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紀念日,老婆做了一桌子菜在家等我。
快下班,她發來消息:
「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這句話後面還跟了個比耶的小黃臉。
我已經可以想像到手機對面她期待的神情。
但我沒回,轉身就和交往三個月的美女秘書去了早就定好的江景餐廳。
是的,我出軌了。
這不是什麼稀罕事。
男人在外打拚,有哪個不偷腥的?
再說了,這也不能怪我,誰和一個人在一起快十年都會膩的。
1.
晚風吹來悠長的汽笛聲,江邊燈火流麗,遠處霓虹璀璨,是難得一見的好景致。
如果手機沒有頻繁亮起的話,那就更美妙了。
秦時月看了我的手機一眼,明知故問:「是姐姐吧?」
「方穆哥,你要不要給姐姐回個消息啊?」
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你一直不回,她肯定很擔心你。」
這話聽起來善解人意,可她那小模樣分明就是得意的。
可不是?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卻拋下老婆出來陪她吃燭光晚餐。
她也應該得意。
我笑睨她一眼,拿起手機回撥過去。
一接通,那邊便傳來焦急的女聲:
「你助理說你早就下班出公司了,現在還沒到家,是路上出什麼事了嗎?」
她這是又將電話打到我助理那兒去了?
我不是和她說過沒事不要打助理電話麼?
這要是讓公司的人知道,肯定又要被人說閒話了。
我皺起眉,強忍著不耐煩敷衍她:「臨時約了客戶,你不用等我。」
她似乎有點生氣了:「客戶?方穆,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
「哎呀!」
電話那頭話還沒說完,忽然被秦時月打斷了,她聲音嬌滴滴的:
「方穆哥,給我拿點紙巾。」
「方穆,你真的是在和客戶談工作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我莫名有些心慌。
「都說了是和客戶,你不信就算了。」
我有些惱怒地掛斷電話,抬頭看見秦時月無辜的模樣,內心深處那點子慌亂瞬間被刺激所替代。
她揚了揚做了精緻美甲的手,笑意盈盈:「紙巾。」
我抽了張紙巾遞過去,「你故意的?」
「哪有?我只是不小心碰倒了水杯嘛。」
她面容清純,桌子底下的高跟鞋卻不停磨蹭著我的小腿。
真是個小妖精。
我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了。
「方穆哥,你慢點兒走。」
酒店走廊里,秦時月同我抱怨。
她挽著我的手臂,不滿地嘟起嘴。
「我還穿著高跟鞋呢,你走這麼快,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我實在有些心癢難耐了,見走廊里並無其他人,索性一把將她橫抱起。
秦時月嬌呼一聲,摟住我的脖頸,羞紅了臉。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我放縱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時看到沒有任何電話和消息的手機,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本來已經做好被孟薔的電話和微信狂轟濫炸的準備了。
畢竟前幾次都是這樣。
可這次怎麼沒了?
但我也沒多想,回到家沒看到孟薔還鬆了口氣。
我可不想和她吵架。
這女人歇斯底里起來真的挺煩人的。
我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都黑了。
「孟薔?老婆?」
房間裡漆黑一片,我叫了兩聲沒人應,索性開了燈出門。
都八點半了,孟薔她幹什麼去了還不回來?
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再看窗外的瓢潑大雨,心裡也有點擔心起來。
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還沒工作沒朋友,一個人能跑哪兒去?
我睡了一天,肚子餓得厲害,打開冰箱就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水池裡堆著油膩膩的碗碟,垃圾桶是已經冷掉的飯菜。
我後知後覺,將聊天記錄拉到昨天晚上,這才看著照片分辨出了垃圾桶里飯菜的真容。
麻辣牛肉、可樂雞翅、紅燒大蝦,全都是我愛吃的菜。
聊天記錄往下拉,就發現這張照片之前孟薔還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是她手指被劃傷的照片,那口子看上去挺深的,地板上滴著幾滴鮮血。
——老公,家裡沒有創可貼了,你回家的時候能在小區門口的藥店裡帶一盒回來嗎?
我沒有回,又過了半個小時,她回覆說:
——不用啦,借了鄰居的。
看到她這麼懂事,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昨天畢竟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
她做了一桌子菜等了我一晚上,我昨天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漠了點?
她還聽到了秦時月的聲音……
我心裡煩躁起來,我昨天怎麼就沒及時阻止秦時月呢?
已經快九點了,外頭的雨越下越大,而孟薔還沒有回來。
她的電話仍舊打不通。
就在我準備出門找人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開門一看,赫然是孟薔。
她衣服和頭髮都濕透了,整個人凍到臉色蒼白,身體還不住地發抖。
我又氣又急,想也不想就道:「你去哪兒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她臉上都是雨水,眼睛濕潤潤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話沒說,徑直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心虛的還是氣的,我更惱了。
「孟薔,你都多大人了,別動不動就來離家出走這套好不好?」
「我昨天應酬了一整天,回來還要哄你,你知道我有多累嗎?」
房門打開,她換了件舒適的睡衣,臉色仍舊是蒼白的。
「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只覺得頭大:「知道,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我的錯,但那也不是沒辦法嗎?那是個大客戶,人家好不容易有時間,我總不能敷衍過去。」
我面不改色,溫聲哄她:「改天我再帶你補過紀念日,這樣可以嗎?」
孟薔沒說好不好,她只是執拗地看著我。
「那個女聲是秦時月?你昨天帶著她一起去應酬的?」
「是,」
我張口就來,「你不是知道嗎?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剛工作,我總得帶著點兒。」
她勾起唇角笑了下,眼眸明顯黯淡下去:「我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一時間沒能邁動步子。
這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按照孟薔的性子,她應該要刨根問底,將我昨天「應酬」的細節都問個清楚明白才是。
接著我為了圓謊拉出辦公室的下屬和同事,她不依不饒,然後我們大吵一架,冷戰幾日,她再巴巴兒地過來求和。
這才是正常流程。
可如今我腹稿都打好了,她卻反應平淡,再沒了下文。
孟薔洗完澡出來就回了房間,我趕緊跟上去。
「老婆,對不起,我這周末就給你補過好不好?」
「你不是很早就說了想去市中心那個很有名的江景餐廳嗎?我現在就訂,好嗎?」
一邊說我一邊快速下單,孟薔看了我的手機一眼,笑笑:「好啊。」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她要吹頭髮,立馬自告奮勇:「我幫你吹?」
孟薔臉上的笑容很淡:「好。」
我接過吹風機,看到她包著繃帶的手,目光頓時凝住。
我記得以前,孟薔的手纖長白凈,漂亮到可以去做手模,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粗糙了?
腦海里浮現出秦時月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
遲來的愧疚洶湧又澎湃,瞬間淹沒了我。
我越發放輕了動作。
再怎麼說,孟薔也跟了我快十年,我不能這麼混帳,還是對她好一些吧。
2.
我買了條寶格麗的項鍊,當做道歉禮物送給了孟薔。
她卻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高興。
晚上我想同她親熱,她卻推脫說身體不舒服,讓我去睡客房。
我有些煩躁,弄不清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又怎麼了。
她前段時間不是還暗示我們好久沒同房了嗎?
現在我要和她做,她又不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