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來接接他?」
那些偏愛陸澤野的彈幕跳出來催促:
【嗚嗚嗚,他是真醉了,喊你喊得那叫一個痴情,可把我感動壞了。】
【我們男主從始至終心裡只有你啊。醉酒見人品,他醉後對夏楠理都不帶理的,給漢子茶臉都氣綠了!】
【女主快去接他呀,不然下這麼大的雨,給咱可憐的男主淋感冒了咋辦。】
沈硯看見彈幕,有些悶悶不樂。
我正接著電話,他卻故意越到我身前關窗。
從窗外飄濺的雨,恰到好處淋濕他的髮絲和校服襯衣。
「啊,好涼。」
沈硯睫毛滴著水珠。
略顯幽怨地注視我,小小聲委屈嘟囔:
「怎麼辦,我好像也要感冒了。」
......
彈幕瞬間吵翻天。
站陸澤野的彈幕咆哮:
【草,男配這賤人,知道女主顏控喜歡他的臉,故意搞色誘這套!】
支持沈硯的彈幕鼓掌:
【嘿嘿,樓上破防咯,就這個色誘爽,我支持男配又爭又搶!】
還有人吃瓜陳述事實:
【某些男主媽別掙扎了,這招脆弱美男計,把女主眼睛都看呆了。】
確實。
「管他去死,誰愛接誰接。」
我衝著那頭嚷嚷,火速掛斷電話。
隨後,盯著沈硯半濕校服下,若隱若現的薄肌線條。
我色慾戰勝理智,伸出罪惡的爪子:
「來,讓我摸摸感冒沒有。」
14
雨過天晴。
高考進入倒計時。
我破天荒在學校見到夏楠。
校更衣室。
她故意把領口往下拽,露出胸上的牙印和吻痕,炫耀似地勾唇:
「澤野就是愛刺激的性子。」
「哪有什麼比男女的事刺激。」
她目光挑釁,仿佛勢在必得:
「溫穗,你就等著吧。」
「過不了多久,他的人和心都會是我。」
那些站陸澤野的彈幕,立馬解釋:
【女主別信,這漢子茶故意的!上次陸澤野醉酒,夏楠扮成你的樣子,這才酒後亂性跟她發生關係的啊。】
【是啊是啊,陸澤野在床上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夠了。
我不想知道這些。
好噁心。
「那你就看好他。」
我側過頭睨夏楠一眼,語氣淡淡:
「別讓他再來煩我。」
沒有激怒我,她似乎很破防。
夏楠表情緊繃,一字一頓咬牙回懟我:
「那我們就走著瞧。」
15
許是得益於她的努力。
高考前,陸澤野都沒來煩我。
我則和沈硯,從早學到晚,全心全意備考。
我想去京市的 L 大。
它的王牌專業,跟我家生意對口。
地理位置還離清北特別近。
但我的模擬考分數,始終跟它有差距。
衝刺階段。
我加倍努力。
做的卷子能堆成山,檯燈每天亮到後半夜,甚至連做夢都在啃錯題。
終於,高考結束,估完分。
我撲倒沈硯,聲音都在抖:
「我們可以一起去京市了!」
由於太激動,他被我壓在身下。
臉貼得好近好近,氣息撲在彼此的臉上。
唇瓣與唇瓣,就差一點點,就要碰上。
他耳朵發紅,我臉頰滾燙。
氛圍莫名曖昧到極致。
兀然。
「噠噠噠。」
教室外邊傳來多人的腳步聲。
天色漸晚。
同學考完都走了。
就我執意拉著沈硯估分,才留在這。
雖然高考完,已經可以光明正大。
但想起教導主任抓早戀的狠勁。
我有些做賊心虛,情急下拉著他躲進書櫃。
可沒想到,來的人是陸澤野。
16
他跟他兄弟,回來拿心愛的賽車模型。
見教室沒人。
他兄弟盯著陸澤野脖頸的吻痕,壓不住好奇:
「哥們,你跟夏楠來真的啊?」
陸澤野翻翻抽屜,眼皮都沒抬:
「拿她練練床技,玩玩而已。」
「我認定的女人只有溫穗。」
兄弟疑惑:
「那你不怕玩太大,那溫大小姐真跑了?」
「你懂什麼。」
陸澤野眉頭微挑,像對方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
「我們兩家早就說好要一起去留學。」
「等出了國,人生地不熟,她只能依靠我。」
「我再服個軟,總能哄好。」
兄弟不太信:
「可我看她最近跟沈硯走得很近啊。」
陸澤野眸里閃過幾絲不悅,但很快又被輕蔑取代。
「我和她才是同類人。」
「沈硯的窮酸味,遲早把她嚇跑。」
逼仄的書櫃里。
我緊挨沈硯,故意用鼻尖湊他身上嗅了嗅,小小聲嘟囔:
「他胡說,你明明香香的。」
沈硯紅著臉,把我按在懷裡,嗓音發啞:
「噓,別亂動。」
書櫃內光影昏暗,教室的燈光,從櫃縫隱隱透進來。
外頭的陸澤野,還在跟兄弟信誓旦旦:
「溫穗出生剛會爬,我們就在一起了。」
「你信不信,她這輩子離不開我,非我不可。」
哦,是嗎?
陸澤野不會想到:
彼時的我,正躲在他幾米遠的背後。
沈硯的下巴,抵著我的腦袋。
我目光正前方,是他顫動的脖頸。
冷白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因緊張微微凸起。
連帶著喉結也一滾一滾的。
色慾再次戰勝理智,我忍不住伸手痴痴道:
「你的喉結,好性感喔。」
「我可以摸摸嗎?」
少年呼吸凝滯,胸膛顫顫,臉更紅了:
「別獎勵我,我會忍不住。」
我也不知哪來的膽子。
昂頭用唇覆上他的喉結,眨眼笑笑:
「你也胡說,這才是獎勵。」
他身體微僵,宕機了足足幾秒。
隨即,猛地扣住我的腰。
一反他羞澀純情的常態,這次是近乎霸道的回吻:
「穗穗。」
他啞啞地喚我,唇齒交纏:
「我都說了,我忍不住。」
彈幕狂飄:
【啊啊啊,開飯了,我吃吃吃吃吃。】
【好磕愛磕,就當是為了我給把嘴親爛。】
【瘋了,女主你把男主當什麼,陸澤野是你 play 的一部分嗎!】
【小情侶退至我身後,樓上的男主媽交給我來對線,請你們盡情 kisskiss。】
不知過了多久。
等我倆腫著嘴唇,從書櫃出來。
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
17
成績出來時,跟我的估分大差不差。
我家人很驚喜。
「乖乖,咱寶貝女兒就是爭氣。」
我爸開心得嘴都合不攏:
「我這就給你陸叔打電話嘚瑟嘚瑟,順便告訴他留學的事不用辦了。」
我爸媽知道我成績不好。
本就為我鋪好路,借陸澤野他爸的人脈,計劃讓我去留學。
但現在,不需要了。
見狀,我連忙把我爸按住,讓他先對陸家保密。
尤其是對陸澤野。
我怕他提前知道,又要鬧事作妖。
所以,直到開學,快入學報道。
陸澤野去我家找我時,才被告知我已經去了京市。
他當即學也不上了。
當場轉機,打飛滴跑來堵我。
「穗穗,別鬧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女生宿舍樓下。
他討好似拉住我,因輾轉多趟航班,面色帶著憔悴:
「我和夏楠斷乾淨了。」
「我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彈幕又開始吵:
【嗚嗚,陸澤野哪跟誰這麼卑微低頭過,女主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男主他真改了!】
【是啊,夏楠跪下哭得梨花帶雨挽留他,他甩都不甩,還警告再敢挑釁你,就讓她家生意破產。】
【逆天,我忍你們這些男主媽很久了!你們太子是改了還是睡膩了,自己心裡有數哦。】
【某些人表面勸女主,其實偷偷藏不住,自己愛上男主了吧。】
【吐了,超雄髒黃瓜滾啊!沈硯已經在來的路上,別妨礙情投意合的小情侶約會。】
陸澤野還在賣可憐,表演深情:
「你知道的,我唯一認定的人,只有你。」
他握著我手,抵在自己心口:
「我做不到跟你異國四年。」
「所以別賭氣,跟我去留學,好不好?」
「我現在讓我爸安排下,還來得及。」
我像聽到莫大的笑話,嗤笑著抽回手:
「陸澤野, 你說什麼夢話呢。」
「趕緊滾, 看到你就煩。」
他以為我還在生氣,試圖哄我:
「小祖宗, 說到底就因為一個娃娃鬧了點彆扭。」
「我們各退一步, 真不至於這樣。」
我冷笑:
「就一個娃娃?」
雙目對視間,我眼神淡漠:
「你看,你早就什麼都忘了。」
陸澤野眸光凝滯。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嗓音急得發啞:
「那......是你親手做的?」
我沒有回答。
陸澤野慌了,忙著解釋:
「都怪夏楠那個賤人騙我。」
他懊悔, 自責,又心疼, 伸手想來抱我:
「我錯了,寶寶。」
「你再給我做一個, 我肯定好好珍藏。」
下一瞬。
他被更沉的力道猛地拽開,踉蹌退後幾步。
「不需要。」
只聽, 昔日溫柔的嗓音,仿佛淬了冰:
「她有男朋友了。」
18
一見到沈硯,陸澤野像是條被激怒的瘋狗。
他眼裡是無法遏制的怒⽕, 字字發狠:
「我和她十⼋歲⻘梅⽵馬, 你算什麼東西?」
秋⻛颯颯。
沈硯姿態從容, 閒適地理了理我被風吹亂的髮絲。
「過去十八年,是你和她的全部。」
只聽, 他語⽓平靜,卻帶著令⼈信服的篤定:
「但未來,我和她會有很多十八年。」
陸澤野⼀破防, 就喜歡拿拳頭說話。
他好像真以為沈硯打不過似的。
最後鼻⻘臉腫地跌落在地,狼狽不堪。
我牽著沈硯的手,居高臨下睨他⼀眼:
「陸澤野, 滾吧。」
他雙眸顫顫, 只剩支離破碎。
19
陸澤野依舊不死心。
學也不上了,天天蹲在我宿舍附近, 只為多⻅我幾⾯。
他堅信。
我們十八年的感情, 沒有⼈能介⼊。
只要他堅持不懈地乞求原諒,就能打動我。
哪怕他爸把他押回去留學,他都三天兩頭打⻜滴往我眼前跑。
我忍⽆可忍,怒打電話給他爸告狀。
直到陸家停了他的卡,陸澤野才安分了些。
按原劇情。
我和陸澤野去留學。
他成熟後怕我擔⼼, 聽勸戒掉賽⻋。
但如今。
他不僅沒戒, 還試圖通過賽車比賽, 湊路費回國⻅我。
結果一時不慎,出了車禍。
命是保住了。
但後來,我再也沒聽到他的消息。
與此同時。
許是故事發展, 已經越來越偏離原劇情,成為另一個故事。
我和沈硯再也看不到彈幕。
世界,終於清凈了。
20
我的娃娃,共感失效後, 還被沈硯時時珍藏在身邊。
偶然得知娃娃的意義後。
他親⼿縫了個像他的娃娃給我。
我愛不釋⼿, 抱在懷裡,瘋狂親親掐掐。
兀然。
只聽, ⾝旁的男⼈,不受控啞啞悶哼⼀聲。
我:「?」
哦豁。
確認新娃娃能跟沈硯共感後。
我痴痴伸出邪惡的爪子:
「sorry 啦寶寶,我可沒那麼純情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