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用我的洗臉盆洗屁股。
我當眾指責她。對方記仇,各種陷害我。
在她的誣陷之下,我成了眾人眼裡欺壓同學的壞人。
我找室友理論,卻被她設計墜下高樓。
重生後,我回到室友噁心人的那天……
1
「每天洗澡多浪費水啊!只要洗乾淨隱私部位就行。」
我剛剛恢復意識,就聽見蔣霞這麼說。
上一世,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我的悲劇也是從她不愛洗澡開始的。
蔣霞望向我:「趙悅,你說對吧?」
上輩子,我對此不以為然。
但為了顧全她的顏面,只是含糊地回答一句。
這次我沒再慣著她:「不行吧。天這麼熱,不洗澡都臭了!」
寢室是六人間。其他四個女孩聽我這麼說,似乎都鬆了口氣。
她們當然希望室友們每天洗澡。
只是都像曾經的我一樣,抹不開面子直說。
我們是大一新生,剛入學沒多久。
這座城市初秋有「秋老虎」,氣溫高濕度大,非常悶熱。
在這種天氣里待一會兒,就會大汗淋漓。
更何況蔣霞喜歡到處跑,參加各種社團活動,結識學長學姐。
每天下課還主動去辦公室義務幹活,巴結老師。
傍晚還經常去操場跑 800 米鍛鍊。
一天下來,滿身臭汗。
她不洗澡,就會熏臭整個寢室。
上一世,我們縱容蔣霞,她干出拿我的臉盆洗屁股的奇葩事。
當時我忍無可忍,當眾指責了她。
蔣霞顏面掃地,從此成了我的仇人,想盡辦法陷害我。
最終間接害得我意外失足墜樓,就此殞命。
這一世,我首先就否定她不洗澡的想法。
2
不但如此,我還和另一位室友徐靜初一起監督蔣霞洗澡。
徐靜初有輕度潔癖,尤其受不了衛生習慣不好的人。
我倆私下約好,每天輪流帶蔣霞去澡堂。
這天我下午原本有選修課,徐靜初沒有,由她負責押送蔣霞。
偏巧我的課臨時取消。
我提前回宿舍,到了寢室門口。
房門沒關嚴,虛掩著。
我聽到蔣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受不了天天洗!我晚上還約了學生會的學姐一起吃飯呢,沒時間……」
「不行!你身上都酸了。是不是又去幫老師搬書了?出一身臭汗!」
「我義務勞動,還被室友嫌棄!」蔣霞十分急躁,「都怪那個趙悅,她太挑剔了。靜初你跟她不一樣,你不能學她,當心同學們都討厭你!」
裡邊安靜了片刻。徐靜初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說:
「趙悅沒說錯什麼。你搞好個人衛生,對你的健康也有好處啊。」
「我都洗脫皮了!你看看我這皮膚,多乾燥啊,就是天天洗澡洗的。我老家是農村的,我們不講究天天洗澡!我奶奶說,洗澡會洗掉好運,越洗越窮……」
她話還沒說完,我咳嗽兩聲,推門進屋。
房間裡只有蔣霞和徐靜初在。看到我,蔣霞的臉立刻漲得通紅。
我對她說:「你老家在哪裡?」
「我……你問這個幹什麼!」蔣霞佯裝硬氣。
「我老家也是農村的,夏天我們天天洗澡。農村人要種地、幹活兒,不洗更不行。」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別找藉口。大家住在同一間寢室,你要尊重別人,不能因為你的不良習慣讓其他人受影響。」
蔣霞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次日,輪到我監督蔣霞洗澡。
雖然昨天發生了不愉快,但我假裝無事,照樣叫她去浴室。
蔣霞說,她校園卡里沒錢了,讓我借卡她洗澡用。
反正就幾毛錢,也無所謂。
於是我借卡給她。洗澡回來,一夜無話。
沒想到,蔣霞很快就開始作妖了。
3
第二天上午,我去學院辦公室申請貧困生補助。
我家條件相當不好。
爸爸早年在工地幹活,意外身亡。
媽媽是家中唯一勞動力,卻在前年因為慢性病癱瘓在床。
我還有個哥哥。
哥哥成績不好,沒考上高中,一直在縣城打工。
媽媽生病後,哥哥承擔起養家重擔。
但他一個人既要賺生活費,又得供我上大學,負擔實在太重。
因此,我必須申請貧困生補助,才能順利完成學業。
我將早已準備好的材料交給老師。
從辦公室出來,卻迎面撞上抱著一隻文件袋的蔣霞。
「哎?趙悅,你怎麼在這裡?」蔣霞臉上掛滿了虛假的熱情。
「我來辦點事。」我當然不想跟她多說。
蔣霞撇撇嘴:「什麼嘛,還怪神秘的。」
說完,她轉身進了辦公室。
一周後。
距離助學金公示還有三天。
學校表白牆出現關於我的投稿。
那是一張稍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白衣服的女生,只露著側臉。
認識我的人都能看出那就是我。
爆料人說,人文學院大一的趙悅道德敗壞,用假材料申請貧困生助學金。
評論區有人表示懷疑。
爆料人披著馬甲出現,說「趙悅平時開銷很高」。
還貼了一張購物小票,總金額是 56701 元人民幣。
買的東西,則都是奢侈品。
看到這些時,我正在圖書館自習。
直覺告訴我:一定是蔣霞在打擊報復。
回到寢室,剛走到門口,我就聽到房間裡有說話的聲音。
「真想不到趙悅是這種人!」
「對啊,她平時看上去那麼老實,怎麼會這樣呢?」
「我覺得這個爆料多半是假的。」是徐靜初,「爆料人貼的小票上全是大牌,可你們什麼時候看趙悅用過大牌?她平時穿的用的都特別普通。」
「你不懂了吧!」蔣霞發話了。
她的語氣,神秘又透著一點發現秘密似的得意,「人家這是不露富,就是怕我們這些室友知道她的實力!你們都太單純了,不知道她有多精!」
「那我到底有多精?」
我隔著門問。
房間裡立刻鴉雀無聲。
我一腳踹開門走進去,指著蔣霞的鼻子:「一定是你陷害我!」
蔣霞顯然是有心理準備的。她乍見我,嚇了一跳。
但馬上表情就恢復鎮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已經被熱心群眾揭發了!」
我笑了笑:「這個『熱心群眾』不會就是你吧?」
「當然不是!但是,如果我有了你弄虛作假的證據,也一定會向學校報告。」蔣霞裝出一副十分正義的樣子,「你作假,就是侵害我們真窮人的權益!」
她把自己包裝成了正義使者。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揭穿她的醜陋面具。
4
我給表白牆的運營同學留言。
自報家門之後,提出希望他或她提供爆料人的信息。
運營同學當然不會這麼做。
要是破壞了匿名規則,表白牆也不用做下去了。
這是我預料之中的。
我先提一個比較「過分」的要求,然後再讓步。這樣會讓對方感覺自己進了一步。
這是我談判的策略。
「我理解,但現在我的名譽已經受到影響。而且,這個匿名者特意選擇在公示期前幾天爆料,就說明這人不想給我留任何向學校解釋的時間,要把我趕盡殺絕。」
我說,我是真的很貧困。
如果因為這件事,我真的失去了助學金,那我的大學生活恐怕很快就要結束了。
「作為有良知的人,你真的過意得去嗎?」
「那你想怎麼辦?反正信息肯定不能給你。」
運營同學說。
我說,我在帖子評論區看到那張小票的照片,太模糊了,只能看清商品名和金額。
「我知道後台能調取原圖,想請你幫我找找。」
運營同學答應了,將原圖發給我。
我看著上面清晰的字樣:
天使商城,9 月 9 日。
我立刻去到天使商城的奢侈品專櫃,問銷售:9 月 9 日商場有沒有人撿到一隻錢包。
「裡面有我的銀行卡、身份證,卡里有不少錢。」
銷售一頭霧水。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她帶我去查監控。
小票上的購物時間是 9 月 9 日下午 1 點 20 分。
於是我說,我的錢包就是那天下午 1 點 15 分到 25 分前後丟的。
銷售陪我一起在保安室看了半天,也沒在錄像里找到我的身影。
而我收穫很大。
錄像里有蔣霞和一個陌生男人。
趁銷售與保安說話,我偷偷用藏在衣兜里的手機錄下顯示器上的畫面。
5
回到學校,我將調查到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講給了表白牆的運營同學。
當然,方式是直接給表白牆的 QQ 號留言。
我知道,我們學校的表白牆不是由一個人運營的。
而是有一個大概 10 人左右的團隊。
人多嘴雜,一定會有人忍不住八卦此事,幫我傳播消息。
我果然沒有猜錯。
只用了短短一天時間,整個學院都聽說了蔣霞不但誣陷同學,還疑似傍上有錢人的流言。
這只是無據可考的流言而已,談不上是誰造謠。
可是因為太過勁爆,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上課的時候,我看到蔣霞神情恍惚,眼睛紅腫,鼻子像一顆大草莓掛在臉盤中央。
這種蒙冤受屈後的痛苦,她也感受到了。
真是太好了。
當天最後一節課上完後,同學們剛要收拾東西離開教室,輔導員來了。
「趙悅,蔣霞,你們兩個來一下。」她說。
在辦公室,我和蔣霞分別陳述了我們各自口中的事實。
輔導員皺起眉頭:
「助學金名單馬上就要公示了,你們還有什麼需要向學院提交的資料嗎?」
我看了看蔣霞。蔣霞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蔣霞也申請了助學金。
她上一世想害我,導火索是臉盆洗腚事件。
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要跟我爭奪為數不多的助學金名額。
可是,她真的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