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
終於做出了他們認為「顧全大局」的決定。
一紙公文宣布對我進行「停課調查」。
由一位年輕老師暫代我的全部課程。
這是我執教生涯中前所未有的恥辱。
我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看著窗外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聽著手機里一條又一條來自親友的擔憂信息。
我愛人勸我暫時出去躲躲。
等風頭過去再說。
但我知道,我不能躲。
就在那天下午。
我收到了校方正式下發的「停課調查通知」。
我看著那張蓋著紅章的文件,忽然笑了。
我不再需要顧忌學校的「大局」。
不再需要維護任何人的體面。
從現在起,我只遵循我自己的規則。
法律的規則。
就在全網都在聲討我,等著看我身敗名裂時。
等著學校給我一個「嚴肅處理」的最終通告時。
我在那個新註冊的小 red 書帳號發布了第一條動態。
沒有長篇大論的辯解。
沒有聲淚俱下的控訴。
只有一張圖片,和兩行文字。
圖片是一本書的封面。
鮮紅的底色上,印著幾個燙金大字,「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最近正好在研究網絡恐怖主義的刑事法規制的相關課題。】
【感謝某位同學送上門的絕佳案例。】
【我也想看看是小 red 書更厲害還是大 red 書更厲害?】
這條動態就是我的宣戰布告。
評論區很快炸開了鍋。
【吳教授終於回應了!這回應也太剛了吧!】
【殺瘋了殺瘋了!法學教授教你做人系列!】
【小 red 書和大 red 書哈哈哈哈這個梗笑死我了。】
【支持吳教授維權!讓那些造謠的鍵盤俠看看什麼叫法律的鐵拳!】
當然,也有李曉雪的支持者底下叫囂:
【嚇唬誰呢?心虛了就拿法律當擋箭牌?有本事拿出證據啊!】
證據?
我當然有。
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在發布帖子的同一時間。
我向學校正式提交了申請。
要求調取事發當天階梯教室的完整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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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監控錄像。
為了保護學生隱私。
一般人無權調取。
但現在,我是為了配合「停課調查」。
這個理由,他們無法拒絕。
拿到長達兩個小時、無任何刪減的完整錄像後。
我沒有第一時間把它發到網上。
輿論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在沒有絕對權威背書的情況下。
貿然放出視頻。
只會被李曉雪的團隊打成「偽造」、「剪輯」。
我帶著這份視頻走進了公證處。
申請了證據保全公證。
由公證員全程監督,將原始視頻文件進行封存。
並製作了多份不可篡改的副本光碟。
每一份光碟都附有公證處的官方證明。
證實其內容的原始性和完整性。
做完這一切,我帶著全套公證材料直奔法院。
以「誹謗罪」對李曉雪提起了起訴。
與此同時,我將一份公證後的視頻光碟。
連同我這幾天被網暴、被騷擾、被威脅。
被毀壞財物的所有證據。
包括通話記錄、簡訊截圖、監控錄像、財產損失照片。
一一打包整理,分別寄往了三家媒體。
不是那些追逐流量的娛樂小報。
而是那些頗有名氣的大媒體。
我不需要煽動情緒。
我只需要一個能讓真相公之於眾的最權威的平台。
三天後。
一家報紙的官方微博發布了一篇名為【大學課堂不容網絡謊言玷污,誰來為被「社死」的老師伸張正義?】的評論文章。
文章沒有點我的名,卻詳細敘述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並首次披露了關鍵證據。
那段經過公證的課堂錄像。
視頻被截取成了數個截圖。
並配上了字幕。
【14:35】吳教授提問:
「哪位同學能說一下,子公司和分公司的區別?」
【14:36】吳教授目光掃視後排,點名:
「後排那位穿粉色衛衣的同學,李曉雪,你來回答一下。」
鏡頭清晰地顯示,李曉雪當時正低著頭。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地滑動。
被點名後,她才慌亂地收起手機。
茫然地站起來。
【14:37】李曉雪支支吾吾:
「呃……那個分公司它不是獨立的法人……子公司的話……」
【14:38】吳教授:
「上課就要有上課的樣子,把心思放在課堂上。」
「這個問題我上周剛講過,預習了嗎?複習了嗎?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這幾句,我便示意她坐下。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
沒有一句涉及「化妝品」、「花瓶」的詞彙。
更沒有任何人格侮辱。
所謂的「辱罵二十分鐘」。
真相是什麼呢?
視頻的下一個片段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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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9-14:59】吳教授面向全體學生。
開始詳細講解「子公司和分公司的區別」。
進行了長達二十分鐘的系統闡述。
這才是那「二十分鐘」的真相。
至於那個被李曉雪用來對比的「幸運男生」呢?
【15:10】吳教授再次提問。
點了一位坐在前排的男生。
男生站起來,撓了撓頭。
「老師,對不起,這個知識點我還是有點混淆。」
【15:11】吳教授:
「沒關係,請坐。這個問題確實是難點,說明我剛才講得還不夠透徹。」
截取出來的畫面和配的字幕到此結束。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對所有學生的態度。
都是基於課堂表現。
李曉雪被批評。
是因為她上課玩手機,態度不端正。
而那位男生,雖然同樣沒答上來。
但他認真聽講,態度誠懇。
我的處理方式,對事不對人。
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
李曉雪的小作文,從頭到尾。
每一個字,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罵我罵得最凶的那批人。
仿佛集體失憶。
紛紛調轉槍口。
開始湧入李曉雪的社交帳號。
用同樣惡毒的語言,對她進行新一輪的口誅筆伐。
【我靠!驚天反轉!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女的在自導自演!】
【太噁心了!利用性別敘事來造謠,消費大家的同情心!】
【支持吳教授!必須告她!讓她坐牢!】
李曉雪徹底慌了。
她大概從未想過。
我這個在她眼中「思想僵化」的老女人。
會用如此雷霆萬鈞、滴水不漏的方式進行反擊。
她開始拚命地想辦法自救。
第一招,是死不承認。
她刪除了之前哭訴的視頻。
重新發了一條動態。
一口咬定報紙放出的截取畫面是「經過惡意剪輯的偽證」。
「他們官官相護!一個有背景的大學教授,和一個有官方背景的媒體。」
「他們聯合起來偽造證據,只為了毀掉我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學生!」
這套「弱者對抗強權」的說辭。
在最初確實迷惑了一小部分人。
但我早已預判了她的所有操作。
立刻向法院申請對公證處封存的原始監控視頻進行司法鑑定。
申請很快被批准。
由國內最權威的司法鑑定科學研究院出具鑑定報告。
報告結論只有一句話:
【送檢視頻文件為原始文件,未發現任何剪輯、篡改痕跡。】
我將蓋著紅色公章的鑑定報告掃描件。
直接甩在了我的小 red 書上。
鐵證如山。
李曉雪的第一條路。
被我徹底堵死。
眼看抵賴不成。
她迅速切換到了第二套方案:
賣慘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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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頻繁地在網上發布一些語焉不詳、充滿暗示的文字。
比如分享一些關於抑鬱症的文章,配文【這個世界還會好嗎?】
或者發一張手腕上纏著紗布的照片。
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只是無病呻吟。
她的小號開始在各大論壇帶節奏。
聲稱李曉雪因為不堪網絡暴力。
已經患上了重度抑鬱症,多次嘗試自殺。
【她只是一時糊塗,被網上那些女權言論沖昏了頭腦才犯下了錯誤。】
【吳教授作為老師,難道就不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再逼下去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要沒了!】
同時,她還找來幾個所謂的朋友。
在網上發文。
聲稱我平時就對學生極為刻薄,尖酸惡毒。
這次抓住李曉雪的小辮子。
純屬是藉機報復,想把學生往死里整。
【吳添惠就是個變態老妖婆,我們上她課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
【她最喜歡刁難女學生,尤其是長得好看的,李曉雪這次就是撞槍口上了。】
我對此置之一笑。
想跟我玩人格汙衊?
太嫩了。
我直接聯繫了教務處。
申請公開我執教二十七年以來。
所有學期的、所有學生的匿名教學評估結果。
一摞摞厚厚的評估報告被掃描成電子版。
上傳到了學校的官方網站。
白紙黑字,數據說話。
我的教學評估,綜合好評率。
常年維持在 99% 以上。
無數匿名的學生留言里。
出現頻率最高的詞是「嚴謹」、「負責」、「博學」、「敬佩」。
至於那幾個幫她說話的「朋友」。
我的學生們比我行動還快。
他們很快就扒出。
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學校的。
更不是我的學生。
其中一個,還是李曉雪在某個追星粉絲群里認識的「姐妹」。
純粹是收了錢。
或者憑著「姐妹義氣」。
就在網上胡說八道。
李曉雪的第二條路也被我堵死了。
連番的失敗讓她徹底陷入了狗急跳牆的瘋狂。
她開始攻擊我的學術。
這是一個學者最珍視的。
也最脆弱的陣地。
她像瘋了一樣。
把我公開發表過的所有論文都翻了出來。
逐字逐句地用放大鏡尋找所謂的「黑點」。
終於,她自以為找到了一個致命的突破口。
那是我十年前發表的一篇關於《婚姻法》司法解釋的論文。
其中有一段我探討了在離婚財產分割中。
如何認定和保護全職主婦的家務勞動價值。
李曉雪將其中一句「在當前的社會經濟結構下,女性在家庭中的付出往往難以量化,導致其在財產分割中處於天然的弱勢地位」單獨截取出來。
然後斷章取義,惡意曲解。
她發帖稱:
【媚男女教授吳添惠的論文,公然鼓吹女性天然弱勢,認為女性就該處於被支配地位!】
她試圖從學術道德的制高點上。
將我徹底搞臭。
我看著她這番拙劣的表演。