薇依舊跟在他身後。

我知道，江嶼還會來找我。

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自己鋪的。」

緊跟著是他自己鋪床的視頻。

在江嶼的視角里。

我提分手的原因是沈薇給他鋪床。

所以，發來的視頻里，沈薇指導他鋪床，跟他嬉笑打鬧的話。

他沒有絲毫的加工處理，就發給了我。

「明天室友們說要帶著女朋友一起聚餐，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