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之爭完整後續

婚後家庭聚餐，老公載我們去酒店。

上車時，公公一把推開我，鑽進了副駕駛：

「誰家女人坐副駕，真是沒規矩。」

婆婆忙上前拉住我的手：

「前邊座椅舒服，讓男人坐，咱們女人坐後排就行了。」

好好好。

女人不配坐副駕是吧？

下一秒。

我翻身躍上車頂，盤腿而坐。

不讓我坐副駕，你們全在老娘腚下吃屁！

1

和老公旅遊結婚回家，雙方父母想聚在一起吃頓便飯。

酒店有點遠，老公提出驅車前往。

我欣然應允。

作為禮貌，我站在副駕門前，想等公婆落座後再上車。

沒想到，公公走過來，直接將我推到了一旁，嫌棄地嘟囔了一句：

「誰家女人坐副駕，真是沒規矩。」

我被推了個趔趄，站定後，公公已經鑽進副駕駛，繫上了安全帶。

結婚前，我只在飯桌上見過老公的父母，並沒有過多接觸。

現在看來，公公還有點兒「男尊女卑」的思想。

但車是我娘家人買的，我就喜歡坐在視野開闊的副駕上。

誰都不能霸道地占領我的寶座！

我走上前，語氣堅定：

「爸，從小到大，我從未聽過女人不能坐副駕的道理。

「後排空間大，更安全，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還是坐後邊吧。」

公公不語，只是一味地抽煙。

還漫不經心地將手伸出窗外，彈我一身煙灰。

我忍著氣，試圖以幽默化解問題。

「爸，您看。」

我指一指副駕上貼著的【小仙女老婆認證座位】的標籤，對公公說：

「這是我的專座哦，爸爸孔武有力，可不是小仙女，更不是家偉的親親老婆，所以不可以坐這個位置呢。」

公公不屑地抬眼瞄了下標籤，轉頭板著臉罵老公：

「啥傷風敗俗的玩意都往車上貼，趕緊撕了去。」

老公連忙打哈哈應付，我剛要發火，手突然被婆婆拉住：

「珍珍，前排座椅舒服，視線好，讓男人坐，咱們女人坐後排就行了。

「女人吶，陰氣重，坐前邊容易招惹不幹凈的東西，出了事故就不好了。」

我耐著性子，給婆婆解釋：

「媽，改革開放 47 年了，現在男女平等，不能事事以男人為先。

「而且，封建迷信不可信，出事故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唯獨沒有女人陰氣重這一條。」

和善的婆婆瞬間拉下臉，不耐煩地嚷嚷道：

「你這妮子咋這麼犟呢，在咱村，副駕都是男人優先，就你搞特殊，出了事你擔得起？」

我無語到翻白眼。

公公翹著二郎腿，見我吃癟，得意地哼著歌，氣定神閒地又續了一根煙。

我看向老公。

以孝為天，以妻為綱的許家偉此刻彎著腰，恨不得把頭塞進褲襠里。

好好好。

沒人為我發聲是吧？

好好好。

女人不配坐副駕是吧？

好好好。

好好說話聽不進去是吧？

我垂眸一笑：

「好吧，我不坐副駕了。」

說完，我後退 3 米，猛地發力衝刺。

接著輕輕一躍，穩穩地站在了車身上。

我拍拍手上的灰塵：

「我坐車頂。」

2

我在車頂盤腿而坐。

「哎呦呦，你怎麼跳上去了，這成何體統啊！」

隨著婆婆一聲驚呼，公公立刻從車裡躥了出來。

見我坐在車上，趕忙拍打起自己的頭髮。

好像頭上落滿了骯髒的東西。

婆婆呼天叫地：

「造孽啊！女人褲子底下不幹凈，你會給他們帶來霉運的！

「家偉，快出來啊，別讓你媳婦影響了運勢。」

我笑笑：

「媽，你瞎說啥呢，夜裡我坐在你兒子頭上，他可享受得很呢。」

婆婆還沒反應過來，許家偉已經躁紅了臉，從車裡跑了出來：

「珍珍，你咋啥都往外說。」

「咋了，害羞了？不當縮頭烏龜了？」

我摸了摸車頂：

「你別說，我剛好來例假，這車頂曬得熱乎乎的，坐著還怪舒服。」

婆婆猛拍大腿面子，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我的天爺哎，你明知身上髒，還要往車頂上爬。

「這下完了，坐在你褲襠下的男人會倒大霉的。」

公公的臉氣成了豬肝色，拍腦袋的手速更快了些。

頭髮都快擼出火星子了。

我壓抑著內心的喜悅，故意皺著眉，揉搓著肚子：

「還沒完呢，我昨晚吃了不少豆子，這會肚子裡真氣亂竄，快控制不住了。

「血哐哐流，屁咣咣響，爸，您就安心在副駕坐著，別害怕。」

我又轉頭對杵在一旁的許家偉說道：

「老公，你開慢點，別把我摔下來了。

「還有啊，前邊十字路口有交警，你準備好錢，待會兒把罰款交一下。」

婆婆氣得哭天搶地：

「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一個不懂禮義廉恥的兒媳婦喲！

「家偉，你快把她拉下來呀。」

我學著婆婆誇張的語氣，沖許家偉喊道：

「老公，副駕讓給爸爸了，我在車頂挺好的，你別管我，安心開車呀！」

公公忙著拍腦袋：「晦氣，晦氣死了！」

許家偉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此時此景，腦海里突然冒出一首歌，我下意識地唱了出來：

「我應該在車裡，不應該在車頂……

「看見你們有多甜蜜……

一首歌還未唱完，老公撲通跪在了公公面前：

「爸，對不起，兒子不孝，委屈您坐一下後排吧。」

公公不為所動，老公拽了拽他的衣角：

「爸，您不為兒子的婚姻著想，也得考慮兒子的前程啊。」

在許家偉的懇求下，公公氣哼哼地拉開了后座車門。

我從車頂一躍而下，滿意地坐在了自己的寶座上。

3

由於時間被耽擱，到達酒店時，爸爸媽媽已經等了我們一個多小時。

公公婆婆鐵青著臉入席。

爸爸是高校教授，許家偉所學的專業偏冷門，在本市很難找到對口的工作。

他現在所就業的公司，還是托爸爸的人脈才找到的。

因為這層關係，公公婆婆對爸爸媽媽的態度一直很恭敬。

即便對我的一些行為頗有微詞，但很少在我爸媽面前指摘我。

然而，酒過三巡後，公公就有些摟不住話了。

「老弟，你是有文化的人，我問你一個問題：晚輩該不該給長輩讓座？」

爸爸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回答道：

「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當然應該。」

公公滿意地笑了：

「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她是怎麼做的？

「她一個剛進門的兒媳婦，跟公公搶副駕，還他媽地站在了我的頭頂上！」

一旁的婆婆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拿眼神剜著我：

「就是就是，咱們村裡有講究，女人的胯下是很骯髒的，會影響男人的運氣。

「咱村的王寡婦，就是因為坐了副駕，硬生生地把她掌柜的害死了。」

「尤其你女兒身上來著事，髒上加髒，晦氣得很，是要觸大霉頭的。」

爸爸的眉頭越皺越緊，媽媽按捺不住，拍案而起：

「親家母，我問你，在座各位，誰不是從女人的胯下出來的，你說這是髒？

「你當家的剛剛把摳出來的鼻屎抹在了桌底，你怎麼不把他的手砍了去？

「都是爹生娘養的身子，誰比誰金貴？下回再說這種話，不如先拿艾草熏熏嘴。」

媽媽自上學時，就在呼籲男女平等，平生最討厭「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此時見有人用那套膈應玩意規訓自己寶貝女兒，不由一頓輸出，懟得婆婆啞口無言。

爸爸黑著臉，說道：

「老哥，沒禮貌的人是你吧？」

「車本來就是買給珍珍的，她沒有駕照才給許家偉開，是你在搶她的東西。

「既然我女兒不能坐自己喜歡的座位，那我就把車收回了。」

一聽這話，我的鴕鳥老公坐不住了。

「爸爸，別呀，現在沒有私家車，出行很不方便的。」

婆婆幫腔：

「就是呀，城裡人真有意思，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收。」

許家偉保證道：

「您放心，以後珍珍想坐哪就坐哪，我全聽她的。」

話音未落，公公一巴掌扇在了許家偉的臉上：

「不孝子，敢忤逆你的父親！

「副駕是地位的象徵，怎麼能讓女人坐！」

婆婆心疼地抹眼淚：

「兒啊，彆氣你爸，女人陰氣重，會招來鬼祟，迷了司機眼，容易出車禍啊。」

包廂里亂成了一鍋粥，我偷偷關掉手機錄音，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4

公公婆婆總是把晦氣、陰氣掛嘴邊。

剛好，我略懂一些玄學。

我地圖搜索「喪葬用品店」，直奔目的地。

來回忙活了半個小時，總算將副駕布置好了。

黃燦燦的座椅，盡顯帝王之氣。

公公坐在上邊，一定很開心。

回到酒店，他們五人還在爭執。

爸爸據理力爭：「我有車的所有權，憑什麼不能收回？」

媽媽妙語連珠：「親家母，瞧您說話這水準，達爾文修改『進化論』都得加個局部退化案例。」

婆婆鬼哭狼嚎：「我不曉得達爾文，但是女人晦氣啊，來事了的女人更晦氣，坐副駕是要出事的哇！」

公公梗著脖子：「尊卑有別，長幼有序，你女兒嫁過來就是許家的人，事事得以公婆丈夫為先！」

許家偉欲哭無淚：「別吵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我被眼前的滑稽景象逗笑了，上前用力把車鑰匙拍在了桌子上。

隨著「啪」的一聲響，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爸爸媽媽，我不想讓老公難做，不就是副駕嗎，我讓給公公。」

許家偉感恩戴德地望向我。

公公雙手抱臂，高傲地昂起頭顱，翹起了嘴。

飯局不歡而散。

兩家人各自離場。

走至車庫，公公大搖大擺地走向副駕。

剛拉開車門，只聽一聲慘叫，公公跌倒在地。

婆婆好奇往裡探望，結果又是一陣驚呼，直接摔在了公公身上。

許家偉看了一眼，瞬間臉色慘白：

「這……這是誰搞的？

「快，快調監控。」

我走上前，語氣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